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李二寶被抓走,秦如玉立即打電話給李大寶。
李二寶是李大寶的親弟弟。
還幫了自己一家那麼大忙。
無論是哪方面,李大寶都必須想辦法撈出李二寶。
打了幾個電話都無人接聽後,秦如玉把女兒交給月嫂,便換衣服準備出門。
「你坐在這裡幹什麼?」
她經過客廳,看著坐在沙發上發呆的秦瑤,疑惑問道。
秦瑤抬起頭:「你們為什麼要把這個勞改犯帶到家裡?」
秦如玉一愣:「你什麼意思?」
「我能什麼意思,你和姐夫一個老師,一個上市公司財務總監,都是正經家庭,怎麼會讓一個勞改犯住在同一個屋檐下?」
「現在人被警察當面帶走,你舒服了?」秦瑤質問道。
「我不想和你說,我現在要去找你姐夫,你在家裡待著哪也不要去,等我回來。」
秦如玉沒有想太多,只以為秦瑤是因為李二寶被警察當面帶走,面子上過不去才發脾氣。
「我不管,那個勞改犯這次不管能不能回來,都不許再踏入這個家門半步。」
「你們要是讓他再住進來,那我就走,老死不相見!」
秦瑤一摔靠枕,起身氣呼呼地上樓離開。
秦如玉微微皺眉,隨即離開家門。
「交出你的隨身物品,還有電話,先住在這裡,等待傳訊。」
警車把李二寶帶到看押所,辦理著手續。
李二寶把東西全都掏出來,放在鐵盤裡。
隨後檢查,搜身。
他始終沉默,輕車熟路。
「是個老油條了啊。」
看押探員恥笑一聲:「那這裡面的規矩你應該都懂,我就不交代了,故意傷人,最低一年,二十四小時後我們會向你家裡提供拘留證明,沒什麼問題,就在看押證上簽字畫押。」
李二寶看著擺在面前的證明書,剛抬起手去拿筆。
「咔嚓!」
一副明晃晃的手銬落在李二寶手腕上。
李二寶眸子一縮,看向探員。
「你是刑拘,帶銬子正常,你不會連這都不懂吧?」探員問道。
李二寶收回目光,簽字,畫押。
在探員交接後,走進看押所的大門。
一切都是那麼的熟悉又陌生。
他才離開監獄幾天,就仿佛過了一個世紀,又重新走了回來。
望著一扇扇冰冷鐵門,還有持械武裝,李二寶跟在看押員身後,去領了一系列生活物品後,來到一扇鐵門前。
「這裡就是你住的地方,禁止抽菸飲酒,更不許打架鬥毆,如果有問題需要向看守人員申請匯報,知道嗎?」看押員問道。
李二寶點頭。
「咔嚓!」
鐵門打開,李二寶端著臉盆走進去。
「咣當」一聲。
隨著鐵門關閉,房間通鋪上六七個人坐起身,齊齊看向這裡。
他們眼神不善,透著一抹戲謔,和狠意。
其中一個身材魁梧的中年光頭壯漢,更是翹著腿坐在地上,眼神帶著一絲嘲諷。
李二寶無視這些目光,端著盆四處看了一眼,就朝角落裡一個空著的位置走過去。
「啪!」
就在這時,一隻腳突然伸了過來,擋在李二寶抬腿的位置。
李二寶腳步頓了一下,就平靜跨了過去。
「喲。」
伸腿的青年驚訝一聲,看向身邊的人。
幾個人戲謔一笑,其中一人忽然起身,擋在李二寶面前。
「哎呀,坐累了,舒展舒展。」
他當著李二寶的面伸著懶腰,擋住去路。
李二寶沒有抬頭,轉身就朝著另一邊想繞過去。
「誒!」
男人跨過去一步,重新擋在他面前:「腳也有點酸,得活動活動。」
李二寶又重新轉過去。
接連幾次。
看著李二寶被擋的左右繞路又沒有辦法的樣子,房間裡響起一陣嘲諷笑聲。
看押所里,關著的不止有刑拘人員。
還有刑期不到一年,或者余刑不足一年的勞改犯。
包括一些即將出庭的重刑犯,還有醉駕觸刑人員。
總的來說,這裡魚龍混雜,形形色色什麼人都有。
李二寶這種刑拘的嫌疑人,是這裡食物鏈的低端。
很多經濟犯僅僅在看押所里住上幾天,不用再審就哭喊著想出去,什麼都願意交代,只要別把他們和這些人關在同一個房間裡。
青年看著站在原地不動的李二寶,笑容滿面:「怎麼,沒有喜歡的路啊?那沒辦法,路就這麼寬,不行你睡門口,那裡寬敞,也不用和我們擠。」
六個人看著李二寶轉身,直接坐在門口靠牆,將眼睛閉上。
「飛哥。」
光頭壯漢身邊的青年轉過頭,目光帶著詢問。
「晚上再說。」光頭淡淡開口。
「你能不能幫我想辦法聯繫上李正德?我有要緊事找他。」
秦如玉沒有在公司見到李正德,公司的回覆是李正德開會去了,他們也聯繫不上。
李正德現在所在的公司,正處在上市關鍵階段。
很多財務內容都需要保密,每次做帳他都會消失幾天,電話關機,去什麼地方,什麼時候回,和什麼人在一起,李大寶一概不說。
公司秘書搖了搖頭:「不好意思,我們也不知道。」
秦如玉心煩意亂地走出公司,精緻的俏臉難掩煩躁。
李二寶已經被抓走一下午了,李大寶聯繫不上,但是她沒有過於著急,而是拿出手機,撥打了一個號碼出去。
看著屏幕上顯示的正在呼叫。
秦如玉微微皺眉,直到最後一秒,電話提示接通了。
「陳局你好,我是李正德的妻子秦如玉,請問您現在說話方便嗎?」秦如玉柔聲問道。
電話那邊。
陳坤正坐在沙發上,拿著電話滿臉笑容:「嫂子啊,你怎麼會突然給我打電話,正德呢,他沒在你身邊?」
他早就看到秦如玉打來的電話,只是故意不接,一直等到最後一秒才按下接聽鍵。
「正德有事忙去了,陳局,我這邊有點事情想麻煩你……」
在電話里,秦如玉將李二寶下午被帶走的事說了一遍。
「抓走了?哪個所抓的,什麼罪名,去的探員叫什麼,你知道嗎?」
陳坤一邊問,一邊看著在腿間忙碌的少女,耳邊聽著秦如玉溫軟的聲音,忍不住伸手按住了女孩的頭。
「我也不知道,他們什麼都沒說就把人帶走了,我就是想麻煩你打聽一下,李二寶為什麼被人抓走,現在被關在什麼地方,可以嗎?」秦如玉問道。
「嗯,李二寶是吧,我現在打電話幫你問問,不過前提得是我在的轄區,要是跨區的話就比較麻煩,不過我儘量,你等我消息。」
陳坤說著,就掛掉電話閉上眼睛靠在沙發上,嘴裡哼哼起來。
秦如玉鬆了口氣,陳坤是李正德認識七八年的朋友,兩個人關係很好,又是分局執掌,他肯幫忙,事情就會變得容易很多。
差不多十幾分鐘,陳坤的電話就再次打來。
「嫂子,我幫你問了,你小叔子是涉嫌一起故意傷人事件,發生在酒吧被人報警才被抓了起來。」
陳坤一邊說著,一邊伸手摳著女孩嘴唇,眼神示意地飄了一下,女孩很自覺地站起了身。
「故意傷人,還是酒吧?」
秦如玉怔了一下:「不會是誣告吧?」
「不會,我看了卷宗,那人被你小叔子打的時候可被不少人看著,鼻樑骨都打碎了,肋骨斷了好幾根,還不止一個人受傷,保守也得是個二級輕傷,這觸犯刑法了,難怪會被人上門去抓。」
秦如玉拿著電話的手怔了一下:「真的?有沒有補救的辦法?」
既然事實無法改變,她第一時間想到補救。
「人是在您的轄區麼,您能不能想想辦法,看怎麼解決,等正德回來他一定會感謝你。」秦如玉詢問道。
「不好辦啊嫂子,要是一般的打架鬥毆也就算了,問題是這件事發生在酒吧,眾目睽睽,影響很惡劣。」
「我雖然很想幫忙,可上面現在正嚴打這種故意破壞公眾秩序的行為,一旦曝光,那就是一個地方的醜聞,對一方風氣會產生極為嚴重的破壞。」
「你小叔子這算是頂風作案,還有犯罪前科,市局那邊也知道了,還說要把他打成一個典型來辦,你說我能怎麼辦?」
「年輕人,還是太衝動了啊。」
陳坤這頭說的滔滔不絕,苦口婆心,這頭已經在沙發上體會著舞蹈系少女自蹲帶來的滑膩了。
他有些感慨,李正德還是會選人的,這么小的沙發,如果沒有舞蹈基礎,是很難做到如此輕鬆和享受的。
「那就沒有辦法了麼?陳局您是業內人,經手的事情也多,肯定有解決的辦法,對不對?」秦如玉緊握著電話問道。
「難啊……」陳坤嘆息出聲,不過是因為太爽了。
「賠錢也不行?」秦如玉追問一句。
「人家不缺錢,受傷者是開運輸公司的,一年幾百萬收入,點名說一分錢不要,也要讓你小叔子坐牢,我們的工作人員勸都勸不住,你說怎麼辦?」
陳坤已經站起身,伸手抓起趴在桌子上的舞蹈少女馬尾。
秦如玉默不作聲。
「其實我覺得,生意人就講究個面子,人家不缺錢,缺的是這口氣出不來,得想辦法讓人出這口惡氣,最好給人一個台階,你覺得呢?」陳坤呼吸濃重。
秦如玉皺眉:「陳局,您是說讓二寶當面認錯道歉?」
「他算個什麼東西……」
陳坤幾乎是脫口而出,隨即改口:「我的意思是,這人我剛好也有點交情,為人仗義,不是那小肚雞腸的人,有個最大的弱點,就是看見美女害羞。」
秦如玉一愣:「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