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塵淵很快就找到了雲煙。
雲煙把自己遇到季如風的事說了,顧塵淵並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只是牽著他的手有些用力。
雲煙雖然覺得有些奇怪,但也沒有多想,直到他突然間伸出手來,看到手心裡模糊的墨跡,連字形都認不出來了。
雲煙:「……」
明明是小氣鬼,裝什麼大方。
但這對於雲煙來說只是生活中微不足道的一個小插曲,回國後,兩人很快就開始忙起來了。
季如風左等右等,也沒有等到雲煙主動聯繫自己,一時間竟然陷入了自我懷疑之中。
難道他的魅力已經大打折扣了?
兩人的交集到這裡,本該斷了,可季如風實在是有些放不下這件事,或者說放不下雲煙這個人。
他難以忘記看到雲煙的第一秒,心中產生的強烈悸動。
他總覺得,他們不是第一次見面,他們不該是關係遙遠的陌生人……
季如風覺得自己像是著了魔,他找了人去調查,才得知雲煙是顧家的小少爺,並且婚期將近。
這麼年輕就結婚?
季如風胸口有些發堵,再一看,雲煙的結婚對象竟然是顧塵淵,心中更加憋悶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總有一種失去什麼重要東西的錯覺……
季如風很想再見雲煙一面,然而是一直不能如願,顧小少爺不是他想見就能見的人物。
好不容易找到中間人牽線,他沒有見到雲煙,只是拿到了一張紅艷艷的請柬。
那鮮艷的顏色簡直要刺痛季如風的眼睛。
……
蛋糕店裡,雲煙挑選著婚禮上的蛋糕,嘗著幾百種口味,他的味覺都要失靈了。
好不容易訂好蛋糕,他正準備離開,眼前就突然出現了一道熟悉清冷的身影。
「顧小少爺,我可以請你喝杯咖啡嗎?」清俊的青年帶著幾分小心翼翼地開口,生怕會嚇到他似的。
雲煙猶豫了下,點點頭。
兩人來到咖啡廳里,各自點了飲品。
顧澤宇沉默了一會兒才開口道:「聽說顧小少爺和顧總婚期將近,恭喜。」
雲煙一邊攪拌著咖啡,一邊說道,「謝謝。」
顧澤宇心中無端生出一股酸澀來,「他……對你好嗎?」
雲煙笑著說,「很好。」
顧澤宇被他的笑容晃了晃眼睛,微微垂下了眸子,低低地嗯了一聲,「那就好。」
雲煙等了一會兒也沒有等到他的下文,主動開口道:「宋先生,你是不是有什麼話想要對我說?」
顧澤宇默然片刻,「我的確有話想和你說,只是這些話有些冒昧,不知該如何張口。」
雲煙搖搖頭,「沒關係,你說吧。」
顧澤宇抿了一下乾澀的唇,「我們以前是不是有過共同的回憶?我的直覺告訴我,你應該是我生命中很重要的人。」
雲煙不答反問:「是和不是很重要嗎?」
顧澤宇不自覺攥緊了手心,一字一頓地說道,「對於我來說很重要。」
「既然你已經忘記了,那就順其自然吧。」雲煙看著他糾結的眼睛,裡面是自己小小的倒影,他微微別過目光,拿出一張請柬來,「這是我和哥哥結婚的請柬,如果你不忙的話,可以來喝杯喜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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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澤宇看著那張紅色的請柬,有一瞬間竟然生出了要窒息的錯覺。
好半天,他才接過,嗓音艱澀地開口,「……好。」
雲煙看著他的樣子,不知為何有點傷感,不知道該說什麼。
而顧澤宇看著他,漂亮的青年明明近在咫尺,可他卻覺得距離這麼遠,遠得難以觸碰。
「那我祝你幸福。」他勉強扯開了一絲笑,但有些難看。
雲煙也祝福道:「你也會幸福的。」
「好。」顧澤宇聽見自己這樣說,胸膛里有什麼東西,像是無聲地裂開。
雲煙接下來說了什麼,他像是失聰一樣,聽不見了。
直到他離開,顧澤宇在咖啡廳里坐了許久才終於起身,走出去。
今天的天氣很好,太陽很溫暖,金燦燦地照下來。
可顧澤宇的心裡卻像是下了一場鵝毛大雪,冷得徹骨。
他抬頭,自虐般地直視那顆火熱的太陽,刺痛了雙眼。
卻遠不及心中的痛意。
***
雲煙和顧塵淵舉行婚禮的日子終於定下來了,林書,顧澤宇,季如風三人都收到了請柬,並且好巧不巧就坐在同一桌。
三人都失去了小世界的記憶,在現實世界裡可以說是第一次見面,但卻十分默契地三看相厭,誰也沒給誰一個正眼。
雲煙偷看了一眼,悄悄地和顧塵淵說:「哥,他們不會打起來吧?」
顧塵淵也看了一眼,不是很肯定地回答:「應該不會。」
雲煙決定多安排幾個保安在周圍,隨時注意這三個人的動向。
顧塵淵自然是默許了。
到了兩人進場的時間,悠揚的音樂響起,現場的賓客們爆發出雷鳴般的掌聲。
雲煙和顧塵淵都穿著白色的禮服,款式雖然有所分別,但一看就是情侶裝,搭配得十分和諧,將兩人的顏值和身材優勢都發揮到完美的極點。
兩人牽著手並肩同行,踩著鋪滿玫瑰花的地毯,一步步走到台上,台下的顧氏夫婦早已熱淚盈眶,眼中滿是感動和欣慰之色。
主持人說出經典誓詞——
「你是否願意眼前這個男子成為你的伴侶,與他締結婚約?無論疾病還是健康,無論貧窮還是富有,或任何其他理由,都愛他,照顧他,尊重他,接納他,永遠對他忠貞不渝直至生命盡頭?」[*]
幾乎是同一時刻,雲煙和顧塵淵異口同聲地回答:
「我願意。」
話音落下的瞬間,粉色的玫瑰花瓣紛紛揚揚落下,現場響起了掌聲和恭喜聲。
這場婚禮辦得很盛大,幾乎邀請了京城上流圈裡所有人,不管對於兩人的結合是什麼看法,眾人都是笑著送出了祝福,畢竟顧家的地位擺在那裡。
接下來是敬酒環節。
雲煙和顧塵淵一圈圈敬下來,直到在某一桌前停下。
雲煙看著眼前兩張陌生的臉,明明沒有半點印象,卻突然像是連接了對方的腦電波似的,有種詭異的心靈感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