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處老舊街區的橋洞底下,河水已經乾涸,只剩下石磚代替河道。
陽光擦過顏色各異的遮陽布,從縫隙中照射進這個黑暗的世界。
這裡是長原的一處老商場,隨著城市的發展,這裡逐漸被人遺棄,只剩下一些做著特殊買賣的驅靈者。
做這行生意的驅靈者大多都是靠著自己的手藝販賣一些法器的,有的人偶爾會收些錢財,替人消災。多數都是為了苟且生活,才幹的這行。
自從建國以後不許成精這條鐵令的問世,驅靈者的數量也隨著災害的減少,沒有了需求而越發稀少。
在這座驅靈者的黑市里,若是有普通人來,他們就做服裝家具的日常買賣,若是有驅靈者前來,那一定是有事相求,也不需要商販們自己去吆喝。
雖然是大白天,可這裡卻靜默得鴉雀無聲。
一位看似二十出頭的年輕男子掀開橙色的紗布,走進一間用木頭和彩色布匹搭建成的帳篷。
看不到有人,各式各樣的鐵質的,銅質的,木製的器物堆放在帳篷的出口處。
年輕男子走到貨架前,在他的面前擺放著一座石頭製作的大象雕塑,雕塑不過一尺來高,其象鼻向前伸出,一個鈴鐺繫著紅繩就掛在象鼻上。
男子輕搖三聲鈴鐺
片刻後,響起一位老者的咳嗽聲。
一旁的布簾被掀開一條縫隙,縫隙通向的是帳篷深處,漆黑一片,男子走了進去。
一位穿著白色背心的老者坐在地上,扇著蒲扇,笑著與青年打招呼。
「小友,你又來啦。」
「霍道長,近日可好。」
霍風采:「那位燃著黑白二色火焰的已經啟程了,接下來你有何打算?」
「沒什麼打算,只是求你幫我算一卦,幫我算一個人未來的命運。」
霍風采:「程先生,那請在紙上寫一個字。」
男子提起毛筆,在霍風采面前的白紙上留下一個「墨」字。
霍風采:「用墨寫墨,土字頭上一抹黑....」
老者閉上眼睛思索著,此時屋內的光線微弱暗紅,只有一聲不吭的二人對坐在地上。
當老者睜眼時,字跡也因水多墨少開始變得扭曲。」
霍風采:「稀罕啊,你要算的這人,現在可能在一處土堆里與暗壤體廝殺。」
男子沒有表現出任何神態,仿佛他早有預料。
「還有呢。」
霍風采:「這墨字被水包裹著,他是在一片封閉的地方。就像這墨字困於墨中,墨困於紙中,想要出來,怕是有些危險。」
男子將寫著墨字的紙一把提起,尚未乾涸的墨水滑落出紙張滴在地上。
「這不就出來了。」
霍風采看著男子似乎掌控全局的神態,嘆了一口氣。
霍風采:「這字要想逃出,要具有翻倒局面的力量,你昨天又要我待見的東方先生。程先生,你既然一直有答案,又何必三番五次來我這裡算卦。每次幾乎都要觸碰天機,你真的不怕遭到天罰嗎。」
「天罰算什麼,要是怕,我就不會這麼做。沒辦法啊,在這裡,只有你和我知道未來的事,我太孤單了,我不找你找誰啊。」
霍風采:「我要的東西帶來了嗎。」
男子遞出一張對摺的紙,霍風采打開紙張,那上面是許多密密麻麻的數字和日期,還備註著買入多少股與何時賣出多少股類的字樣。
他將紙小心翼翼地收入口袋,臉上的笑意使得皮膚上的褶皺看得更加明顯。
荒地這邊。
鍾宇緊皺著眉頭,他清楚自己的實力,觀望著遠處正在與一團碩大無比的暗壤體廝殺的張許墨和東方航。
東方航在那黑泥團中迅速穿梭著,將那巨大的的暗壤體撞出數個大洞。
張許墨的身邊纏繞著數團黃光,在他的周身急速旋轉著,如同絞肉機一樣,收割著不斷趕來的暗壤體。
黃光的中心是各種包裹的石塊磚瓦,甚至還有碎刀片。
鍾宇:「你倆怎麼打一塊了!?東方航,你腦袋被狗啃了吧!就這樣在驅靈局的面前暴露實力!為了顯擺也不用這樣冒險吧!」
這團暗壤體是這片區域內缺陷最大的,一旦受到了巨量的傷害又會吸收其他的暗壤體填補自己,導致張許墨和東方航不得不將擊殺目標轉移至完整的暗壤體。
一刻過後。
鍾宇突然感到不對勁,這暗壤體是死了不少數量,但是密度一直沒變。像是一直有援兵趕來。
鍾宇:「搞什麼鬼!再這樣下去,所有的暗壤體都會暴走的!唉?等等,他們好像一直在圍著一個碎電視打?清朝有電視?我沒看錯吧?」
觀察過後,鍾宇發現,只要擊殺一個暗壤體就會有新的暗壤體從那個電視裡溢出來。
要是只打這隻大的暗壤體,治標不治本。
空————
一根木棍被張許墨奮力扔出,一連捅穿了十幾隻暗壤體。
二十多分鐘下來,東方航對著地上的一塊長方形平面狂抓著,爪子都快磨鈍了。
張許墨:「你好了沒啊!再這樣下去,怕是沒被打死,先被累死!」
東方航:「你再拖一會,媽的!這誰的靈魂轄間啊!黑水怎麼這麼能噴!十二生肖數章魚的吧!」
張許墨:「跑!」
突然間,一片黑影遮蔽了陽光,從二人的上方襲來。
二人迅速躲開,半秒後。
轟——
那跳起的巨大暗壤體迅速砸下,堵住了啟飛靈魂轄間的出口。此時的暗壤體化作一團六米多高的黑球,長出數條粗壯的胳膊。它沒有嘴,但是發出的哀嚎在遠處的鐘宇聽得都覺得刺耳。
鍾宇:「完蛋,這暗壤體蹲自家泉水裡,會導致新的暗壤體一出現就迅速融合到了一起,這怎麼打?」
......
「有了!」
東方航雙爪對十拳,不斷砍斷暗壤體的胳膊,雖然這暗壤體的胳膊會再生,但是恢復的速度慢慢落入下風。
東方航:「痛快!痛快啊!」
鍾宇看準時機,從一角竄出,對著王牌暗壤體撒出一把粉末,暗壤體的身體頓時如同沾滿了膠水的齒輪,變得緩慢無比。
可不料,這暗壤體意識到鍾宇的粉末是巨大的威脅,硬是扛著東方航的傷害,又長出一條胳膊將鍾宇擊飛出數米遠。
鍾宇摔在地上,滾了好幾圈才停下,吐出一口鮮血。
一陣奇怪的聲音傳來。
「眼不見心不煩,眼不見心不煩,眼不見心不煩....."
倒在地上的鐘宇聽到這奇怪的聲音,使出為數不多的力氣轉過腦袋。
他只看見一位啟飛閉著雙眼,默念著眼不見心不煩,路過自己,走向了暗壤體。
鍾宇:((유∀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