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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鯉姐的言語,崩潰的白砂

2024-09-18 04:22:10 作者: 靜默之名
  眾人聽到這個突兀的聲音,紛紛回過頭去,只見一位有著一頭齊腰黑髮,金色眼眸的女人緩步從後方走來。此人在還有些微涼的初春里身穿高開叉黑底金邊旗袍,柳葉眉,丹鳳眼,右眼處掛著一副單片金絲眼鏡,一副經商人的打扮。脖子上掛著一塊玉,玉佩質地溫潤,翠如青葉,一看就覺非凡品。那旗袍之上有著有鯉魚荷下游的刺繡,簡單而又華美的旗袍將她那傲人的身材完美的展現了出來。

  「姐姐!」白糖的聲音在這時也突然響起,而後一道嬌小的身影從這名女子身後衝出,直接撲向了白砂。小傢伙幾個月不見,早已沒了過去的消瘦,面色紅潤,變回了那個粉雕玉琢的小傢伙。她的頭髮用一根紅繩系成馬尾,脖子上帶著一對制錢配紅繩穿成的項鍊。

  「白糖?」白砂也感到十分驚喜,但突然意識到,既然白糖在這,那也就是說眼前的這個看上去頗為成熟的女人......

  「鯉姐?」清音又是疑惑又是驚喜:「你怎麼有閒心出來下館子?」

  「哎......在回答這個問題之前,還是先把你這弄出來的爛攤子收拾一下吧。」鯉姐長嘆道,隨後她退回到一樓的一個包廂內,朝裡面招呼了一聲:「喂,你們幾個先別吃了,出來幹活了。」

  伴隨著幾道唉聲嘆氣的抱怨,幾名衣著樸素,但是氣勢凌人,眉眼間血氣十足的男子從包廂內走出,鯉姐只是對著外面比了個手勢,看到外面橫七豎八躺著的肇事者,幾人熟練地從腰間取出銀手鐲,給這幫人扣上,其中一人取出手機開始給自己的同事打電話。

  「鬧事趕上警察聚餐,也只能怪這群傢伙運氣不好了,要是剛下班,連叫人開車來都的功夫都省了。」鯉姐邊說著,邊走到了幾人身邊,她抬手拍了拍清音的肩膀,道:「你們幾個別傻站著了,有些事情想跟你們聊聊,進包廂吧。」話罷,她看向四周看熱鬧的人群,道:「別看了熱鬧了,都趕緊散了,不然就當妨礙公務處理了。」

  聽見她這麼說,四周圍觀的群眾紛紛散開,而後鯉姐又轉向前台的驚魂未定服務員道:「跟你們老闆說,必須將這段監控刪除,要是膽敢讓這段視頻流傳到社交媒體,我會親自過來請他去局子裡坐坐,沒準還能讓他踩上縫紉機。」

  那說話的語氣和氣勢,跟外表展現出來的溫文爾雅截然相反。

  待她將幾人帶入包廂後,周圍在一樓散座上的顧客紛紛開始討論了起來。

  「嘖嘖嘖,這幫傢伙,魔能者就是跟咱們這些老百姓不一樣哈。」

  「那可不是,你看那幾個挑事的看上去多嚇人啊?結果被那個小姑娘三兩下放倒了。」

  「那個長著狼耳朵白頭髮那個小姑娘幹啥了你們看清沒?」

  「話說那個穿旗袍的女的你們誰認識啊?」

  「嘿,一看你就是很少來這裡吃飯,那位都不認識,她呀是咱這條街一家古董店的老闆,但據說這個店只是她的副業,她的主業是咱南部區的警察總局的副局長。」

  警察局副局長,這個職位聽上去確實不算大,但是如果上升到管理整個龍國南部區警局的警察總局,那這地位可就不能輕視了,這個身份的持有者可是每個季度都會同總部部長等高管以平等身份共同開會商議下季度策劃的。

  幾人在包間內坐下,鯉姐很是熱情地招手道:「想吃的話可以吃點,我請客,不用擔心那幫傢伙,他們回來感覺不夠吃我再點。」

  「額,不了鯉姐,我們都吃過了的。」清音很是歉意地道。

  「別介,難得見一回,多少吃點啦。」說著她主動動筷,夾起一片牛百葉就大快朵頤了起來。

  「鯉姐,最近局裡不忙嗎?」

  「忙,當然忙了,什麼時候不忙的?」她邊說著,邊給坐在自己身邊的白糖盛了一碗湯,接著道:「不過這幾個月確實是比往常要忙很多,先是禁地那邊二號線的開鑿同你們作戰部內勤小隊的配合行動,之後又是德普那邊搞得雞飛狗跳,大量的難民跑到國界線,出於人道主義我們允許他們在國界線邊緣建立臨時的據點,警備工作和衛生問題先不說,光是治安的活都有得我們受得了,地方就屁大點,今天是張三占了李四的帳篷打起來,明天就是李四的吃的被王五糟蹋了兩人幹起來,矛盾衝突天天有,難民中不乏有魔能者,我們又不敢動用什麼熱武器打擊,一些警棍防暴插什麼的不夠用的。他們之中搜了好幾輪還有幾個持槍的,後面乾脆不搜了,反正搜不乾淨,你們看我這眼睛,全是血絲,我本來說輪班給幾個兄弟放個假吧,我自己今晚也回店裡睡一覺。」

  說著她有些憤憤道:「結果你們也看到了,城外警力一多,城內這幫臭魚爛蝦就開始活躍起來了,仗著自己是魔能者就濫用能力,要是每個人都這麼搞兩下,這兩年做的宣傳就全白費了。」話罷,她又夾起一顆肉丸,化憤恨為食慾地大口嚼了起來。


  其他幾人都不太敢說話,等到鯉姐將這顆肉丸吞下肚,她又接著道:「今天難得放假,我就想著帶著這個小傢伙,順帶犒勞犒勞我那些弟兄們,我倒是無所謂,就是苦了白糖這個小傢伙,來我這這麼久我都沒怎麼照看過她,平時就讓墨寶跟她待著,順便看看店。」她邊說著,邊將白糖頭頂上的幾根不太聽話的亂發撫平。

  「沒有啊小鯉姐,我跟墨寶它們玩的很開心啊。」白糖道。

  「你吃你的吧,小鯉姐還有事情要跟你姐姐她們聊。」鯉姐道,話罷,她單手撐在桌面上,握拳托腮,另一隻手拿著筷子道:「首先是你,千家那個在逃大小姐的孩子,我之前處理過你們家這個案子。說實話,你的槍玩的不錯。」

  「多謝...」千紫剛要說多謝稱讚,結果下一秒,鯉姐的話鋒一轉,道:

  「但是,也只不過是『玩』而已,你那點功夫打打這些雜魚還行,真遇上了那種難纏的敵人,難。攻擊的前搖蓄勢時間太長了,很容易被人抓住時機逃跑或者反撲,雷元素沒有風的速度,也沒有火的那種持續的傷害,但是勝在爆發高,我不知道你是習慣了還是什麼,不過你這不顧戰局就習慣性蓄力的打法不好,要試著改變,明白嗎?」鯉姐道。

  「哦哦,受教了。」千紫應聲道。

  「現在說也說完了,你差不多該走了,接下來的談話可能不太適合你聽。」鯉姐道。

  「哦,好。」千紫聞言迅速起身,她落座後就一直感覺這桌的氛圍不太對,現在好不容易能走,自然是立馬跑路。

  千紫走後,鯉姐看向白砂道:「龍晨那小子的事情我聽說了,可是我剛開始還不太明白,這麼個大活人,六階准賢者,說沒就沒了?連逃跑都做不到?」

  「那個其實...」白砂默默舉起手道:「白炎他......」

  「現在我明白了。」鯉姐道。

  「唔。」

  「你雖然是三個月前剛成為魔能者,而且之前過著普通人的生活,除了救白糖的時候你拿出來了幾分膽量,但那也是你以為要死的臨亡反撲罷了,其他的時候你都是一個樣,膽小,畏懼,遇事總是想著先逃避,認為周圍人能解決,甚至連自己都不曾珍視過。」

  「我問你,當時那個燒烤攤老闆飛進來的時候,你為什麼不使用水紋盾?是你不會吟唱嗎?我不信已經三階的你連這種基礎技能都不會,你難道不知道撞到冰牆上很有可能會造成二次傷害嗎?你就是單純認為清音和晶能解決,加上對自己的絕對不自信導致的怕事,所以你沒出手,我說的對嗎?」

  「是......」白砂點了點頭

  「所以我敢說,你在當時的任務中,完全將自己擺在了一個人質的位置上,我不知道你經歷過什麼,但是我要說,沒有正視過自己,沒有珍視過自己。活在周圍人的目光中,駐足在他人為你打的保護傘下,這就是你的弱點。一個連獨自面對大場面的能力都沒有的人,根本就沒有替白炎活下去的資格,這樣的你是永遠達不到他的程度的。」

  白砂聞言,淚水突然就繃不住了,鯉姐那種嚴厲的語氣令她感到胸口一陣發悶,卻又說不出反駁的話來。

  因為她說的都是事實。

  「要是你...」鯉姐正打算繼續說下去,白砂突然一個起身,轉頭就跑。

  「白砂!」

  「姐姐!」白糖想要離開座位去追白砂,卻被鯉姐按回了位置上。

  「小鯉姐,我姐姐!我姐姐她!」白糖有些急切地在位置上上躥下跳的道。

  清音卻看見了鯉姐的表情沒有了之前的那種嚴厲,而是恢復了本來的平靜,於是問道:「鯉姐,你說的這些話...」

  「不是我想說的,才見過一面,哪能知道這麼多?都是借題發揮。」鯉姐邊說著,邊將一張紙取了出來。

  「這是...」清音一眼認出了這封信,正是白炎在德普中立城市那邊的地下基地給白砂重寫的那封信。

  「龍晨那小子在這裡明確提到了他猜測這個小傢伙似乎有些性格上的缺陷,讓我遇到她的時候試探一下,必要的話就出言干預一下。」鯉姐無奈笑道:「這傢伙這次沒看走眼,真給他說中了。」

  「可是她這一走,要去哪裡找啊?」晶擔心問道。

  「這個你就不用太擔心了。」鯉姐露出了一個神秘的笑容道:「我自有方法。」

  清音搖了搖頭,道:「你都這麼說了,那我們也沒啥可說了,不過還是要多多注意情況,威脅到她的安危就...」


  「得了得了我知道的,我也不想被清落風那傢伙罵,你們不吃的話就先散了吧。」

  白砂一路狂奔,在這個陌生的城市之中穿行著,吵鬧的人群,引擎的轟鳴,催促的喇叭,五顏六色的燈火......待她感到力竭的時候,她發覺自己居然跑到了海邊。

  南部區總部這片城市群離海邊並不算遠,而且值得慶幸的是這片海域被列為禁區的範圍很小,所以沒有異變症感染風險的這裡常常在假日的時候匯聚著很多人。

  初春夜晚的海灘上看不見人影,白砂從防洪堤上走下,突然想到了什麼,她將鞋襪脫下,赤腳踩在細膩的海沙上,感受著海面上吹來的涼風,她那不安地,慌亂的心突然就平靜了下來,眼眶之中的淚水在停下時不受控地順著他的臉頰滑落。

  突然,她感覺手腕上有一股暖意傳來,她抬起手一看,只見那顆白炎留給她的白色晶石正在透過絲線散發著微弱的白光。

  一道熟悉的男音從她的身後響起:「那個,我在你後面,能麻煩回下頭嗎?」

  「白炎?!」白砂猛地一個回頭,只見一個全身由白色火焰構成的「白炎」飄在她面前,她激動的想要上前抱住他,可身體卻直挺挺地透了過去,沒有感受到絲毫的觸感。

  她也因為太過心急,撲倒在了地上。

  「對不起啊,我只是一個能量體,我能做的只有轉述這顆晶體主人的想要說的信息。」這個能量體攤手道:「所以現在已經觸發條件的你,是否要聽這段話呢?不聽的話我就回去了,這樣待在外面還是有些消耗能量的。」這個飄在空中的「白炎」看了看白砂,而後用德普語說道。

  白砂呆呆地跪坐在地上,沙子沾在她那迷茫的臉上。良久,她緩緩起身,道:「你說吧。」

  話罷,她轉過頭來,看著這個能量體。

  再次見到白炎,即便只是能量體,她的心情依舊不能平靜。

  該怎麼形容心底深處那種複雜的感覺呢?

  初次見面時的心動,在被團團圍住時救下自己時的感激,眼看著對方毅然決然跳下飛機那一刻自己卻什麼都做不了的不甘,以及每次看著手腕上的這枚白色晶石的內疚......

  現在她也說不太清對於白炎的這種情感是對心動對象的愛慕還是對於救命恩人的恩情了,一個是外表,一個是內在,不過已經沒機會了,因為對於這個充滿著自己想要探知的一切的白炎,她連去求證的機會都沒有,因為自己已經見不到了。

  甚至有可能永遠見不到了。

  「了解。」白炎閉上了眼睛,而後又突然睜開,不過聲音之中多了幾分情感:「如果你聽到這份留言,我可能已經死了,甚至死了多久都不太清楚了,因為除了死亡,這個留言觸發的其他條件比較苛刻,所以我大概是已經死了,運氣好的話屍體可能已經被魔獸啃乾淨了,運氣不好的話就不清楚了,我也沒想過,總之這則留言會說明很多。」

  「留言有點長,所以哪怕是聽個樂子都好,都還請耐心聽完。」

  白砂站在那裡,邊拍打著黏在皮膚上的沙子,邊認真聽著這個能量體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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