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 另起爐灶搭夥
這群被憤怒沖昏了頭腦的人，果然按照倪土的構想，集結最精銳的漢子縱馬衝出村寨。
當城樓上的兩個人自豪於這份壯觀時，突然被從黑暗中同時射出的兩支箭射中，兩眼一翻，悶聲倒地。
眾人卻無從察覺。
當縱馬在最前方的老者額頭上驟然中了一箭，飛速跌落馬下時，這些人才幡然醒悟。
「有人偷襲！」
「有人偷襲！」
村寨口處拉拽韁繩的十幾人不知所措，紛紛撤身去拿兵器，卻沒料到重達幾百斤的門驟然落地，將正要出門的五匹馬和馬上的人兒砸成肉沫。
十幾人取了兵器想要奔出門去參戰，陡然發現前路被大門阻截了。
等他們爬上城牆，要給城牆外的六十名騎士助威，看到的卻是同伴們都被斬於馬下。
只是幾瞬息的功夫啊，沒有任何激戰，甚至是酣戰，同伴們就已經身首異處了？
這怎麼可能。
有人認為自己在做夢，狠狠地抽了自己一個耳光，當他被自己這一巴掌閃身跌下城牆，看到明晃晃的長刀飛落而下，脖頸處一股疼痛時，才相信這一切都是真的。
「我等皆是大唐的天兵天將，爾等屠戮大唐子民的罪民還不快快開門出來投降！你們要等到天雷給你們詛咒嗎？」
城牆上的們放眼望去，才看到他們不足三十人，這才醒悟過來。
又聽到他們要求放開城門，豈不是說明他們害怕城門，根本進不來。
他們立即下令：「弓箭手準備，放箭！」
他們只是一聲命令，便看到城牆外，所謂的大唐天兵天將撥轉馬頭，迅疾地離開現場。
他們歡呼起來，連接陣放箭一事都忘得一乾二淨。
當他們為自己的狂妄狂歡時，只聽得從大地深處爆發出驚天動地的震動。
「轟！」
巨大的力道一下子將門洞一側的城牆炸裂開來。城牆上歡呼的眾人被這氣浪裹入塵囂，砸在塵土之中，不省人事。
豁口一旦開啟，倪土便率領眾人殺入城牆內部。
不斷從睡夢中醒來的西突厥漢子加入戰鬥，卻只是給陌刀徒增一個又一個的刀下鬼。
一刀一人，火光沖天。
倪土一行人足足殺了一個時辰，整個土牆包圍的村寨才終於沉靜下來。
當然，除了孩童和婦女的哭喊聲。
牛二已經搜颳了三十輛驢車，滿載著率先奔出村寨。
倪土等人這才結隊奔出火海。
趙六兒騎馬立在村寨門口，等了些許，才聽到一匹馬兒奔來。
看到樊梨花流著淚出來，趙六兒問了一句：「找到他們了嗎？」
樊梨花搖了搖頭。
趙六兒便明白了過來：「走吧！」
「等等！」
「怎麼了？」
「那裡面有十幾名大唐女子，還有一些孩子，我想……」
「軍中不能帶女人，更不能帶孩子，你是知道的。」趙六兒擔心道。
「我帶著他們另尋他處。」
趙六兒思索片刻，最終還是黯然地點了點頭。
樊梨花撥轉馬頭，縱身闖入火海。
當倪土瞧見趙六兒和樊梨花拖拖拉拉回來，還看到樊梨花身後跟著十幾名女子，還有大小不一的孩子時，倪土對牛二說道：「分給他們三車糧食，馬兒和車子也給他們。」
牛二有些心疼，但看到倪土這般堅定，也就揮揮手，給獵戶們下了指令。
隊伍重新集結，再次朝著大部隊的方向奔去。
天剛剛拂曉時，終於與大部隊回合。
但罅隙已經在使團軍將領層開始蔓延。
王玄策明知道手下的人大半是聽從長孫無忌的指示，還是聽了他們的話，對倪土表示出極度的反感。
程政因為與之頂嘴，而受了責罰。
程家的將士們更是對王玄策有了怨怒。
倪土瞧見了他們對自己的控告和當面責罵，冷冷一笑，心中蹦出兩個字：
「內耗！」
原來，自古就不缺這倆字啊！
見不得旁人好，只能容忍旁人比不得自己。
劣根性！
人性是醜陋的！
或許是因為在刀刃上舔了太多血漬，倪土的內心深處滿是昏暗的。
但倪土並不因為這些昏暗而變得消極低沉，反而越發覺得意志剛強。
陌刀隊的指揮權被王玄策完全奪回。
斥候營被斷然解散。
倪土也就能舒舒服服躺在馬車裡睡大覺了。
隨著馬車的顛簸，意識也在這幾日的殺戮里蕩來蕩去。
趙六兒消失了數日，倪土知道他去幹什麼了。
牛二也消失了數日，倪土也知道他去幹什麼了。
王玄策無權管束他們，因為他們是倪土的家丁奴僕。
程政整日借酒消愁。
他跑去跟倪土嘮叨，倪土卻假寐，意識完全不在一個頻道上。
倪土知道，面對程政，做個傾聽者就可以。
閉上嘴，比開口說話強百倍。
程政需要的是發泄，而不是勸誡。
倪土為樊梨花的離去而給予讚許。
若是現在還在軍中，早就被王玄策惦記，或者被程政惦記，抑或被其他人毒害，釀成內鬥公開化的導火索。
大軍就這樣晃晃悠悠地前行了數日，一路倒也平靜。
只有那五名陌刀手知道，這些所經之處早已經被他們提前屠戮了一遍。
若是能出來劫道，那一定是鬼。
二十名陌刀手意志堅定地聽從程政的指揮。
他們畢竟是跟著程咬金在戰場上廝殺多年的老兵了。
那五名出去遊蕩了兩次，截回來的財富自然平均分攤給了二十人。
何況，倪土還把他那一份也貢獻出來，給了他們。
人人在寶緣齋帳簿上的存銀，夠他們十年俸祿的。
他們此次前來是來打秋風的，順道才是幫助大唐剷除殺人不眨眼的異族。
這樣美好的發財機會卻被王玄策這個頭腦發昏的傢伙給阻斷了，誰人心中沒有一團火。
別看他們一路上平靜異常，那是因為西突厥人被倪土的天雷和天兵天將被唬住了。
明晃晃的長刃，整齊劃一的人馬。那是老天派下來的天兵天將。
驚雷霹靂，殺人只是一瞬，天崩地陷，人馬盡毀，那是老天懲罰惡人的天雷。
吐蕃人已經被校軍場上那個天雷嚇破了膽子。
他們深信不疑：裡面確實是塞滿了符咒。一旦把雷神激怒，天雷必然降臨。
從天雷震怒的爆炸中倖存下來的人，虔誠地每天朝著大唐方向行膜拜禮。
西突厥人在經過倪土的一番操作後，也有些猶豫不決。
但他們還是虎視眈眈地一路監視著王玄策率領的這支部隊，準備在某時某刻，一舉攻破這些大唐人留給他們的邪念和錯覺。
強悍無匹的西突厥人就不信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