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0005

  我現在什麼都不想，只是寫字，不知道什麼時候我又回歸到這種生活，一個人像種田，一茬一茬的插秧，時間一個小時又一個小時的過去，我偶爾停下，喝杯茶，抽根煙，那時候真的很舒服，奶茶，檳榔，我都已經好幾天沒有吃了，這就是當下的我。沒有吃那些東西，讓我變得牙齒乾淨了，也不那麼負擔很重，難受了，我有想過好起來，只是沒想過讓我狀態好起來的事是持續的寫字，從前，在生病以前，我也是這樣漫無目的的寫著，沒想明天，沒想任何的事，那時候我還是小學生，有這種「權利」，現在沒有了，但是我也沒有改，為什麼呢？其實我也不知道，我想了很久很久，終於是承認了，我不能像哥哥們去很遠的地方干體力活，這茫茫網海，是我掙扎投身專注的一處去處，就比如人家上咖啡館，上奶茶店，上酒吧，尋求快樂刺激。我沒有想過有一天，我會如此幸運，還能在有生之年慢慢的碼字，因為我生來喜歡碼字，所以說很幸運，這在很多人看來很幼稚，但我真正幼稚的時候，你沒見過，那真是會笑出鵝叫，我現在也想笑說鵝鵝鵝。這幾天是我一個新的開始，我非常開心，終於可以專心寫字，思緒也慢慢變好，收心了。有很多時候，我根本就沒在做事，只是為了緩解奶茶和檳榔的癮，每天躲在奶茶店，抽菸，嚼檳榔，喝奶茶。這無所事事的一天復一天，我感到灰暗，這樣的生活仿佛沒有止境，我尋求一些安慰，卻也糟蹋了我的人生。從何時起，我頹廢了十幾年，每天都在孤獨中渡過，在環境很差的地方，我過著沒有明天的生活，一切都很絕望，一切時時刻刻都很讓人窒息感十足，像井底的青蛙，怎麼也跳不上來，我麻木不仁的過著一天又一天，每天渴望入睡，害怕醒來，一醒來，我就很彷徨很彷徨...我為什麼來？我該去向哪？我在生活的賽道中，像一個小腳女人，終是沒有前途的，但我不敢跟任何人說，任何人都知道的是我簡簡單單能活著，我對所有人表面微笑，其實我的心早就黑了，我的人格破損，裂開了縫，於是有很多人格，很多時候我覺得我會死，會餓死，我媽也這樣說，但我幾乎沒有餓過一餐不吃，除非是我不想吃，如果我是一個正常人，那麼我就不會有很多問題，不會有很多為什麼，但我也因此知道了很多東西，這些東西在平常沒有用，只有在痛苦的時候，能讓我看到一絲微弱的光，讓我好受一點，但是很短暫，好在，對於一個成年人來說，痛苦的時間往往不長。我是一個表面保持微笑的人，無論對誰，能微笑就微笑，我真的是不會交際，我的交際心裡像嬰幼兒，痛就叫，好就笑，那樣直白，或許小時候的那一摔，讓我秀豆了，記得在5歲的時候，我的腦子非常非常的好。那時候公家在安裝排水管道，滿公路都是那種水泥管，某天，我和我哥在排水的水泥管上面追逐遊戲，我一個踩空，掉到地上，頭部重重的摔擊在一塊石頭上，我大哭不止，我哥哥說不能告訴媽媽，於是用自己攢下來的兩毛錢給我買了一瓶「可樂水」，甜甜的，於是我便答應了，這事沒說給父母知道，但從那天起，我的頭腦漸漸漸漸不行了，甚至經常有活不下去的感覺。我感覺我漸漸漸漸看不到前途，很多時候頭腦一抹黑，什麼也不敢想，一想就疼，我終於不敢再那麼「放肆」的想像，想像力迅速打折，打骨折。也許這就是我奇怪的人格生成的時候，那時代正常人不會終年寫字，特別是一個厭學的小孩，此時寫字不再是寫字，而是一種表現方式，就像醫生曾說過的，一年寫幾十萬字，自認為小說家，不為過。其實我知道，她在藐視我的創作結果，「自認為小說家」我看著聽著特別的累，小說家是什麼，是寫出安娜卡列尼娜那樣作品的人嗎，或者更有成績的人，否則又怎麼能說我是自認為小說家呢！我是我自己的小說家，這樣可以嗎？我的世界灰暗至極，不知道明天我是否要去別的地方，開始別的生活，但是一次次實驗以後，我發現我不行，再也不行了。我一個人，無法生活下去，這對於我，是一個沉重的打擊，但是我受過的打擊很多，已不怕這些，只是我自己一個人不能活，不能完全獨立，這多少是致命傷，我的遺憾，更加濃了，我不知道我還能去做什麼，還能不能離開家鄉，我反覆糾結，反覆找人討論，但是結果是暫時不行，其實他們本來說嚴格不行，但怕我受不了，又說成是「暫時不行」。因為我的亮堂的想法很少，他們怕我灰暗，所以我一路一次次的跌倒，終於等到「塵埃落定」——呆在有家人照顧的家裡，只不過我還年輕，不能出去了，我能想到的就是開網店，但是我的網店遲遲不能開，網上很多人是騙子，很多自稱老師的人是道貌岸然的徹徹底底的騙子，他們說不賺錢我是不會帶你做的，於是我交了學費之後，他們開始玩起了「太極」，有那麼幾次，交完錢，就開始變成一個人看很多課程，然後交vip費，然後就一直開始不了，或者入不敷出，根本運行不下去...我有時候把我寫的小說發到網上，反而能賺點錢，最多的一天，我賺了三千塊錢，微博漲粉三十萬，後來就是各種矛盾的情緒，我無法繼續。再後來，那些人都走了。我又變成了一個人，偶爾寫點字，一兩萬字，五六萬字，都是破碎的情緒，那時候我寫不了太長的文，經過很久的運動，現在我勉強能每天寫個幾千字，這些字的字意形式我很喜歡，我也就知足了。我以前很怕被關注，常常有在夜裡剔除關注，但是我現在享受被關注了，大概是因為我長大了，不再在自己的奇怪人格里走不出來，我希望能活下去，不論過往。往事雲煙，我希望都能消散。我希望奇怪的人格也能活下去，想過往，不知道很多人有沒有在想我，但我很少收到暖意，我不想怪任何人，我只是覺得我不應該一直走不出來，也許很多事都是泡沫，不再存在，我又何苦一年又一年的折磨自己，生命如此短暫，我竟用了十幾年去折磨自己，真是不值得。哎，不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