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白衣美少女
蔡根沒有眼花,白衣服的女人就在自己身後,白色的衣裙仙氣十足,還隨著寒風輕輕飄動。
沒有辦法,沒有回頭,打開玻璃門走進飯店,直奔吧檯之後,站在財神旁邊,轉身看向門口。
白衣女子像是要穿過玻璃門,也沒有推門,就那麼直接往玻璃門上撞,
「噹」的一聲響,白衣女子的頭撞在了玻璃門上,
玻璃門很結實,沒有撞碎。
蔡根有點後悔,剛才為什麼不反手鎖門?為什麼?嚇傻了嗎?
白衣女子看穿門失敗了,也很疑惑,不過一點不倔強,沒有再試,用手推開門,走了進來,鈴鐺發出了清脆的響聲。
蔡根假裝沒看見,沒聽見,拿出煙,儘量控制顫抖的手,點上,深吸了一口煙,看向門口的方向,實際上,目光一直在注意白衣女子。
她進了屋裡,抬起頭,頭髮向後,把臉露了出來。
想像中的一臉血長舌頭沒有出現,是一張乾淨的煞白的小瓜子臉,大眼睛,很漂亮。
蔡根心裡稍微舒緩了一下,從賣相來看,不嚇人,應該不是橫死惡靈吧?
女子先回頭看了看玻璃門,好像在疑惑自己為什麼沒有穿進來,沒看出什麼來,就開始打量屋裡。
小店裝修很復古,暗色調。
房頂是6個鐵藝大燈罩發展黃色的暖光,牆上是仿白樺林的壁紙與原生態紅磚壁紙相搭配。
一面牆有藤條燈籠裝飾,一面是滿牆的相框,一面牆是兩個大實木書架,上面有很多雜誌和桌遊。
牆邊分布的是八張碳化木的四人餐桌,窗戶前是3盆綠植,都長得非常茂盛。
整體看下來,很幽靜,很有品味。
白衣女子找了一張靠門口的餐桌坐了下來,開始盯著蔡根看,意思很明顯,我知道你能看見我,你不用裝了。
一看這架勢,蔡根猛吸了一口煙,裝也沒意義了,對方都攤牌了,而且長得也不嚇人。
屋裡溫度很高,自己滿身是汗,脫掉羽絨服,先開口了,顫抖的說,
「小姐,不,姑娘,有事嗎?」
白衣女子一點也不意外,接話道,
「有點小事。」
蔡根一聽,可以正常溝通,這算是今天唯一的好消息了,像表忠心一樣趕緊說,
「有事您說話,需要燒紙的話,門口超市還沒關,我可以去買。」
白衣女子好像聽到了什麼,突然開始急躁起來,
「我不要燒紙,我要你命。」
蔡根僵硬的轉頭看向吧檯上的文武財神,兩位大神,人家都打上門來了,你們不應該有所表示嗎?
不過一尊威嚴,一尊慈祥,對眼前的一切視而不見。
今天這位比昨天賣豆包的老頭要直接很多,辦事也算爽快人,不墨跡。
蔡根渴求墨跡,為什麼不多墨跡一些,繼續沒話找話。
「姑娘怎麼稱呼,給個理由行嗎?」
白衣女子顯然又聽到了什麼,表情也開始怨毒了。
「我叫蕭蕭,我也不清楚,行了,你死吧。」
話音剛落,一道白影,向蔡根衝來,速度很快,一往無前,好像沒有什麼可以阻擋她來到蔡根身邊,殺死蔡根。
可是,白影撞在了吧檯上,那厚重,深沉的吧檯像是一個碉堡,阻擋了敵人的攻勢,保護了蔡根。
白衣女子由於速度很快,反彈力度也很大,一下摔倒在地上,有點懵圈。
這個屋子好奇怪,我明明是靈了,我可以穿過很多東西啊,剛才就是穿過蔡根的車,坐到了后座啊。
為什麼門口的玻璃門穿不進來?為什麼這個吧檯也穿不過去?我是一個假靈嗎?
蔡根被對方剛才的舉動嚇了一跳,煙都嚇掉了,再一次掉在了吧檯上。
一看白影沒有突破吧檯的防守,趕緊把煙撿了起來,毫不意外的,又燙了一個黑點。
用力擦了擦,越擦越大,蔡根心裡崩潰了。
一個黑點只能說明不完美了,兩個黑點說明什麼?說明已經殘缺了,以後就會有3個,4個,100個黑點。
就像所有人剛買車的時候一樣,髒一點就想洗,一道小刮痕,就要去修。
當開了2年以後,車再髒也不願意去洗了,刮痕?只要保險槓沒掉,車子可以正常行駛,刮痕就刮痕吧。
眼前的吧檯,在蔡根心裡,就變成了2年後的車,索性已經不完美了,破罐子破摔吧。
盯著兩個黑點,就像盯著兩隻眼睛,訴說著自己心中的悲傷。
在地上摔倒的白衣女子,正是紅浪漫賓館被燒死靈勒死的蕭蕭。
剛被勒死,魂魄就被謝不安控制了,承諾只要把罪魁禍首蔡根弄死,到下面吃香的喝辣的,跟謝不安混,大有前途。
雖然在蕭蕭20年的生命里,她都不知道大有前途到底意味著什麼,自己也從來沒有想過大有前途會跟自己有什麼關係,不過面對謝不安,是恐懼的,有一種隨隨便便就會被對方捏死的恐懼。
這讓蕭蕭很清醒,接觸社會比較早,情商比什麼都重要,至於為什麼蔡根是罪魁禍首,她知不知道,也無所謂,謝不安讓幹什麼,她必須幹什麼。
被吧檯教訓了一頓,產生了自己的存在性焦慮以後,蕭蕭被腦海中謝不安的聲音再次叫醒,不停的催促她快點動手,快速解決戰鬥。
蕭蕭恢復清醒,站起身,右手併攏,伸過吧檯,不斷延長,直到像把利刃一樣刺進了蔡根的胸口。
蔡根正在和吧檯上的兩個黑點對視,憂傷著自己的強迫症。
突然感覺自己胸口一痛,撕心裂肺那種痛,原來這個叫蕭蕭的手已經伸進了自己的胸口,好像也刺穿了自己的心臟。
不過沒有一滴血流出來,就是那忍受不了的疼痛,疼得自己想暈過去都做不到。
在劇烈的疼痛下,心臟,從玩命的掙扎,到掙扎無效後的認命,慢慢好像就要停下來一樣。
盯著眼前的蕭蕭,對方面容複雜,好像刺死自己,是一件非常痛苦又非常爽的事情,
只有在那種矛盾的心裡作用下,才會出現這種又是笑又是猙獰的表情。
什麼仇?什麼怨?我就是在賓館看了你一眼,都沒有看到你的容顏。
人情世態,倏忽萬端,不宜認得太真。堯夫云:「昔日所云我而今卻是伊,不知今日我又屬後來誰?」人常作如是觀,便可解卻胸中矣。引自《菜根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