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東西~~」
啪啪啪啪……
趙坤的手被老漢用臉打的啪啪作響。
趙坤用手拿起一個黑乎乎的長方形物件放在老漢面前。
「你管這叫寶貝？我是看起來腦仁很小的人嗎？」
老漢膝蓋一軟就要跪在地上，但是被趙坤一下就給拉住。
「別給我來這套，我不吃，謝謝。」
老漢被打斷施法，直接啟用備用方案。
一張老臉坑坑窪窪的皮膚，都是常年出海打魚被風吹雨打磨礪出來的標準樣子。
皺巴巴的眼窩掉出渾濁的小珍珠。
「趙隊長，這些都是祖上傳下來的寶貝，一定能值不少銀子的！」
趙坤一把將老漢身邊的妙齡少女拉過來，對著老漢說道。
「我看你這破屋子的寶貝就一個，就是她！」
「聽好了，現在我給你兩個選擇。」
「一、現在用這個寶貝抵掉你欠我老闆的二十兩銀子。」
「二、你可以試著負隅頑抗、困獸猶鬥、垂死掙扎、苟延殘喘、窮途末路、山窮水盡、坐以待斃、束手就擒之後再用這個寶貝來抵掉欠我老闆的二十兩銀子。」
在趙坤得意洋洋的時候少女掙脫開趙坤束縛，並在趙坤臉上啐了一口後跑到自己爺爺身邊。
趙坤用手下的袖子把臉上的口水擦掉，陰狠的說道。
「很好，你現在只值十九兩銀子了，要是拿不出來，我就把這個老東西丟海里餵魚。」
老漢急得團團轉，這可怎麼辦啊？
少女是老漢的孫女，大家都喊她羽兒。
本來是稀疏平平平平常的一天。
刨去人生比較重大的日子，這樣的日子老漢活了22630天8個小時。
關於前情長話短說。
老漢出海的小船是租趙坤老闆趙大牛的。
自家的小船被兒子走的時候帶走了，順便把兒媳婦也帶走了。
趙大牛看見老漢孫女好看，精蟲上腦後讓趙坤想個辦法。
趙坤帶人把老漢的小船砸掉，並冤枉老漢沒有好好保管小船為由，索賠二十兩銀子。
這邊的吵鬧聲把巧水塢村民勾引過來，大傢伙心想又有瓜吃了！
眾人原以為又是些小打小鬧的醜事，看到趙坤都收起看熱鬧的性子。
這趙坤是趙大牛招的保安隊長，專門管理海邊的這些漁民。
大家深受趙坤的毒害，對於趙坤的害怕已經深到骨子裡。
村民圍成一圈，硬是沒一個敢上前幫老漢說話。
趙坤心中冷笑，一百隻綿羊聚在一起還是綿羊，不足為懼。
趙坤囂張的看著老漢和羽兒，「快點做決定，我的耐心是很有限的。」
羽兒也想不到什麼辦法，她望向人群中的一個黑皮小伙，希望他能站出來。
黑皮是村長的孫子，高高的個子和比打魚漢子更黑的皮膚在人群中很顯眼。
就在兩天前，兩人還許下相伴一生的承諾，羽兒眼淚汪汪的看著他。
黑皮小伙卻偏過頭去，不敢看向羽兒。
他可不想得罪趙坤，他爺爺能當下村長沒少給趙坤送禮。
簡單來說，他家就是趙坤的狗。
人群中一個賊眉鼠眼的傢伙突然跳出來。
眾人的目光一下就被李迷吸引過去。
他叫李迷，喜歡羽兒很久了，久到他還不知道什麼叫喜歡的時候開始。
但是羽兒居然喜歡的是村長家那個孫子，他不服氣，他覺得羽兒真是眼瞎。
那個黑皮小伙遲早是會被村長趕出家門的啊，他們膚色都不一樣啊好不好。
既然你不喜歡我，那你也別想嫁自己喜歡的。
李迷大聲的說著讓人反胃的話：「羽兒，你能伺候趙老闆是天大的福氣，你那惺惺作態的樣子給誰看呢？」
李迷的話語在人群中引起眾怒，好幾個人紛紛上前要揍他。
李迷嚇得跑到趙坤後面，過來的時候還被暗中踹了好幾腳。
羽兒不爭氣的眼淚還是掉了下來，對於黑皮小伙感到失望。
果然，精明女人也有投資失敗的時候。
帶著哭腔對著爺爺說道：「爺爺，我們進城把太爺爺的這些東西當掉吧。」
老漢一想，也確實是只有這個辦法了。
只能搏一搏了。
老漢將桌子上的寶貝用舊衣服捲起，其中的一個玉手鐲一下就引起趙坤的注意。
這麼多村民看著他也不能把這爺孫逼太狠了。
趙坤直接給二人讓路。
這臨安城就一間當鋪，而且只要典當東西就會收取二十兩銀子的鑑定費。
就是讓他們去也翻不出什麼浪花來。
趙坤讓人通知老闆事情成了。
還在李迷耳朵邊上小聲嘀咕幾句，李迷就化作一溜煙不見了。
爺孫二人完全不在意邊上的眾人，少女從爺爺的手裡把包裹拿過來放在自己懷裡。
小心的攙扶著老漢往臨安城走去。
天上飄著綿綿細雨，羽兒半弓著身子，額前的碎發緊緊貼合在頭皮上。
腳上布鞋也沾滿黃澄澄的泥土，看上去活脫脫像是個小乞丐。
很快就到了臨安城南門，羽兒老漢，還有後面烏泱泱的一群人一下就吸引住多數人的目光。
大家紛紛的讓開路。
從南城門到桃花街的當鋪只需要一直直走就行。
這段距離並沒有多遠，
只是踏進城裡的第一步起，每一步都讓羽兒感覺異常的沉重。
她當然知道太爺爺的那些寶貝並不是真的。
不然也不會被隨意的丟棄在房間的角落裡。
她認真的表現出不傷心的樣子，可是真的好難。
她又不是專業的演員，設計不來那些情節。
趙大牛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跟在後面的隊伍里。
趙坤彎著在給他撐傘。
二百多斤的趙大牛，又矮又胖。
而且還是牛家的贅婿。
這會正貪婪的看著羽兒。
趙大牛是妻管嚴，對於外面找的姑娘都是日拋，半月拋。
很少有月拋和年拋的。
然後呢姑娘沒人娶，最後都會淪為船妓。
委身於又丑又胖的趙大牛。
這或許是保存自己和爺爺唯一的辦法。
一滴仇恨的種子在羽兒心中開始播種。
路途沒有多遠，已經能看到當鋪的門口。
突然，一個人撞到羽兒，懷中包裹的東西散落一地。
對面那個人一直對羽兒說著對不起，幫她把東西撿起來包好後放到她的懷裡。
經過這個插曲，羽兒的情緒穩定許多。
扶爺爺坐在路邊的房檐下，她一隻沾滿泥垢的布鞋踏入幸運當鋪。
啪!
突然，一個茶杯飛過來碎在她腳面前。
那是從櫃檯內扔出來的。
羽兒還沒瞧見人，就聽道冷漠的聲音響起。
「滾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