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亞聖開麥

2024-08-22 00:02:05 作者: 相思夢醒風雨中
  「好了,別一天到晚嬉皮笑臉的,給你說點正事,事關你的大道修行。」

  將包里最後一枚銅板拿出丟給王司,陸沉神色嚴肅,語氣認真。

  看到銅板飛向自己,王司伸手接住,一看王司這才發現這不是市井百姓用的那種尋常銅錢。

  這是一枚樣式古老的銅青色錢幣,錢幣的正面似乎被刻意抹去了一些字,錢幣後面是一個王司比較熟悉的八卦圖。

  看到這枚錢幣的樣式王司也是收回了先前的嬉皮笑臉,而後伸手拿出先前被他揣兜里的兩枚錢幣。

  三枚錢幣一組,王司也是猜到了這三枚錢幣的用途。

  「收你為徒這麼久,我也觀察了你五年,修煉資質…想必你自己也清楚,我教不了你什麼高深術法,」

  陸沉咂舌的同時從布包里拿出一本小冊子,丟給王司。

  「自己慢慢學吧,雖然以你的水平給別人算卦玄乎,但給自己算算吉凶禍福…應該還湊合。」

  王司伸手接過小冊子,看到上面講解著各種卦象久違的露出了一抹笑容。

  將小冊子揣到懷裡,王司又盯上了便宜師父的那個布包。

  他還看到了一個簽筒,頓時目光灼灼的盯著對方。

  「過分了過分了,哪有徒弟一天到晚惦記師父這點家當的。」

  但王司手比較快,直接伸手抓了過去。

  陸沉眼疾手快,但還是被王司抽到了一根簽。

  還不等王司看清楚手上籤是什麼情況,已經被陸沉一把奪了過去。

  就似乎陸沉比王司還著急看簽上的內容,看了一眼

  「故不歸,北南投,中坎坷,生死料,天命…」

  看著這個簽,解到一半的時候陸沉發現簽上有一點血跡。

  瞥了一眼王司,察覺到陸沉的視線有點莫名其妙,王司微微一愣。

  「咋了,繼續說啊。」

  陸沉默默收起這根簽,而後拍了拍王司的肩膀。

  「簽不是什麼好簽,也就這兩年吧,離開這裡,可以去北邊也可以去南邊。

  應該有你的大道機緣,至於中洲,不建議你去,你在中州可能有點坎坷。」

  「離開這裡?」

  王司有點詫異,不是,他這邊剛跟鐵匠那閨女有點起色就要離開?人家會咋想?

  不過王司也知道自己這便宜師傅有點本事。

  「那我什麼時候回來?總不能一直都不回來吧?」

  看出了王司心中真正的擔憂,陸沉也是有點無語。

  「放心,你大道屬木,喜水旺火,該是你的誰也也拿不走。

  還有,別一天到晚在我這想那些有的沒的,有那功夫滾回去畫符去!」

  看著自己這難成大器的弟子陸沉有點恨鐵不成鋼:真是白瞎了一身天賦,腦子裡面全是那些無聊的東西。

  王司的肚子適時咕咕叫了起來,王司瞪了一眼自己這便宜師父,又將目光投向了他算命攤子上的布包。

  陸沉一把抓過布包,同時抬腳踹了王司的屁股一腳。

  「滾犢子,如果天底下都是你這種一天到晚想著欺師滅祖的傢伙,這世道該亂成什麼樣。」

  拍了拍胸口,卜卦銅板和書還在,王司也是鬆了一口氣。

  而後一溜煙跑開了,王司也是見好就收,當然了,他其實是想趕快去試試這個占卜有沒有用。

  …………

  中土神洲。

  「開麥開麥,亞聖開麥!!!」

  「亞聖!直視我!直視我,亞聖!!!」

  「睜眼了嗎?亞聖我問你睜眼了嗎!!!」

  「…………」

  空蕩蕩的功德林中,雖然已經沒了某個小老頭的身影,但他的叫罵卻被某種獨特的神通記錄了下來。

  叫罵聲已經被循環播放了十二年,但開口之人早已離開了文廟。

  十二年前,一段來自末法時代的「珍貴影像」出現在禮記學宮,看到那段珍貴影像之後文廟成員炸了。

  影像內容過於炸裂,所有看過影像的人都在神魂之中種下禁制,不得將其中的情報向外界傳播。


  因為其中的信息一旦流露出去,可能顛覆整個浩然天下的形勢格局。

  其實文廟內部的格局已經被影響了,前不久才被砸了的文聖雕像無聲的被搬了回來。

  而前段時間才贏了三四之爭的亞聖雕像被放在了第四位。

  只不過文廟並沒有大張旗鼓的宣傳這件事,因為這種事情的影響太大。

  無聲中贏了這場三四之爭的文聖並沒有開心多少。

  中土穗山之巔,一名矮小老頭正坐在一名金甲力士的肩頭。

  小老頭坐在最高的位置俯瞰人間,渾濁的雙眼幾乎失去光彩。

  一聲嘆息,小老頭也不知道自己嘆了多少口氣。

  「傻大個,你有什麼想說的嗎?」

  穗山山神腰背挺得筆直,繼續當矮小老頭的專屬板凳。

  「如果末法時代真的來了,讀書人能做什麼?」

  面對這個不知被重複了多少遍的問題,穗山山神只能保持沉默。

  文廟那邊的情況穗山山神也不清楚,但他聽老秀才吐槽了十幾年也多少拼湊出來了一些東西。

  似乎是他們得到了一段來自末法時代的珍貴影像,意思似乎在說,末法時代最沒用的就是讀書人的道理。

  老秀才還說什麼,末法時代有一個和他一樣風流倜儻、玉樹臨風的傢伙提出了「性本惡」學說,但世道人心並沒有因此變得有多好。

  對此穗山大神只當這是老秀才的一種自嘲,他甚至都不知道老秀才的雕像已經到了文廟第三。

  祂只知道現在的老秀才放棄儒家神通,只憑藉魂魄,依舊壓自己一頭。

  自言自語一番的老秀才轉頭看向東寶瓶洲的方向,有些無奈的閉上雙眼。

  「當先生的,無法為學生排憂解難,還要讓學生跟著先生一起吃苦,是我這個當先生不對。

  但你們這些當學生的,欺師滅祖、一意孤行……做的就對,很對嘍……」

  枕在穗山山神盔甲上,老秀才拿出一個葫蘆,打開蓋子之後只是輕輕晃動。

  聞不到酒香的老秀才皺了皺眉,看了一眼葫蘆,發現裡面能夠釀酒的酒蟲已經直了。

  「大塊頭,有人在你這貢品裡面摻假貨啊,連條酒蟲都要造假,那些傢伙可真不給你面子。」

  穗山大神只是拿出一個酒壺,而後打開。

  酒香四溢。

  聞到酒老秀才舔了舔乾巴的嘴唇,隨手倒掉手中泡過死蟲子的酒。

  而後厚顏無恥的接過穗山大神的酒壺,向自己的葫蘆裡面倒了半壺酒,並且非常「隨意」的將酒蟲倒了進去。

  聞了一口酒香,老秀才露出了一抹陶醉,而後他也不喝酒,只是舉著葫蘆晃啊晃,晃啊晃。

  穗山大神心中有點無語,這市井坊間的酒蟲,都因為老秀才這一手晃酒功夫而漲價不少!

  酒氣晃沒,酒蟲晃死,但老秀才就是不喝一口。

  明明年輕時特別喜歡喝酒的一個人,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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