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7章 張網以待
另一邊，別科京離開後就在外面等著，直到卡農走出來，便上前站在一旁。
兩人，既是競爭對手，又是合作夥伴。
而在對待戈岑夫斯基的事情上，他們是一條戰壕的戰友。
「西北那片地，不能再出問題！該清理的清理，該整治的整治！」
「具體怎麼做，你心裡有數！」
「這是老頭子給你最後的機會，好好把握。」
「還有，戈岑夫斯基沒有認輸，他只是一頭受傷的狼，等他養好了，會吃人的！」
聽到戈岑夫斯基這個名字，別科京心頭一寒，隨即眼中發出攝人的寒意。
這傢伙，可不是省油的燈。
……
三天後。
機械廠，一車間。
楊小濤看著眼前的大傢伙，哪哪都是毛病。
但不可否認的是，這東西從外面看上去，很唬人。
沒認識的，還真以為是燃氣輪機呢。
沒錯，這就是楊小濤為了演戲逼真一些，將自己的手稿拿出一份，隨意做的發動機。
當然，這玩意哪怕是糊弄人的，製作起來也不簡單。
不論是技術要求還是材料選擇，都不比一般的工具機差。
就為了做這台假的燃氣輪機，郝平川在這機械廠硬生生的多等了三天。
三天，對他來說可是煎熬啊！
當然，煎熬的也不止是他。
遠在滬上的鄭朝陽也沒想到，機械廠竟然會這麼嚴格的配合。
這演戲演到這份上，那是比演員都真啊。
整個滬上數萬人，萬事俱備就等著開幹了。
結果倒好，這邊的東風還在路上。
偏偏他們還沒說的，因為對方的理由很充分，不可能隨便找一台發動機去湊數。
至於做出來的飛機發動機，那可是他們的寶貝，怎麼可能拿來當誘餌？
怪，也只能怪他說晚了。
所以只能繼續等著。
好在時間只有三天。
「楊總，您確定這是台假的？」
看著長度達到八米的發動機，這塊頭，要說它是假的，一般人都不會信。
郝平川拍著大傢伙，說出周圍人的心聲。
劉懷民和楊佑寧等人也都看過來，他們知道楊小濤這幾天忙的，不就是這個嗎？
那眼前的這台，做出來了不是？
可看到楊小濤那副沉默模樣，他們將心裡的疑惑埋下。
聽到郝平川的話，楊小濤淡定搖頭。
「這當然是假的了，真的發動機，比這個難多了！」
這倒不是楊小濤胡亂說的，實在是這段時間一直忙著設計發動機，可進展不多。
這時候他才意識到，設計一款航天發動機有多難。
如果不是有系統獎勵的AL—21發動機圖紙，讓他學習其中的設計思路，打下了基礎，現在別說是設計了，就是找尋思路都難。
這時候，他才對自己的能力有個清晰的認知。
先前的那種「無所不能」的感覺，頓時一掃而空。
視線再次輪到面前的大傢伙身上，左右看看，隨後笑道，「不過，這玩意騙一般的內行也夠了！」
「只要不讓人近距離接觸，估計沒幾個能看出來！」
說完楊小濤看向郝平川，「東西都準備好了，你是現在就走還是明天再走？」
郝平川一聽立馬說道，「今天能走幹嘛等明天啊，老鄭那邊已經等不及了。」
「網都撒好了，就等著魚餌了，我今天就走！」
楊小濤點頭，「那行，我們這邊會儘快安排好！」
「不過，有些事情不可能瞞的太久！」
郝平川點頭，「這點你們放心，朝陽說了，面前就把這事做完。」
「那樣最好了！」
「對了，余主任讓你走的時候去找他一趟，地方你知道的！」
郝平川聽了眉頭一皺，隨即點頭應下。
中午吃飯前，郝平川坐車出去一趟，不過很快就回來，臉上沒啥表情。
等回來吃過中午飯，倉庫里裝車已經完成。
演戲要全套，機械廠這邊也派出押送人員，保衛處派人負責車隊安全。
下午，車子駛出機械廠，前往火車站！
同一時間，余則成站在車站高台上，看著進站停靠的火車，雙眼逐漸模糊。
伸手從兜里摸出一張捲紙，不長，不大，甚至在手裡長時間的摩挲，已經變了顏色。
然而，這不大的紙條里，卻是藏著巨大的秘密。
腦海中再次浮現月前的畫面。
「報告！」
站在曾老的門口，余則成將文件袋捏緊，隨後大聲喊著。
「進來！」
曾老的聲音強勁有力，余則成不敢懈怠，連忙推開門走進去。
「報告首長，余則成奉命前來報導！」
「坐！」
曾老沒有起身，而是打量余則成一番，隨後指著一旁的凳子。
余則成坐下，然後將手中文件遞到曾老跟前，正要開口。
哪知曾老卻是將文件放到一旁，余則成一愣。
「我這次叫你來，跟這件事關係不大！」
曾老說完，然後拿起一支筆在本子上寫下一串數字，然後撕下來，遞給余則成。
「看看！」
余則成接過紙條，眉頭皺起。
上面是一串數字，有阿拉伯數字，中間還有些英文字母。
「這是另一條戰線上的情報。」
曾老的聲音接著響起。
余則成呼吸一滯，隨後繼續看著紙條。
另一條戰線他也聽說過，那是直屬於曾老的管理部門，組織名稱，諦聽。
只聽名字就知道這組織的性質。
「就在這四九城，就在咱們的眼皮底下，一直有這麼一個聲音，時不時的向外傳輸這些看不懂的字母。」 「這個聲音，叫獼猴！」
獼猴？
余則成喃喃自語。
曾老的聲音卻是有些沉重，「你看到的，就是其中的一條密碼。」
「而且，還是一條未曾破譯的密碼。」
「這上面的內容雜亂無章，毫無頭緒。」
「如果說是有密碼本的話，這麼多年了，以我們的人力物力大量的投入，應該摸索到一些規律。」
「然而，到現在為止，仍沒有人破開這條密碼。」
曾老說到這裡，臉上有些無奈！
「我懷疑，獼猴就在我們內部。」
余則成呼吸有些急促，他明白這次來是幹嘛的了！
曾老卻是沒有看他，繼續說道，「我原以為揪出了內部最大的魚，這條密碼會被解開，能夠找到獼猴。」
「卻不想，這是兩條線！經過一段時間的沉寂，獼猴又出來了！」
「上次的飛機發動機故障，它就活躍了一次！」
「還有上次的…」
曾老一點點說著，每說一次，都代表著消息的泄露。
「我派出很多人去調查，都一無所獲。」
「獼猴很狡猾，每次開機都只有一條短訊，而且只發不收，也就是說，只有五秒鐘的時間，就能完成信息傳遞！」
「它很狡猾，但又很致命！」
「余則成同志，我現在需要你…」
曾老的聲音仍在腦海中迴蕩，這是他的絕密任務。
同時，也是他不得不完成的任務。
低頭，手指摩挲著紙條，余則成的目光變的清明。
得知鄭朝陽的計劃後，他便決定利用起來。
既然知道內部有鬼，當然得提前做好準備。
於是他便跟楊小濤提前聯繫好，如果要採取行動，一定要提前告知。
這才有了今天的行動。
不遠處，機械廠的車隊已經到達，余則成收回目光，轉身往車子走去。
「主任，車隊來了，各單位都已經做好了準備！」
小劉不知何時來到身旁鄭重說道。
「好，告訴大家，從現在開始，凡事進入方圓五里的人，一個不准落下，都給我找出來！」
余則成握緊拳頭淡淡開口。
從曾老的話中他就知道，獼猴絕對是個聰明人。
所以，他也不用那些聰明的辦法，而是用最笨最笨的辦法。
排查，盯梢！
三天前得到楊小濤的消息，他就開始布置。
這火車站方圓五里內，他抽掉了整整三千名工作人員。
這裡面有他們部署的人，也有從培訓學院裡借來的應屆畢業生，還有一些是從地方上協調來的精幹人選。
這三千人分布在各處，按照劃分好的區域進行盯梢工作。
每一個來到火車站的人，都是他們關注的對象。
有人負責記錄面容，有人負責現場確定身份背景，有人確定行程目的，還有人負責盯梢跟蹤…
這些辦法很笨，卻很實用。
只要你出現，我就查你。
不管有沒有覺察，我就是要查你。
除非你不來。
那樣最好。
但余則成相信，這麼重要的事情，獼猴肯定會現身的！
卡車進入站台，在警衛的看護下，笨重的發動機開始卸車，然後又是裝車。
整個過程就用了一個多小時，這也讓余則成感慨，不愧是楊小濤，做事就是講究。
這麼大的發動機，這麼逼真，讓人不得不信。
隨著火車啟動逐漸離開，余則成收回目光然後往駐地走去。
接下來，才是整個調查中的關鍵。
將來的人，找出來。
找出來確定背景身份。
而這裡面，部門工作者，優先！
滬上。
鄭朝陽接到楊小濤的電話，面色一肅，道了一聲感謝，隨即掛斷電話快速出門。
梆梆
推開門，鄭朝陽顧不得其他，對著裡面眾人喊道，「白玲，魚餌已經出發，開始收線！」
說完人已經跑開。
身後白玲深呼吸，然後看著屋子裡的眾人，「所有人，從現在開始，專注工作！不得擅自離開崗位！」
「是！」
眾人齊齊呼喊。
她們等這一天，好久了。
離開辦公室，鄭朝陽迅速跑到指揮處，拿起桌上的電話。
「喂，我是鄭朝陽！」
「我命令，拉網行動，正是開始！」
啪嗒
電話掛斷，鄭朝陽拿起桌上的配槍往外走去。
無獨有偶，跟余則成選擇的笨辦法一樣，鄭朝陽也用上了。
不過他的準備時間更長，動用的人數更多，也更加有目的性。
而且這一個多月下來，他不僅將整個滬上的常駐人口清理一遍。
還將整個造船廠方圓十里內的居民調查一番。
一些無業游民也被登記在案，周圍巡邏的隊伍增加了兩倍，碰到任何人都可能上前調查。
部隊，公安，保衛科，街道辦，所有能夠動用的力量都被他調動起來。
他要表達的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確保發動機的安全到達，確保艦船組裝成功。
而這，正是敵人的瘙癢處。
不行動，那就看著船隻下水，增強實力。
行動了，那就是進了網裡的魚。
這一刻，南北上下，一張大網快速拉開，就看這一下打到多少魚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