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冷。
張軒沒有其他的感覺,只有一個感覺,就是冷。
天氣似乎從夏季一下子邁入深秋。
也讓張軒從大都市之中,突兀的來到這群山環繞之地。所見唯有衰草連天,別無他物。
張軒呵著白氣,裸露在外面的皮膚都泛起了雞皮疙瘩。不住的用手搓著,不住的踱步跺腳,唯有如此。才能感受到一絲溫度。
他身上的裝束破破爛爛,勉強能看出來上裳下褲,束髮右衽。如果不是他發現自己身體上的一些記號還在,張軒幾乎不敢相信自己還是自己。
「這裡到底什麼地方?」張軒手搭涼棚看向太陽。
太陽散發出慘澹的光芒。
他能分清東西南北,但也找不到一條像樣的路。
「嘩啦啦」,水聲恍惚傳來。張軒跌跌撞撞的向水聲處走去,希冀能找到人煙。
「叮叮噹噹。」清脆的鈴鐺聲響讓張軒打起精神。
「有人。」張軒想到,昂首望去,卻發現了在樹木山石之間,恍惚有一匹馬兒的身影。
張軒大喜過望,邁開大腿,大步跑去。一邊跑一邊大聲喊道「有人嗎?有人嗎?」
一股得救的喜悅充斥在他心中,當他繞過一塊等人高的大石頭。眼前豁然開朗。一時間驚嚇具至,幾乎愣在原地了。
他眼前的幾個人,身上都穿著破破爛爛的,身上到處纏著一些布頭,好像將很多破布纏在身上一樣。
而且他們都梳著長長的髮髻,頭髮都板結在一起。手上各自握住一柄長刀,這些刀都好像是黝黑的鐵片一樣,只剩下刀鋒處有一抹亮光。張軒還沒有思考眼前這一切代表什麼的時候。只覺得身子一頓,腳下被什麼東西一拌。整個人就飛了起來。重重的砸在地面之上。他還沒有來得及喊疼,就感受到一股血腥之味撲鼻而來。並不是張軒流血了,而是他聞到了架在他脖子上這把刀,刀身上面的血腥味。
這是一把很破的刀,刀鋒破損的有如鋸齒,刀柄縫隙之中,有一些黑色污漬,刺鼻的味道直衝張軒鼻腔,讓他想並不注意都難。這不是污漬。是乾涸的血漬。
兩個乞丐似的人,一個人按住張軒,一個人用長刀壓在張軒的脖子上。
張軒從來沒有被人如此對待。頓叮驚慌失措,用變了調的聲音,哀聲說道「饒命。饒命。」
人在情急之下,會說出自己最熟悉的鄉音。😾🐺 ❻9𝓈ⓗᑌ𝕏.𝔠o𝕄 ൠ✌
張軒也露出了河南話的底子。
「你是河南人?」本來要砍下的長刀忽然停了下來。
「俺是河南人,俺是河南人。」張軒一瞬間份佛抓住了救命稻草。刻意用河南口音大聲說道。
此刻張軒才看清楚周遭。
這裡有好幾匹馬。還有五六個人。
為首的一個人正是坐在小溪邊的大漢,他身上裹著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搶過來的皮襖,上面有一層層洗不下的黑泥。臉上絡腮鬍子將他的嘴都擋住了,連喝水都不大方便。此刻他按著鬍子,拿著竹筒正喝著水,說道「你是怎麼來到這的?」
濃厚的鄉音。
正是河南話。
張軒脖子上刀微微一松,讓張軒有一點呼吸的餘地。
張軒能聽到自己心臟撲通撲通的跳躍之聲。
「這絕對不是現代。」張軒大腦在急速旋轉,之前他已經有過這樣的猜想。不過那時候他心中還有一個萬一的想法,只是見到這些人,張軒連最後一絲萬一的念頭都打消了。
但是說什麼?告訴他自己是未來穿越過來的,他們會不會覺得自己在耍他們,一刀砍了。
唯今之際,只有說他們相信的話。
但是說什麼啊?
張軒對現在是哪個時代都不了解。編都不知道從什麼地方來編。
他唯一能依靠的就是鄉情了。
在現代老鄉見老鄉,背後打一槍,但是在古代很重視鄉情,即便是大奸大惡之人也並不例外。
張軒猛地大聲哭了起來,用河南話說道「殺了俺吧。」
前兩聲,還有一點假裝,但是一想起了再也回不去了。一時間按捺不住,痛哭出聲,居然止不住淚。
「哭什麼哭。」正在喝水的壯漢說道「這年頭家破人亡的人還少嗎?哭有什麼用,再哭一刀砍了。」
「是。」壓在張軒脖子上的那把刀狠狠的向下面一摁,在張軒的脖子上壓出一道紅印。
張軒說道「老鄉停手。」張軒趁著這一會功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路。說道「我家本是大族,只是因為兵亂。全家被殺。無奈來投奔舅舅,可是可是」
張軒不敢說具體。
這裡是什麼地方他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時候,張軒也不知道。他唯一能知道是河南似乎很亂。他只能順著他的話說道。
領頭大漢看到,說道「在四川見到老鄉,我給你一個機會,如果上面要殺你。那是你的命。走吧。」
大漢將竹筒放在馬上,一行人全部上馬,將張軒綁在最後一頭驢上。幾個人騎著馬走在小路之上。
張軒與最後一名騎士不過米餘距離。
「鐺郎朗」這是張軒所騎的驢鈴在響。
「這位小哥,不知道如何稱呼?」張軒被繩子綁著生疼。強忍著痛與身邊的人套近乎。
張軒身邊這位小哥,還真是小哥,他嘴巴上面的絨毛還沒有褪下,最多不過十幾歲而已,滿臉通紅,臉上有幾處大大的凍瘡,卻絲毫不覺,眼睛瞪著大大看著張軒,好像擔心張軒忽然跑了。
這小哥說道「老實點,叫俺小鄧就行了。」
張軒說道「不知道小哥,跟著哪位大王。」
小鄧說道「俺們跟著曹操大王,你放心,俺大王不是黃虎那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