陳軒在夢境世界——陵陽世界中的生活,漸漸進入平靜期,所有騷亂在這段時期都平靜了下來。
在暗地裡,雖然有暗流涌動,但到真正爆發的時候,卻是不知道是多久之後了。
陳軒那邊的事情暫且不提。
視線調轉到諸聖秘境第二關。
肉身關內。
經過九天九夜的攀登,秦逸的身影,已然出現在了聖王峰的最高的那一小段「尖尖」處。
他目前所處的海拔高度為....
九萬九千九百米!
距離徹底登頂聖王峰,只差了這最後一百米的距離!
而這一百米,也是第二關最恐怖的「重頭戲」。
「終於...終於減速了!」
穹頂之上,俯瞰一切的存在,秘境之靈源流,陡然間情緒變得激動了起來。
祂甚至都不太清楚自己為什麼會這樣激動。
源流的情緒,已經很多年很多年沒有過起伏波動了,但自從看見秦逸以後,祂的情緒起伏就沒停過,一浪更比一浪大。
下方。
那一道原本如火箭般向上躥升的身影,在進入山尖尖那一段區域時,驟然放緩了速度。
浩大而繁雜的道力鎮壓而下,三座龐大的陣法若隱若現,似鎮守在地上,又仿佛鎮壓在穹頂,光是直視,便叫人喘不過氣來。
轟隆隆!!
浩浩蕩蕩的道力被牽引匯聚,整座聖王峰似乎復甦了過來,那一尊隕落了三個紀元的古聖王,在此刻宛若復甦。
一道無窮強大的身影拔地而起,遮掩蔽日,他神色淡漠,悠悠然伸出右手,伸出食指,朝著秦逸那螻蟻般的軀體蓋壓而下。
天地的所有光芒在此刻黯淡了下來,一片昏沉之中,秦逸當真被鎮壓在了原地,竟然連前進一米都困難。
他的身體開始篩糠般發抖,這是肉身與靈魂正處在極大壓力的體現!
「可算是看見你艱難的時候了....」
源流語氣一松,哪怕祂說話誰都聽不見,但祂就是想說,仿佛說出這番話後,就能順帶著抒發一下瘋狂波動的情緒。
然而就在祂說出這句話的下一秒。
啪嗒!
秦逸腳下那一塊聖王峰的地面,如玻璃一樣破碎,出現藕斷絲連般的裂口。
他先是抬起右腳,然後落下,再挪動左腳,整個人向上又跨出了一步。
這一步,便是一米!
最後一百米的距離,又縮短了一米!
哪怕這一步秦逸走的極為艱難,整個人的動作看起來都像是放慢了數百倍一樣,但....
他終究還是走出了一步。
在這樣恐怖的環境下,走出了一步!
「真的假的....?」
「莫非這都攔不住他?」
源流真的有點頂不住了。
祂的心態重新變得緊張了起來,說實在的,別看祂的情緒一驚一乍的,像是個沒經歷過大事的小孩子,根本不符合太古時期先天聖級生靈的身份。
但實際上....
秦逸在祂眼皮子低下做出來的事跡,已經不能用「大事」去形容了,應該說每一件都是不可思議的奇蹟!
這種奇蹟,你換個真正的聖王過來,縱然對方見過無數大風大浪,那也得一驚一乍!
何況。
源流只是活得久,不代表真的經歷的多。
祂作為真仙吐出的一口仙氣成精,在三個紀元前,便活了幾千萬年,可這幾千萬年裡的大多數時候,祂都在沉睡,在空蕩蕩的虛空中漂流,沒有遇到任何人與事,也沒什麼事能引起祂的興趣。
一直不與其他生靈接觸,活的再久,心態也不一定會變的老道、成穩。
源流不再說話,緊盯著秦逸,不知不覺間,一天一夜的時間居然就這樣流逝掉了。
而在這一天一夜裡,什麼事情都沒有再發生。
秦逸真就被硬生生的卡在了原地,難得寸進。
原先一天幾乎能沖一萬米的他,現在竟然連一米都做不到了。
「看來還是我多慮了。」
「秦逸在聖王峰這最後一百米海拔里,或許能掙扎著再向上個十幾米,但那基本就是極限了。」
源流認為自己看破了一切。
「秦逸是個犟種,不會輕易放棄。」
「讓他再在這兒困個五六十天,估計才會承認自己真做不到,然後再轉換思路,去找到那條正確的通關之路。」
這一套分析的邏輯沒有絲毫問題,按照正常情況發展下去,源流所說的話,便會是之後秦逸的動向。
果不其然。
接下來五天時間裡,秦逸都沒有放棄繼續攀爬的念頭,他所處的位置,也從一開始的九萬九千九百零一米,來到了九萬九千九百二十一米。
源流本以為秦逸只能再沖個十幾米的高度,但祂沒料到,秦逸最終的表現,還是比祂估計的強上了不少。
別看十幾米與二十幾米的差別不但,可這是處在最為嚴酷的環境下,每一米的差距,其實都和天塹一樣。
能向上沖個一米的大聖境武者,和能向上沖個兩米的大聖境武者,在不藉助外物的情況下廝殺,一定是能爬兩米的那位大聖最終贏下!
不過...
「二十一米,絕對是極限中的極限了。」
「不可能再往前嘗試了,除非秦逸不要命了!」
源流眼中,秦逸那道螻蟻般的身影匍匐於聖王峰九萬九千九百二十一米海拔處,他完美無瑕的肉身,在此刻竟如摔落在地的瓷器一般,出現了一道道裂痕,似乎再加一點點壓力,整個肉身便要崩壞掉了。
並且。
這種龜裂的傷痕,其實不止出現在秦逸的肉身上,就連他體內的臟器,乃至於靈魂和丹田處的原初世界,都開始崩裂了。
聖王峰這最後一百米的壓力,可見一斑!
源流相信以秦逸的能力,必然還能再往上走那麼幾米。
可就是那麼幾米的高度,很可能讓秦逸承受難以預計的危險!!
直接隕落的危險!!!
「這是毫無收益的風險,換做其他危險,秦逸上了也就上了,畢竟像他這樣的天驕,肯定時常遊走在生死之間,想要榨乾自身潛力,追尋那所謂的大機緣。」
「可這一次...」
「繼續往上爬,百害而無一利,除了賭氣這一點外,他壓根沒有任何理由繼續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