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浮游塔

  駐長原縣驅靈局的一間會議室里，張許墨和他的同事都在考慮著要不要救援。

  目前會桌邊一行人都是驅靈局裡的精英，他們由於好幾個月沒有完成一份像樣的業績，被迫提拔到夜班組的行列的。

  對於驅靈局的人來說，工作內容無非就是有驅靈者犯事了，然後把他們抓住，或者就是調解註冊檔案的驅靈者商販之間的矛盾。

  可是由於長遠二中附近的禁制存在，負責管轄這片區域的張許墨長久以來都無事可做。

  而今晚一個表現得機會恰好就出現在他們眼前。

  坐在張許墨對面的一位男同事開口道

  「張哥，我提議接收吧，完成一次玉牌救援可以給我們夜班組加不少積分呢。"

  「我同意，救援信號是從我們頭上傳來的，剛才觀測過了，頭頂最近半個小時都沒有飛機經過，所以這救援信號只有可能是造假。隨便處理一下就行了。」

  張許墨：「救援任務的完成取任條件只要拿到玉牌就可以了。」

  「你是想用局裡傳送陣法，把人送到玉牌的附近拿到玉牌？這樣是不是有點太冒險了。」

  張許墨：「我早有打算，我們要是只把收到救援的坐標輸入進傳送陣，然後傳送陣就會檢測到附近位置壓根就沒有玉牌，就會中斷，被傳送的人只會站在傳送陣上原地不動，這樣一來，救援的記錄不就有了?業績也有了？」

  「我也同意，那就有張許墨來完成此次行動吧，'蔣洛案'的解決方案之後再討論。」

  啟飛的靈魂轄間裡。

  啟飛站在那宅子的大門前，半開的門縫裡依然漆黑一片。

  於是他向裡面扔了一塊石頭，奇怪的是，完全沒有聽見石頭撞擊地面的聲響。

  他小心翼翼的推開門，裡面的一幕讓他呆在了原地。

  艾薩克1號：「三號你會不會玩法師啊！不會的話你把手機給我，換我來。」

  艾薩克3號：「給我留口經濟啊！不然我打什麼？2號把你翅膀收收，擠到我了！」

  啟飛推開門後，裡面與自己的老家完全不同。

  只見屋裡五個長得與艾薩克一模一樣的傢伙圍坐在一起，一人一部手機，正在打著遊戲。除了中間的那個，各自的額頭還用記號筆標註著1234。

  艾薩克抬頭看向啟飛，臉上三分疑惑，但是面前的這個小男孩她實在是想不起來。只是覺得有點眼熟。

  艾薩克：「誰啊？5號你去一下。」

  她再次將頭頂的光環取下，隨手扔到一旁。那黑色的光環落地後變大了不少，圓環的中央突然呈現出一片白。

  隨後又一個艾薩克從裡面艱難地爬了出來，過程很是費勁。

  她看了看一旁還在打遊戲的五天使，拿起艾薩克腳邊的記號筆，在自己的額頭寫上一個數字5，不過在啟飛看來，那個數字五確是鏡像的，顯然寫反了。

  5號走到門前，閉上眼睛，是在讀取艾薩克腦海里的記憶。突然想起來眼前這位是誰了。

  二者異口同聲：「你怎麼在這？」

  啟飛將自己剛才的所作所為告訴了艾薩克5號。

  艾薩克5號：「我明白了，接下來就由我代替艾薩克，也就是我自己回答你的疑問吧。你這大概是艾薩克在治療你的時候，給你注入的業力太多，導致我們之間的靈魂轄間連接到一起，才一起出現的情況。說不定還產生了空間裂隙，連接到了其他地方。沒什麼大礙。」

  啟飛：「那就行，你這樣不會精神分裂吧？對了，分身5號，你會不會修這個天使視角？」

  艾薩克5號：「我現在還沒有想好計劃，修這個幹嘛用？」

  啟飛：「修好了賣同學。」

  東嶺市的萬米高空上，洪玉銘看著眼前的「浮游塔」三個字略有所思。他好像知道自己在哪了。

  他回憶起數年前的那個夜晚，整個東嶺市防空警報響徹整夜的晚上。思緒也被拉回他還在驅靈局的時候。

  當時，東嶺市驅靈局總部發起了一項有關業力現代化智能化的探討。最後成立了一個叫做「東嶺之核」的機構，這浮游塔就是其研究成果之一。

  浮游塔本是為研究漂浮城市的建造可行性而打造的模型。簡單的說，就是會飛的航母，可是最後由於質量不對稱，結構改成了倒圓錐型。

  隨後，是那個令他不願意回憶起的夜晚。那天，是他成為蔣洛監護人的前一個月。

  自己剛入睡，就被防空警報聲吵醒。得知浮游塔被恐怖分子劫持了，那數百米寬的鋼鐵建築群正朝著長原縣飛來，整個長原縣驅靈局懵了。

  最後以除洪玉銘外，驅靈局的所有人，還包括臨時召集的普通驅靈者發動全身業力甚至是透支為代價，強行改變了浮游塔的墜落方向。

  過度使用業力的下場洪玉銘知道，當業力無法從魂河中獲取來自虛空的足夠力量時，業力的目光就會投向人的血肉。

  那一晚洪玉銘看著站在周圍的夥伴一個個倒下，只剩他一人時，他逃跑了。

  隨著長遠縣驅靈局的全部覆滅，浮游塔的危機也告以段落。新建的驅靈局卻因為所要管轄的驅靈者人數銳減，一直只被承認為臨時部門。

  當清點倖存者時，洪玉銘回去了，他承認自己是逃兵，可是沒有受到想像中的懲罰，不久後被派去照顧一個小男孩。那男孩的父母也是犧牲者。

  男孩名字叫蔣洛。

  自打與男孩開始相處時，他覺得是愧欠，是因為自己臨陣脫逃，才導致這男孩父母死了。照顧他也算是盡一份責任。

  一次，他看到了有關男孩一家的具體信息後，他崩潰了。

  男孩這一家擁有艾薩克的部分力量，但男孩的魂河受損了，父母尋求了特殊方法將他治好，但只要成年後就要被特殊機構帶去與世隔絕的地方，長久以來，自己教導他使用業力也不過是為了把他往那個地方送。自己的照顧反而是在加害於他。

  他退出了驅靈局，連帶著許多有關蔣洛的資料，也在他離開時被自己一併刪除。

  而再見這始作俑者。

  洪玉銘一飛鏢射向這牌子，連同這牆板都被擊碎，撞擊聲遮蓋住風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