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啦啦。
地下室被高壓水槍清洗著。
閃爍著寒光的掛肉鉤，一絲血漬也沒留下。
楊鋒掃視房間，確認沒有任何殘留，最後穿上外套，拿起圍裙和剔骨刀就離開了房間。
出門掃了一輛小電驢，十幾分鐘後來到了屠宰場，圍上了髒兮兮的圍裙，血跡斑斑在太陽下反射著一層油光。
【屠宰場】
這裡是楊鋒打工的地方。
一股惡臭從遠處傳來，倉庫里堆滿了病死豬的屍體，而他的工作就是處理這些死豬肉。
「楊鋒。」
「你可算來了。」
「我自己一個人，都快要累死了。」
王屠夫拿著一把剁刀，用力劈砍著豬肉，將整頭豬從中間部分一分為二，濺出的血水滲透案板，久而久之變成了黑紅色。
「王師傅，辛苦了。」
楊鋒露出和善的笑容，然後走到自己的工位上，磨了磨手裡的剔骨刀，再用推車將一頭豬擺到案板上。
「今天老闆說了。」
「一頭豬，100塊。」
「憑你的身手，怎麼也得賺個兩千？」
王屠夫一邊處理著豬肉，一邊調侃著，對於楊鋒的宰豬技術很有信心。
噗。
楊鋒的剔骨刀，刺入到一整扇豬肉之中。
他的動作不算快，但手勁卻十分穩，而且十分精準的切入骨肉相連處，行雲流水一般將其切割劃開。
骨肉分離。
簡單的幾個動作，卻像庖丁解牛一樣，將不同部位的肉整齊分割，骨頭上沒有一絲血肉殘留，出肉率高的嚇人。
「口蹄疫。」
「這豬的蹄子與小腿爛了。」
楊鋒將爛掉的肉塊切下來，然後將豬的腸子內臟也取出。
「非洲那邊的豬瘟。」
「腸子已經爛完了，不能要了。」
楊鋒將腐爛的肉塊放在一旁，散發出陣陣惡臭難聞的氣息。
沒錯。
這是一家黑心屠宰場。
老闆經常會超低價收一些病死的豬羊牛，經過簡單的處理之後，病死的部位直接丟掉，而其他的肉則被留下。
鮮肉病肉混在一起，打個折賣給超市，賺取的利潤超出想像。
所以……老闆黃烈才會出雙倍的屠宰價錢，趁著病豬屍體還沒腐爛，趕緊來處理這一批貨。
「年輕人，手腳就是快。」
「我當了30年屠夫了，速度還比你慢了不少，不服老不行了。」
王屠夫看著楊鋒處理病豬的速度，不由得感嘆起來，簡直就是先天宰豬聖體。
不過。
現代年輕人，很少有楊鋒這麼務實能幹。
「話說回來。」
「現在的就業環境那麼差麼？」
「你一個大學生，怎麼跑到屠宰場裡討生活，也太卷了吧。」
王屠夫感嘆著，宰豬的收入雖然不錯，但終究說出去不好聽，未來找個對象也會被人嫌棄。
一身豬騷，滿身血腥味。
別人問你幹什麼工作，該怎麼回答，殺豬的？
「大學生怎麼了？」楊鋒手腳利落，談話間已經處理好了一頭豬，繼續說道：「就業大環境不好，工作不好找，畢業即是失業。」
「我就不一樣了。」
「宰豬就是金剛鑽，有本事在手裡，怎麼也不會餓死。」
楊鋒的回答倒是豁達，而且有理有據令人信服，完全看不出是一個精神失常的病患。
王屠夫也認可的點了點頭。
「你能看開就好。」
「我們那個年代，都講究鐵飯碗，但現在就算進了機關單位，也可能會被裁員。」
「哪還有什麼鐵飯碗，咱們自己的本事才是真正的金飯碗！」
王屠夫說起這個挺有底氣，不管別人如何瞧不起，能賺到真金白銀才是真功夫。
這時。
屠宰場的後門被打開了。
一個很是油膩的男人探出了頭，圓鼓鼓的啤酒肚就像六月懷胎，手腕上戴著一條金黃色的蜜蠟手串，笑盈盈的走上前來。
「嘿嘿。」
「都忙著呢？」
黃烈。
他正是這家屠宰場的老闆，同時也是楊鋒的舅舅。
自從母親難產死亡之後，父親又莫名消失，就只有黃烈這個舅舅照顧楊鋒了。
雖說是照顧，但實際上對楊鋒並不好。
黃烈有個女兒黃嬌嬌，小時候有什麼好吃的零食，都會給自己女兒獨享，偷偷把剩餘的藏起來，防止楊鋒偷吃。
後來。
楊鋒被診斷成精神病，差點送進精神病院，而後更是被一家人看不起，十多歲的時候就安排他來屠宰場幫忙打童工。
幾年過去了。
楊鋒倒是練就了好手藝。
「哎呦嚯！」
「楊鋒你都宰10頭了！！」
「行行行，真能幹，不愧是我外甥。」
黃烈笑的滿臉是花，然後拿起手機，給楊鋒和王屠夫一人轉了1000塊錢。
「這是紅包。」
「宰豬的錢，回來另算。」
「一會超市的人來拿肉，把處理好的給對方就好了。」
黃烈倒是大方，只因為他賺取更多的黑心錢，而所謂的紅包也是封口費，病豬肉被發現了可是要頂格處罰的。
甚至還會被拘役，判刑！！
楊鋒習慣了舅舅虛偽的嘴臉，指了一下那些腐爛發病的臭肉：「這些還是我帶走處理？」
黃烈點了點頭。
這位大外甥，主動來處理病死肉，高興還來不及呢，省了大麻煩。
「隨便你怎麼處理，只要不被發現就行。」
「但醜話說到前頭，出了什麼事我可不負責！」
黃烈最後警告一聲，撇清了關係。
雖然不知道楊鋒總是拿走這些病死肉乾什麼，但幾年過去也沒出什麼事情，倒也省心了。
寒暄幾句。
黃烈離開了屠宰場，而楊鋒宰殺了最後一頭病豬後，將滿滿半車的病豬肉，帶回了自己出租的小破屋。
這間出租屋很偏僻，在一個廢棄的儲運中心附近，由一間小破倉庫改造。
價格優惠。
還有一個巨大的好處，自帶地下室。
楊鋒熟練的將病死豬肉，搬運到五十平米左右的地下室內，而這裡也被改造成了一個小型屠宰場。
充滿血腥味的深色案板，滿是窟窿的破舊沙發，牆壁上掛著各種屠宰工具，房頂垂下一條鏽跡斑斑的鎖鏈，閃爍著寒光的掛肉鉤更是駭人無比。
這個地下室，完全可以用來拍攝恐怖題材的電影。
楊鋒掀開一道布簾，展現出一個3X3的瓦磚浴池，能輕鬆將大型畜生洗乾淨，也足夠數人同時泡澡。
倒入冰水。
病死的豬肉散發出腐敗氣息，一大層污穢油脂漂浮在冰水表面。
楊鋒舒服的泡了進去，胸口撕裂出恐怖的血口，蠕動的觸手捲起那些肉塊，塞進胸膛里大口咀嚼著。
心情大好。
幾隻橙黃色的小鴨子漂浮在冰水面，充滿童心的拿起來捏了捏，發出好玩的聲音。
「洪傑死了。」
「接下來是誰呢？」
楊鋒翻開手機微信，翻找著一個個頭像名單。
「我人緣還真是差。」
楊鋒微笑著自嘲，精神失常外加屠夫的兼職，大多人都會躲得遠遠地，朋友少之又少。
當然。
楊鋒也不是亂加好友的人，圈子比較乾淨，有系統的覺醒者優先。
【叮】
微信突然傳來了消息。
「鋒哥。」
「有沒有空，好久沒聚一聚了，出來喝一點？」
楊鋒打開聊天框，發消息者叫做劉源，高中時期就廝混在一起，表面上成為了很要好的兄弟。
順便一提。
劉源也是一名覺醒者，算是珍貴的儲存食材，也是一枚高級魚餌。
「沒空。」
「明天上午要打工，下午還要去學校。」
楊鋒拒絕了劉源，一大堆事等著去做，而且還需要尋找新的狩獵目標。
「嘿嘿，那就晚上。」
「鋒哥，告訴你一個好消息。」
「我覺醒者的能力進階了，而且獲得了新技能！！」
劉源甩出一個重磅炸彈。
覺醒者能力進階，獲得新能力，打開新的系統權限。
沒錯……
劉源早就坦白了覺醒者的秘密，將這一切都告訴了最鐵的兄弟。
「是麼？」
「那得聽你多說說了。」
楊鋒放下手機，舒服的躺在浴缸里，關於覺醒者的信息多多益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