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明明只不過是出門一個多小時,回來的時候感覺一切都亂套了。
她路過村東頭時看到一大幫人圍在那裡看熱鬧,她也不是什麼八卦的人,正準備離開,就聽到狗剩狗蛋的聲音從裡面傳了出來。
富明明皺了一下眉頭,狗剩狗蛋稚嫩的聲音顯得無助,「明明就是大壯先往我身上丟泥巴,憑什麼讓我向他道歉,我才不會向他道歉!」
這是狗蛋的聲音,狗蛋雖然沉默寡言,但是他這個人性子很倔強,有什麼事情都放在心裡。
接著富明明又聽到了張慧的聲音,張慧的聲音顯得尖銳無比,就像是一把刀一樣,「好啊,你這有娘生沒娘養的小兔崽子,老娘今天就要做件好事,好好的教訓教訓你。」
富明明連忙扒開人群,她看到張慧揚起手,準備給狗蛋一個大耳刮子,富明明急忙叫了一句,「住手!」
一看到是富明明,張慧裝作沒事發生地收回了自己的手,但還是一手叉腰顯得強勢。
「富明明妹子你來了,你來得正好,好好的管管你們家的孩子,懂不懂道理?到底是沒有念過書的,大字不識的。」
張慧趁著富明明和李老太不在的時候欺負他們家的孩子,現在富明明露面了,還當她好糊弄。
富明明看了一眼狗剩和狗蛋,這兩個孩子被外人欺負了,眼睛裡面滿是淚水的,看著自己,看的富明明的心像是被誰揪了一把似的,疼的厲害。
「他們有娘生有娘養,我就是他們的媽,有什麼事情你直接衝著我來,趁著我不在的時候欺負他們兩個人,你也真是夠不要臉的。」
剛才張慧都那樣對狗剩和狗蛋了,富明明自然對張慧客氣不起來,而且富明明本來就對張慧沒有什麼好印象。
張慧冷笑了一聲,她並沒有把她放在眼裡,畢竟富明明是一個寡婦。
「到底不是親生的,也不是從你這肚皮里出來的,你看你都把這兩個孩子管成什麼樣子了。」張慧故意攻擊富明明,而且話說得賊難聽。
「就算大壯是從你肚子裡出來的,那又怎麼樣?現在也八歲了吧,上了幾年學還是只知道說老師好,這有什麼好得意的?」富明明當即就反擊。
這句話戳中了張慧的痛腳,張慧眼巴巴的盼著她兒子能好好讀書,出人頭地,給自己的臉上貼金。
「你竟然敢咒我兒子,信不信我跟你拼了?!」張慧最討厭別人說他兒子學習成績不行,雖然這是現實,但是她不願意面對。
有好心的人去周家,把李老太叫來了,李老太猛的一跺地,「我看看是哪個敢欺負我的孫子!」
這下有好戲看了,大家紛紛的讓開一條道,李老太一眼看到富明明在和張慧對峙。
看到李老太露面,張慧皺了一下眉頭,她也知道李老太難搞,不願意跟她爭的面紅脖子粗。
「張慧,你剛才怎麼罵我的孫子來著,說他有娘生沒娘養是不是?」李老太黑著一張臉,手上還拿著一個擀麵杖,這要是打起人來,非得打的人身上一塊青一塊紫。
張慧敢在富明明面前吆喝幾句,但不敢在李老太粗聲粗氣,她也是個柿子盡挑軟的捏的人。
張慧嘿嘿的笑了兩聲,想緩和一下氣氛,「李大娘,我剛才就是說的氣話,你也別往心裡去,以後我們兩家還是和和氣氣的。」
「誰跟你和和氣氣的,你今天罵我的孫子這件事情沒完。」
富明明也是認真的,就算狗剩平常會說一些挖苦她的話,但在她心裡早就把這三個孩子當成自己親生的了。
在這件事情上,李老太跟富明明一個鼻孔出氣,她握緊了手中的擀麵杖,「聽到沒有?趕緊向我的孫子道歉。」
狗蛋和狗剩兩個人對陣張慧的時候又氣又委屈得兩眼淚汪汪,看到富明明和李老太齊齊出現,他們臉上也露出了一點笑意。
狗剩抬手狠狠的抹了一把眼角的淚水,「啊奶,媽,剛才我們幾個人在這裡玩泥巴,大壯先拿泥巴扔我們,而且還罵我們是野孩子,所以我們才推了他一把。結果張慧大嬸子就跳出來罵我們,還要打我們!」
聽到狗剩這話,李老太和富明明的臉更黑了,「聽見沒有,動手的是你們家大壯,今天要是不賠禮道歉的話,我就幫你教育教育你們家大壯。」
張慧心疼的抹了一把他們家大壯的頭,「我們大壯只不過是說了實話而已,憑什麼被你們推,萬一摔壞了腦袋,以後念書不行就全怪你們家。」
李老太氣得抬起手來用擀麵杖指著張慧的鼻子,「就這麼輕輕的摔一跤,以後念書就不行了,那天下還有讀書人嗎?」
張慧故意氣李老太,「那可說不定,我們家大壯以後是狀元的命。」
這可真是一句笑話,李老太聽了之後哈哈大笑起來,「誰不知道你們家大壯是個草包,讀了幾年書也不認識幾個字,你還好意思拿出來,我要是你早就躲在家裡不見人了。」
「關你屁事!老師都說了我們家大壯以後是大器晚成,懂不懂?大器晚成,知道是什麼意思嗎?」張慧接他們大壯放學的時候在門口站了半天也才學會這麼一個成語,現在就搬出來賣弄了。
「就怕你是在痴人說夢,你知道痴人說夢是什麼意思嗎?」富明明敢打包票,張慧不知道這話里是什麼意思。
張慧唯一就會一個成語都拿出來用了,她大眼瞪著富明明,她不知道那是什麼意思,但知道富明明肯定是在說自己壞話。
張慧氣得跳腳,「我知道是什麼意思!」
「好啊,那你說的是什麼意思?」富明明看著張慧憋的臉都紅了。
張慧眼看著自己下不來台,把自己身後的大壯拎了出來,拍了一下他的背,「大壯,你告訴他們那是什麼意思?」
大壯憋了半天才擠出一句話來,「媽,我也不知道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