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直面本心

2024-09-09 05:06:13 作者: 寄生色
  「請問你是這隻奇魯莉安的訓練家嗎?」

  身後,空靈的女人聲音響起,眾人看向白夜身後,白夜也回頭看去。

  女人一頭金色長髮,頭髮尾端有兩個櫻花一樣的裝飾飄浮著,長的很可愛。

  穿著應該是公主辣妹風格,一身白衣,下身也是白裙,白裙尾端為粉紅色,頭上帶有較大的白帽,舉止優雅,整體給人一種貴族公主的感覺。

  看長相大概只有十四、五歲,白夜對這女人的長相有些面熟。

  「嘉德麗雅?」

  「你認識我?」

  白夜脫口而出,馬上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

  嘉德麗雅眯著眼看著眼前的男孩,在記憶里搜尋了一遍,自己並不認識。

  也就是說這孩子有什麼渠道了解過自己,但為什麼要了解自己呢?

  嘉德麗雅對白夜來了興趣,仔細打量著白夜。

  黑髮,赤瞳,雖然還很稚嫩,但基因一定很不錯,如果未來沒有長殘,那肯定是個帥哥沒錯。

  這種長相自己要是見過,那一定能記住,畢竟光是赤瞳就很少見了。

  嘉德麗雅在打量白夜時,白夜也在用赤瞳掃描著嘉德麗雅,獲取有用信息,來應對接下來的問題。

  〈嘉德麗雅,女性,超能力者,合眾地區的四天王之一,精通超能系寶可夢。〉

  「您是四天王,也是名人自然是認識的。」

  白夜胡亂說的,但又感覺哪裡不對勁。

  如果是四天王,為什麼身邊的人會這麼平靜,完全不像是看到名人的反應。

  〈宿主,嘉德麗雅成為四天王這件事還未向世界公布,只有協會內部人員才知道,您這次恐怕要翻車了。〉

  「我是四天王這件事應該還沒有人公布,你是怎麼知道的?」

  原本是看到奇特的奇魯莉安來了興趣,所以才過來打招呼的。

  但現在比起奇魯莉安,對白夜的興趣更加濃烈。

  白夜大腦加速運轉,用赤瞳看著嘉德麗雅所有已知的信息,開始編造合理的理由。

  「您曾經不是在神奧和成都的對戰開拓區,經營對戰城堡,當開拓首腦嘛,自然是認識的。」

  「那是石蘭爺爺哦,不是我,我在對戰城堡的時候很少戰鬥,也不可能有多少人認識我,這你又是怎麼知道的?你好像很了解我,難道你也……」

  嘉德麗雅話說到一半,撫摸著白夜的臉,好像在確認什麼。

  突然,刺耳的警報聲,在百貨大樓的內響起。

  「警報,警報,請所有訓練家收回寶可夢,有序撤離。

  因不明原因,檜恆市所有寶可夢出現混亂恐懼逃亡等狀態,商場內的寶可夢也在大肆逃亡,已出現傷員。

  重複,請各位訓練家收回自己的寶可夢,有序撤離。」

  大肆逃亡?

  白夜轉頭看向M和奇魯莉安,M一臉不悅的看向這邊,而奇魯莉安……

  白夜大概知道其他寶可夢混亂逃亡的原因了。

  奇魯莉安的威壓和感知力完全覆蓋了檜恆市,此時的奇魯莉安雙眼發光,四周的空間逐漸扭曲。


  雖然不知道奇魯莉安在生什麼氣,但這是絕佳的機會。

  「奇魯莉安,瞬間移動。」

  白夜在心中下令,奇魯莉安馬上做出反應,帶著白夜和M瞬間移動到商場外。

  商場內,嘉德麗雅看到白夜逃走,明顯一驚,也只是單純的驚了一下,並沒有多餘的表情。

  「居然逃走了,不過也標記上了,少年你逃不掉的。」

  人群依照警報逃走,嘉德麗雅沒有跟隨人群,用瞬間移動來到大樓外,將感知力擴大,很快找到了在白夜臉上留下的標記。

  嘉德麗雅再次使用瞬間移動,來到感知的地方。

  兩次瞬間移動的精神消耗對於原本的嘉德麗雅來說應該很輕鬆才對,但不知道為什麼,超能力被某種力量干擾,使得嘉德麗雅有些虛弱。

  嘉德麗雅查看著四周,將感知力徹底擴張,結果標記就在此處,可此地根本沒有白夜的身影。

  想了好久,想起白夜身邊的奇魯莉安,這才意識到自己被騙了。

  白夜早在逃出來的那一刻,就在心裡指揮奇魯莉安解除掉嘉德麗雅留在臉上的超能力。

  同時也將超能力隨便給予人群中某個幸運兒,自己收回奇魯莉安,帶著M逃離現場。

  系統沒有提醒白夜身上有嘉德麗雅殘留的超能力。

  只是白夜總感覺不會這麼簡單,哪有人一上來就摸臉的?

  謹慎做出每一步,設想到一切的可能性,然後行動做出反制。

  現在唯一不確定的就是嘉德麗雅能否感知到精靈球里的寶可夢。

  白夜不了解超能力者到底是怎樣的存在,只有個模糊的猜測,所以才要趕緊逃走。

  這件事也是白夜失誤,禍從口出,如果當時自己沒有說話,一切順其自然就不會這麼多事了。

  白夜正在心中痛罵自己的愚蠢,突然M停下腳步。

  「王,等一下,我好像聽到了求救聲。」

  M直接停下腳步,將奔跑著的白夜給拉了回來。

  結果因為慣性,白夜直接撞到M身上,M也沒想到,兩人直接撞在了一起。

  此時的白夜完全趴在M身上,好像是把M撲倒的模樣。

  白夜搖搖頭,想要扶地起身,結果不知道為何,左手與右手的手感出現差異,左手手上的觸感並不是地面的堅硬,反倒有一股柔軟。

  「王……」

  M的聲音變得柔軟,臉徹底紅了,白夜頭上流下冷汗,大腦開始高速運轉。

  我是誰?我在哪?怎麼就變成這樣了?我會被判罪吧,絕對會的吧,現在自首還來得及嗎?

  「王,你能不能先起來。」

  白夜馬上起身,向M鞠躬道歉。

  M臉上通紅,不過很快就恢復原狀,並沒有理會白夜的道歉,而是仰頭面向天空,閉上雙眼,仔細聆聽著。

  「王,我確實聽到有朋友在求救。」

  M不等白夜提問,直接拉著白夜回到百貨大樓附近,只能說白跑了。

  百貨大樓樓下已經聚滿了人,還有記者攝影師等,檢察官已經封鎖了這裡,群眾一個個都看向高處。


  在百貨大樓最高層的天台上,向尾喵蜷縮著身子在天台邊緣,進退兩難。

  〈緊急任務,請宿主救下向尾喵,限時五分鐘。〉

  白夜看向向尾喵又看向人群。

  臉色變得非常陰沉,眼神也變得異常冰冷。

  又發生了,又是這種事。

  「系統,你跟我認識的時間不算短了吧,我知道你可以聽到我內心,也知道你可以看到上一世的我,所以你覺得我會管這種事嗎?」

  白夜向系統發問,系統沒有回答。

  在白夜上一世,就是這樣。

  白夜身邊總是會發生意外,即使目擊到第一現場,也會冷漠走開,那時的白夜說是行屍走肉也不為過。

  從幼年時,白夜就好像被詛咒了一樣,每次危險都會發生在自己身邊。

  年輕時的白夜會試著救助陷入危險的人,這是因為自己想這麼做。

  可在旁人眼裡就變質了。

  去救了,沒救出來是你的錯。

  你沒救也是你的錯。

  救出來了那是你應該做的,你會眼睜睜看著人在你面前死去,還無動於衷?

  更有甚者會責怪你為什麼不快點……

  呵呵,人性啊,從來就經不起推敲,白夜也清楚,人都是自私的。

  不過那時的自己就像是瘋魔了般,想要證明自己不是被詛咒的,災難不是自己帶來的,自己其實是想要救他們的。

  可誰會去聽呢?

  人們想要的,是一個藉口,一個宣洩,一個替罪羊,白夜不就是最好的人選嘛。

  最終,那個想要被認可想要去拯救他人的少年徹底孤寂麻木,丟棄了道德,丟棄了本心。

  自己憑什麼要救他們?這些跟自己有什麼關係?道德?那種東西能當飯吃嗎?

  這一切本身就與自己沒有關係,那為什麼還要自找麻煩呢?犯賤嗎?

  而且白夜可沒有忘記自己是怎麼死的。

  就是因為當時身體擅自行動,為了救兩個小姑娘,所以才葬身大海。

  一想到那種窒息與冰冷,白夜對於向尾喵的生命,看得更是冷漠。

  以前是如此,現在也是如此。

  即使自己不去救,也會有人去救的。

  〈宿主真是這麼想的嗎?〉

  「……」

  白夜沒有回答,眼神變得灰暗,變回了上一世的行屍走肉,心再次被凍結。

  〈宿主請注意時間,時間所剩不多了。〉

  白夜依舊沒有行動,冷著臉看著一切。

  「王,你能不能救救他!」

  M想要請求白夜幫忙,可白夜已經走到了人群身後,想要離開此處。

  白夜回憶著上一世的記憶,無視了M的呼喊。

  自己怎麼可能因為一時的安逸,忘記了那些痛苦。

  自己身邊的災難還不夠嗎?要擔心的事還不夠多嗎?傷得還不夠痛嗎?


  為了一個自己根本不會在意的生命去冒險,本身就是一個錯誤。

  所以這次我也不會管,絕對不會……

  想到這裡,上一世的記憶徹底湧現。

  「我知道的,夜,不是什麼被詛咒的孩子,是非常善良的孩子,因為想幫助他們,所以才在意他們的話。」

  一道紫發身影出現在白夜記憶里。

  那女人躺在病床上,渾身插滿藥劑,已經骨瘦如柴,面色發白,可笑容還是那麼溫暖人心。

  但這種笑,在當時的白夜看來,是多麼悽慘啊……

  「夜,不哭哦,人終有一死,我從來都不怕死亡,我是怕以後沒有人能照顧你了,怕你想不開,怕你真的干蠢事。」

  上一世的自己就呆呆地坐在一旁,整個人徹底萎靡,眼淚徹底壓抑不住。

  女人坐起身,抱住白夜。

  「很累吧,對不起,讓你活在這樣的環境。」

  女人的聲音越來越小,身體也在顫抖,哭腔聲被極力隱藏,可白夜太了解眼前的女人了。

  什麼不怕死亡,什麼照顧,什麼對不起。

  明明自己都沒有被好好照顧過,明明自己吃的苦,要比白夜多得多,明明要被保護的是她才對。

  「夜,天黑了,陪我一起看星星吧,我不想再呆在這裡了。」

  白夜小心翼翼的拔掉女人身上所有的藥劑,拿出輪椅,將女人抱到輪椅上,走出醫院。

  畫面轉瞬即逝,來到空曠的空地,這裡已經遠離城市,夜空是那麼令人心動。

  白夜注視著女人,女人仰起頭看著夜空,灰暗的瞳孔里重新散發光彩。

  「白夜,你知道我為什麼喜歡看星星嗎?」

  「不知道。」

  「因為一看到星星就可以想到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啊。」

  「那時候也是這樣的夜晚,平靜的,令人安心的,一個小男孩就這樣出現在黑暗裡,不哭也不鬧的,很可愛,就呆呆傻傻的看著星星。」

  「所以我給這孩子起名叫做夜,因為是夜晚第一次見到這孩子的嘛,嘿嘿,抱歉啊,我沒什麼起名的天賦。」

  為什麼總是道歉!

  為什麼總是能笑得這麼天真無邪!

  為什麼總是扮演著母親的角色!

  白夜不知道自己流了多少淚,像是什麼東西卡住了喉嚨,想說什麼,可始終開不了口。

  女人拍了拍白夜的手,白夜走到女人面前,蹲下身,不敢抬頭。

  女人欣慰的笑著,撫摸著白夜的頭,那個小男孩已經長大了。

  「因為那個小男孩,我也變得很喜歡星星,非常非常喜歡,也感謝夜能讓你我相遇,所以我永遠永遠愛著夜。」

  因為你喜歡星星,所以我也喜歡星星,因為你是夜,所以我愛著夜。

  那一晚,女人徹底離去了。

  白夜被檢察官帶走關押,因為強行把女人帶走,被視為綁架。

  女人留下的所有事物都被帶走。

  也是在那一晚,白夜徹底變了,自己的世界不在了,自己已經一無所有,所以也沒有什麼需要在意的了。


  冷漠,孤寂,陰沉,形如死屍,人還活著,但心徹底死了。

  不堪的回憶再次湧現,白夜咬著牙,語氣也變得毫無感情。

  「系統,你想讓我回憶這些做什麼?」

  〈喚回宿主的本心。〉

  本心?自己的本心早就在那個夜晚連同那個女人一起逝去了。

  白夜搖搖頭,想要試圖不想這些,可越是如此,那時的場面越加清晰,女人那些話也讓白夜徹底麻木。

  「那個女孩是怎麼上去的?」

  一個聲音打斷了白夜的思緒,回頭望去,一個白色身影已經出現在天台,那是嘉德麗雅?

  〈宿主您所剩的時間不多了。〉

  明明已經有人救援,倒計時還是在跳動……

  「乖,已經沒事了。」

  天台上,嘉德麗雅敞開懷抱,慢慢靠近向尾喵。

  向尾喵顫抖著身子,蜷縮的身體,慢慢舒展開,想要靠近嘉德麗雅。

  天不作美,一陣強風吹過向尾喵,渺小的身軀再次蜷縮,結果還是不敵強風,用爪子死死抓住欄杆。

  嘉德麗雅沒有時間再思考,直接撲過去,打算抓住向尾喵,可向尾喵還在驚恐,被嘉德麗雅這一行動嚇著,爪子不穩,馬上要掉下去。

  幸虧嘉德麗雅及時抓住的向尾喵的貓爪,手掌徹底被向尾喵刺破,嘉德麗雅忍著痛苦,力道加重了幾分,徹底抓住了向尾喵。

  強風再次來襲,嘉德麗雅因為服裝和頭髮的緣故,再加上自身的重量較輕,半個身子早就冒出了欄杆。

  嘉德麗雅想要將向尾喵拉上來,使出全力,但使用三次瞬間移動被奇怪的力量干擾,嘉德麗雅的體力早就透支,哪還有力氣。

  強風又一次來襲,一人一寶可夢直接被吹了出去。

  百貨大樓周圍,眾人都露出驚恐,也不缺想要叫出寶可夢飛上去幫忙的,可叫出來的寶可夢,都不聽從訓練家的指揮。

  M想要去幫忙,可完全被警衛攔住。

  「都讓開!」

  人群身後,一道藍色身影向著百貨大樓極速衝刺。

  眾人明顯一驚,看到那道藍色身影完全沒有減速的意思,都紛紛為身影讓路。

  「大劍鬼,水流噴射,直接爬上百貨大樓。」

  一名少年騎在大劍鬼身上,大劍鬼全身被水流包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沖向百貨大樓,在百貨大樓門口,改變了方向,直接向上衝去。

  「緊急實況,神秘少女命懸一線之際,衝出一名少年和大劍鬼,少年能否救下少女與向尾喵呢?」

  「博士你們在看什麼?」

  白雅和白輝已經抵達檜恆市的博士協會,剛剛眾人還談得有聲有色,現在全被大屏幕上的新聞報導給吸引。

  白輝白雅也好奇看向屏幕,結果看到畫面,差點一口氣沒倒上來,因為畫面里騎著大劍鬼的少年正是白夜。

  「我去,小夜!不要命了!」

  檜恆市所有的訓練家和設施內基本都播報著此時的狀況,當然白雷和白月所處的地方也是如此。


  看到是自家兒子,跟白輝白雅兩人的反應差不了多少,剛剛還在口中的飲品全都噴了出來。

  此時大劍鬼已經在百貨大樓高層表面。

  嘉德麗雅抱著向尾喵還在往下極速墜落。

  「全力跳過去。」

  白夜在心中下達命令,大劍鬼四腳用力,奮力一躍,在空中漂亮的轉體,嘉德麗雅成功降落到大劍鬼身上。

  眾人現在又是捏了一把冷汗,因為此時大劍鬼在天上極速下降。

  白夜俯視著下面,全是人,這讓白夜有些惱。

  這幫人看熱鬧不嫌事大是吧。

  「大劍鬼水流噴射,往前面俯衝,利用貝殼刃,和上升氣流調整身形。」

  大劍鬼全身再次被水流包裹,衝出一段距離後,拿出兩把貝殼刃,使用全力擴大貝殼刃的面積和張力,在空中浮空了一會兒。

  白夜抓牢嘉德麗雅,省著一會沒抓穩掉下去。

  大劍鬼在空中調整好身形,將頭沖向地面,極速俯衝。

  「對著地面,使用水炮。」

  大劍鬼在頭頂匯聚出大量水流,向地面猛地噴射,起到緩降效果,大劍鬼將貝殼刃插進地面,調整身形,在地面滑行一段距離,成功完成啦著陸。

  「哇!」

  眾人徹底沸騰,歡呼聲響徹雲霄,掌聲雷動,在遠處的白雷白月也是長嘆一口氣,捏緊的拳頭終於松下來。

  白輝白雅看到白夜平安也與眾多博士一樣激動,歡呼。

  〈恭喜宿主完成任務,獲得獎勵超能力,同時也恭喜宿主直面本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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