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藥也上完了,你去收拾收拾東西,咱們再去巡查一下。」
「嗯。」
刀鋒將上衣拉回原來的位置,
其實他還想再和於彎月待一會兒,
至少比面對那些怪物要好,
更可怕的是那些怪物曾經是人,和他們一樣,
真真是細思極恐,
「竹蘭,我們要去巡查了,你記得待在營帳里,不管聽見什麼動靜都不要出去。」
「你每次都說。」
阮竹蘭溫柔的聲音響起,像是讓人掉進了棉花堆里。
她的膝頭搭著一件磨損嚴重的軍服,
「你幹啥啊,我還有很多件呢,再說現在誰用手縫啊?」
阮竹蘭微微一笑:「縫東西對我來說還是個事兒嗎?我記得這是你的第一件軍服吧,是不是斯沃特送你的?」
「是啊……」於彎月有些愣神,
「那個……這次任務完了,我們……能登記情侶關係嗎?」阮竹蘭把頭埋得低低的,
「當然可以,只是你一定要活著。」
「我能有什麼危險?你還是多小心些。」
「嗯。」
於彎月輕輕吻上阮竹蘭的額,
他走出營帳,去向許福的隊伍方向,
阮竹蘭緊緊攥著那件軍服,她的手指之間已全是汗液。
「喂,小白毛!」元青朝刀鋒揮揮手,
「怎麼了?」
「聽說你有代號了?」
元青似笑非笑,一張臉看不出任何表情,
「做給外面看的,你……你……別介意………」
他嚇得都有些結巴了,
「你怎麼了?」
「沒事……」
「誒不是我說你個小白毛咋回事,有這好事咋不跟我說一聲呢?咋地不是正規渠道來的?真是的,你又沒做錯事你心虛啥?」
「沒有,我就是……不大舒服。」他在心中長長的吁了一口氣。
「你沒事吧?」
「沒事,可能最近太累了,總是覺得胸口疼。」
這話不假,
「你去看過了嗎?」
「沒必要,老毛病了。時間不早了,等會兒隊長要催的。」
「唉?」
元青還來不及細問,刀鋒便已跑向了遠處,他只能跟上,
「這傢伙的脾氣越來越怪了。」
空氣中瀰漫著一股難以言喻的悶熱,刀鋒幾乎有些喘不過氣,只是他沒有多想,權當是盛夏將至罷了。
「全體注意,一旦發現了任何秋芙婧的蹤影,必須立馬上報,但不論如何,都必須保全自身,明白了嗎?」
「是。」
「還是按之前的分組嗎?」
「對。」
「小白毛,你到底是怎麼了?」
「別再問了,我沒事的,我真的很累,等這次任務完了我得好好睡上一覺。」他扶了扶發昏的額頭,
「能撐住吧?」
「能,不是啥大問題。」
兩人走出去了幾百餘米的距離,只是周遭安靜的有些詭異,不知為何,刀鋒總有一股子毛骨悚然的感覺,
太反常了,
「隊長,你那邊有情況嗎?」
「沒有,今天真是反常,居然連一個怪物都沒有!」
「我們這也沒動靜……」
「等等……」
於彎月突然切斷了與他的聯繫,
「隊長!」
刀鋒有些驚惶,
「元青,定位器在你那兒嗎?」
「怎麼了?」
「隊長怕是遇上麻煩了,我們快過去!」
「什麼?」
與此同時,於彎月正面對著一個不停聳動的草叢,他棕黑的瞳孔微微縮緊,那會是什麼?
他和許福一起舉槍對著那個草叢,生怕裡面在竄出些什麼來,一分鐘,兩分鐘,三分鐘……
無事發生,
於彎月終於鼓起勇氣,掀開了草叢,竟只是一個……上了發條的鐵皮青蛙?
「什麼鬼啊!這不哄小孩子的把戲嗎?」
刀鋒和元青正在趕去的路上,
他總覺得被人盯上了,幾次回頭,卻找不到一個人影,
只是他忽略了對方不算是真正意義上的人。
背對著野獸的人,通常比待在原地的人更加危險,
那隻「鐵皮青蛙」,也不是什麼哄孩子的玩藝兒,
於彎月將鐵皮青蛙拿起,卻看見上面有一個瓜子般大小的紅點閃爍著,
「這是炸彈!」
他驚呼一聲,用盡了全身的氣力將鐵皮青蛙扔了出去,
「轟」
「老於……這… …」許福驚魂未定,他根本沒明白過來發生了什麼,
突然,天光驟然暗了下來,一片片烏黑的雲搖搖欲墜,似乎隨時都會將底下的人壓倒,
雷雨交加,
天上一會兒明,一會兒暗,幾乎阻礙了所有人的視野,
「該死!天時地利人和一個都沒有,這他媽還怎麼整?!」
刀鋒也注意到了,只是冒著雨繼續前行,
忽然,周圍一陣風呼嘯而過,像是有什麼東西走了過去,準確的來講應該是飄,刀鋒打開手電,想看得清楚些,
還是一無所獲,
正當他以為是自己出現了幻覺時,面前經憑空出現了一道身影,
是護士服!
絕對是秋芙婧,他想與於彎月聯繫,可還沒等他的手觸碰藍牙耳機,秋芙婧便已來到了他的面前,她的嘴中,還瀰漫著一股血液的腥臭,現在根本來不及開槍,他一腳踹開秋芙婧,拔出匕首,試圖與她近距離肉搏,可秋芙婧竟憑空消失了,
「我靠,怎麼會這樣?那麼大一個活人哪去了啊?」
「我也不知道……」
「在你身後!」
刀鋒喝道,
元青忙不迭回頭,果然看見了秋芙婧那張已經變得可怖的臉,
上面布滿血跡,不知道是誰的,眼裡閃著幽藍的光,仿佛一隻厲鬼,
他飛快的拔出手槍,朝秋芙婧射擊著,
沒用,
他驚慌不已,一梭子已經快打完了,死亡的恐懼威脅著他,
正當秋芙婧準備將元青結果時,刀鋒瞅准機會,握緊匕首並刺向她的心臟,「咔嚓」,耳邊傳來皮肉撕裂的聲音,卻不是秋芙婧的,他的右肩,被秋芙婧生生刺穿了,溫熱的血液順著手臂流淌,緊接著,秋芙婧又一腳踹向他,這一腳的力道與那隻踢傷他肋骨的怪物相比有過之而無不及,本就悶痛的胸口被這一擊徹底搞垮,他噴出一大口鮮血,潔白的齒,都被染成了紅色,他用盡全身力氣再次爬起,趁著秋芙婧轉身應付元青之際,掏槍將秋芙婧全身上下掃了個遍,冰藍的血淌了一地,散發出令人作嘔的屍臭,可他的彈匣空了,秋芙婧還沒有倒下,可刀鋒的身體機能已經接近極限,其實以他的傷勢,從剛才站起來的那一刻起,他的身子就幾乎無法支撐他再向前走半步,剛剛那一梭子,完全是靠硬撐,
他們再次陷入了僵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