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昨日親衛惹事,引得大營流言四起,連好友曹操都來中軍大帳打探情況。
所以袁紹大怒,發落了那兩個親衛後,便打算今日請劉備到中軍大帳詳談。
誰知一大早,他還沒出門,就被孫堅堵在了營帳里。
見孫堅一副氣勢洶洶,誓不罷休的架勢,袁紹只覺得頭痛。
只見孫堅帶著程普往中軍大帳一坐,對著上首的袁紹就毫不客氣地質問:
「袁盟主,我與那董卓本沒有仇怨,今率軍來此,一為討賊除惡,二為袁氏家門之私。
然袁盟主族弟,身負運糧官之重任,卻拒不發糧,致使我被那華雄偷襲,帳下將士死傷數千!
事後竟還推出一不知名幕僚,妄圖矇混過關。我今日前來,便是問袁盟主討個公道!」
見孫堅一臉殺意,袁紹心知此事無法善了,只好出言安撫:
「文台,此事或許另有隱情。我等同屬討董聯盟,公路如何會故意不發軍糧?」
「為何?那只怕袁盟主得親自去問問袁將軍了!」孫堅冷聲道。
袁紹被堵的一噎,心中罵道:
這袁術平時總跟自己作對就算了。
現在居然沒事找事,還想連累自己給他收拾爛攤子!
想都別想!
思慮片刻後,袁紹緩緩開口:
「既是如此,不如孫將軍在大營稍作休整。我立刻派斥候,將公路叫回大營。屆時有什麼隱情,自可大白於天下。若公路有何疏漏,本盟主定然嚴加懲處,如何?」
孫堅聞言,卻只覺得袁紹推諉,於是不依不饒道:
「不論是何緣由,耽誤運糧就是大罪,袁盟主此舉,是想包庇自己族弟嗎?」
話落,袁紹只覺得自己腦袋又重了幾分。
如今大營中已然傳遍了自己欺凌立功之將的謠言。
且其中也不乏懷疑自己對君不忠,沽名釣譽的說法。
若是此時再傳出個依仗家世,包庇罪將的名聲,只怕自己這個盟主就真得換人來當了。
袁紹還沒想出什麼辦法應付孫堅,大帳外卻傳來親衛稟報,說兗州刺史劉岱、奮武將軍曹操等人在帳外求見。
聽聞好友曹操在帳外,袁紹愁眉一展,趕緊讓左右把人請了進來。
孫堅見此,也只好暫時作罷。
曹操、劉岱、公孫瓚、陶謙、孔融邁步入帳,雙方先是客套了兩句,便談起了流言之事。
徐州牧陶謙見孫堅在此,還有些詫異,不由的問了兩句兵敗之事。
孫堅本來想趁著眾人在此,問袁紹討個公道。
卻不想幾次開口,都被袁紹故意岔開了話題。
此時聽陶謙一問,心中的怒氣不由得散發開來,怒沖沖的將前因後果告知眾人,而後再度質問袁紹,是否想包庇袁術?
袁紹見孫堅如此難纏,也有些氣悶,氣的臉色鐵青。
但當著眾人的面,袁紹無奈,只好許諾道:
「自是不會,軍中只有軍法,沒有兄弟。孫將軍放心,在下絕不會徇私!」
孫堅冷哼一聲:
「那我營中將士的死傷又該如何論處?」
怎麼還沒完沒了了?
袁紹也看出了孫堅今日就是存心來找事兒的,此時也覺得耐心告罄,因而硬邦邦道:
「孫先鋒大軍潰敗,即便有公路之過,難道孫先鋒就一點錯失都沒有嗎?
華雄夜襲,為何沒有斥候報信?應對偷襲,近萬大軍又為何眾不敵寡?
先鋒將責任全部歸屬於軍糧有缺,是否也有掩飾過失之嫌?」
這話一出,公孫瓚等人臉色都變了。
曹操最先反應過來,開口為袁紹找補:
「文台,本初並非責怪你,你萬萬不要放在心上。
此事乃是那華雄狡詐,我等眼明心亮,定不會將此事怪罪到你頭上的!」
曹操一邊安撫孫堅,一邊給袁紹使眼色。
陶謙年紀大了,也不想在當下諸侯聯軍的節骨眼上內訌,聞言也勸道:
「諸君都是為討董而來,何必如此動怒?」
袁紹素來愛重面子,但此時也知道自己的理由多少有些站不住腳。
未免事情鬧大,連累自己名聲,袁紹也打算到此為止。
然而,他剛打算踩著曹操遞的台階走下來,就被孫堅拆了台:
「我孫文台為家為國這才率軍討董,卻因同盟禍害以致戰敗,如今竟還被指摘領軍無方。」
「我若是於討董有過,難道你這個只知道在後方享樂,包庇族弟的袁盟主還有功不成?」
聞言,袁紹大怒,一把抽出自己的佩劍,怒罵道:
「汝可知禍從口出?!」
見此,孫堅臉色一沉,同樣拔刀出鞘:
「我刀也未嘗不利!」
兩人劍拔弩張,中軍大帳氣氛凝滯。
曹操見此,剛準備上前勸和,就聽大帳外親衛出言稟報:
「盟主,別部司馬劉備劉玄德求見。」
聽見劉備的名字,營帳中眾人臉色都有些異樣。
畢竟劉備的名號一夜之間響徹了大營,說是踩著袁紹名震酸棗也不為過。
果然,袁紹沒好氣道:
「他來做什麼?本盟主現下有要事在身,讓他先回……」
「等等!」曹操見袁紹此舉,急忙打斷,隨後又小聲跟袁紹耳語了什麼。
只見袁紹斜了孫堅一眼,隨後不情不願地開口讓劉備等人進來了。
大帳撩開,只見劉備走在前面,張與緊隨其後,最後面則是押著趙岑的關羽。
張與一入帳,見孫堅和袁紹手裡都提著劍,而周圍眾人神色不似尋常,心下也明了了幾分。
劉備等人見過禮,袁紹率先開口:
「不知劉司馬有何貴幹?」
張與聽著袁紹不屑一顧的語氣,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劉備面色不改,不卑不亢道:
「聽聞孫先鋒來此,在下二弟關羽與孫先鋒麾下祖茂將軍有同戰之誼,因此特來拜見。
且華雄副將趙岑如何處置,也須交由眾將軍定奪。」
說起趙岑,袁紹就忍不住來氣:
「既如此,為何昨日不將趙岑送來中軍?你等在大營門口行兇,以致軍心不穩,該當何罪?」
這話擺明了就是找茬,曹操聽了都忍不住皺眉。
劉備倒早有準備,因此不急不緩道:
「在下謹遵軍法,不知袁盟主所言何意。
倒是昨日有兩名小卒妄圖在大營門口揮刀殺人,聽聞此二人乃是袁盟主親衛,因而在下今日特意來討個公道,還望袁盟主給個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