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燕本就是個不服輸的性子,再加上今天沒少喝,哪裡能聽得了姚玉玲這話,一把拂開想要攙她的小溫州。
「哎喲,燕子你慢點。」
走路都不穩當,指望舞姿多優雅就完全是做夢了。
「比比啊。」
「比比就比比。」
鄭潔抱著照相機充當了這場婚禮的攝像,為了避免誤事兒,所以她是滴酒未沾的。
此時正笑呵呵的站在一邊拍下姚玉玲的醉態,她同身邊的黃希燕笑道,「等照片洗出來,我一定要拿給玉玲看,好好嘲笑一下她。」
跟著舞曲跳累了,姚玉玲換了一盤磁帶,裡面都是些抒情的老歌。
她在汪新身邊坐下,而後找了個舒服的姿勢靠著他。
此時的汪新一隻手抓著撲克牌,另一隻手自然的搭到了姚玉玲的肩膀上。
「喲喲喲,這小夫妻就是甜蜜,簡直沒眼看。」同桌打牌的蔡小年出聲調侃道。
「炸彈,沒眼看就好好看你的牌。」
「我的牌更沒眼看。」
蔡小年苦著一張臉,汪新的手氣也太旺了吧,難道這就是新郎的福利?
可他記得他自己結婚那天,一群人湊一起玩牌,他也是輸最多的那個呀!
「贏了!」
汪新最後一個連對,出光了手上剩餘的牌,姚玉玲捧場的鼓掌。
「不行,再來再來,我就不信我今天還贏不了了?」
周艷紅拉住上頭的蔡小年,「差不多就行了,玩就是圖個高興。再說了人家洞房花燭夜,難道一直陪著你打牌?」
她有些恨鐵不成鋼,怎麼一點眼色都沒有!
「媳婦兒說的對,不打了不打了!改天我再贏回來。」蔡小年討好的笑笑。
「來啊,繼續跳。」
走直線都費勁兒的馬燕休息了一會兒就捲土重來,拽著姚玉玲的手也繼續斗舞。
姚玉玲屁股都沒挪一下,「不來,累得慌!」
她一大早就被徐穎和黃希燕這幾個小姐妹從床上挖起來,躍躍欲試的幫她打扮。
她任由幾人擺弄一番,再加上那些婚禮流程,此時真的疲憊不堪。
被拒絕後的馬燕也就近搬了個椅子坐下,跟在他身後的小溫州任勞任怨的照看著人。
「來,燕子,你喝點水。」
「不,我不要喝水,我要喝酒!」
姚玉玲眼皮輕掀,「還喝酒呢,你的臉都紅的跟猴屁股一樣了。」
「咱喝點茶水醒醒酒。」
小溫州又勸又哄,可算把馬燕手裡的酒瓶子搶了過來。
馬燕被拒絕之後,眼神微眯的看著姚玉玲。
「看我幹嘛?」
「咋滴,還不讓人看了?」
「看我好看你就直說。」
「少自戀了。」
眾人已經習慣了她倆的相處模式,說幾句就要嗆聲起來。
「你倆好好的。」
「你說啥?」
馬燕大聲的複述了一遍,姚玉玲這次聽清楚了。
「祝福都說的硬邦邦的……」她小聲嘀咕道。
「那你想聽什麼,百年好合,喜結良緣,永結同心?還是早生貴子,三年抱倆,一胎……」
「馬燕!」
姚玉玲忍無可忍的捂住馬燕的嘴巴,再讓她說下去,自己都要變老母豬了。
汪新和姚玉玲的婚禮比蔡小年的熱鬧不少,主要跟她的工作有關係。
來參加婚禮的同事,一個個都是多才多藝的文藝骨幹。
眾人一起鬨,氣氛到了,這個唱一個,那個跳一曲的,跟個小型晚會有一拼。
汪新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時間,九點半,差不多該散場了。
家屬院裡的叔嬸兒們都是起了個大早幫著忙活的,明天都還要上班,不能打擾了人家休息。
人多力量大,都行動起來之後,不一會兒就收拾好了院子,可以回家準備睡覺了。
他洗完澡出來,就看到了姚玉玲正端坐在床上,頭髮還有些濕潤,柔順的搭在肩頭。
之前每次見到姚玉玲都是用心打理過的髮型,這居家的模樣還是第一次見。
汪新忽然覺得心軟的一塌糊塗,招手道,「過來,我幫你再擦擦頭髮。」
「不要。」姚玉玲連連搖頭,「你快過來,等你好久了。」
「等我做什麼?」
汪新喉結滾動,面頰染上可疑的緋紅。
是他想的那樣嗎?
可下一秒卻看到姚玉玲興奮的從身後拿出一堆紅包,「等你一起拆啊!快來!」
「啊,就這個?」汪新有些失落的摸摸鼻尖。
數紅包以及拆禮物,是姚玉玲從開始籌備婚禮就期待的事情。
「這羊毛毯子是徐穎他們兩口子送的嗎?」
「對。」
姚玉玲面色複雜,這條毯子前些天她在百貨大樓還看到過,要一百二十塊。
對於為了省錢連婚禮都省了的那對小夫妻而言,說是下血本一點都不誇張。
婚禮前一天晚上,徐穎陪著她一起在小院住。
紅色的床單被套,小姨給剪的紅色窗花和喜字遍布整個房間。
「玉玲,你睡了嗎?」
「沒有。」
結婚前夜,能完全不受影響酣然入睡,大概是極少數人才能做到的,至少姚玉玲不能。
徐穎和她像之前在寢室里那樣夜話,緊張情緒得到了大大的緩解。
「你記不記得咱讀書時候,那個個子不咋高,但是特別白的女孩。」
「記得啊,怎麼不記得,你看人家長得白,死活追著人家問是不是有什麼秘方。人蔣紅梅被你纏的沒轍了,就說是因為愛吃醋,結果你還真信了。」
「可不是嘛,那段時間我吃什麼都加醋,結果屁用沒有。」
姚玉玲臉上的笑意一斂,不對勁!
徐穎跟她說的大多數都是讀書時候的事情,她並沒有原主的記憶,卻每句都能接上,甚至自然的好像那些事情都是真實的發生過。
之前被她刻意忽略的那些細節都回想了起來,姚玉玲不禁生疑。
到底是因為她在這個世界的時間越來越長,與這具身體的融合度越來越高,還是從最開始,就不是一場簡單的穿劇呢?
一邊拆紅包和禮物一邊進行記錄的姚玉玲再次被這個問題所困擾,她又想起了今天表現怪異的賈金龍。
真讓人傷腦筋……
「數清楚多少錢沒有?」
「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