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浪沒用全力,但是烈日穿雲拳襲出,灼熱滂沱的拳勁,直接將風有翔的手臂包裹。
風有翔大驚,想要退出洞外已經來不及。
他手臂慘痛,身軀被一股巨力撞上。
如同千斤巨石壓住身體,胸口疼痛難當。
風有翔慘叫一聲,摔在地上。
外面的女子花容失色,轉身跑了。
而任浪站起身,走向風有翔。
石洞昏暗,根本看不清面貌,只看到一人倒在地上,捂著手臂呻吟。
「你敢傷我?你可知道我爹是誰?你可知道……」風有翔吃痛,支支吾吾說著。
任浪戲謔道:「我知道,你爹不就是我嘛!」
「你……」風有翔掙扎著想起來,卻被任浪一腳踩住。
「啊……」
劇痛之下,風有翔終於不敢再囂張。
「兄弟,我錯了,我錯了。」
「我給你錢,交個朋友……」
他說著,拿出懷中一個包裹。
風家在朝陽城經營著很大一個商會,家族富得流油。
任浪拿起包裹輕輕掂了下,約莫上千靈石。
收下靈石,他才挪開腳,淡淡說道:「滾吧!」
風有翔連滾帶爬出了石洞,在外頭問道:「閣下,可否告知身份?」
任浪知道這傢伙回去之後,一定會帶人再來找麻煩。
他想了想說道:「老子的名號不怕告訴你,任家,任邊達。」
「呵呵,原來是任家的小少爺,怪不得有些本領。在下佩服,再會……」風有翔說完,快速離去。
任浪重新坐下修煉。
他並不著急離開。
雖然風有翔肯定會帶人尋仇,但是這一來一回加上治療手臂,起碼大半天。
這大半天,他正好等人。
此刻任浪心裡,已經有了全盤計劃。
又是半天之後,石洞外來了四人,正是人任邊達、任清淺、還有兩名任家護衛。
「大姐,靈海谷好像滿人了,我們來晚了一步。」任邊達看到這邊的石洞裡都有人修煉,顯得有些遺憾。
任清淺點了點頭,卻有些心不在焉。
這一趟她跟著任邊達出來,除了保護任邊達修煉之外,還打算尋找一下任浪。
她有些話想和任浪說,但是城裡城外找了一圈,沒有任浪身影。
「大姐,既然這邊沒空位,我們去旁邊的玉女湖修煉。」任邊達說道。
四人說著就要離去。
任浪聽到他們的對話,這玉女湖正是前世任邊達得到機緣的地方。
這一次,機緣可不能再被他拿到。
「等一下。」任浪忽然走出石洞。
任邊達看向任浪,目光閃過一絲陰冷惡毒。
只是想到任清淺在旁邊,他立刻變得清澈溫柔。
「浪哥,真的是你,我們找了你好久了。」
任邊達走上前來,這一次他有兩個武師貼身保護,不怕任浪動手。
「爹也一直在找你,一家人哪有隔夜仇,你跟我們回去吧。」任邊達說道。
任浪淡淡一笑。
這貨又開始演了,就算這次只有任清淺一個人在,他也要演起來。
不過這次,自己就暫且配合你一下。
任浪說道:「上次我打了你的確是我不對,正好我占了一個石洞,讓給你算是給你賠罪。」
任邊達看了一眼石洞,眼神有些貪婪。
他準備了不少修煉資源,若是能夠在靈海谷修煉,一定能夠快速晉級。
而且,他還打算融合那根五品魂骨,在這裡孕養的話,也能大大提前融合的時間。
當然,任邊達還是要象徵性地裝一下。
「浪哥,我們是好兄弟,石洞誰用都一樣。只不過現在爹很擔心你,你若能回去一趟,那自然是最好。」任邊達說道。
任浪點了點頭,笑道:「你先去修煉吧,其他的事情以後再說。」
他說著,便拉著任邊達朝石洞走去。
前世的任邊達因為靈海谷沒有位置才去的玉女湖。
這一世讓他留在靈海谷,他就會錯過玉女湖這個機緣。
況且,一會兒還有一個大驚喜要留給任邊達。
來到石洞前,任邊達壓低了聲音說道:「浪哥,你最好別參加清元宗選拔。否則,我怕你沒命回來。」
任浪知道,只有他們兩個獨處的時候,任邊達就會露出本來面目。
這句話,是任邊達在威脅任浪。
他淡淡一笑說道:「怎麼?你打算對我下手?」
「上次你的一個耳光,我還記著呢。你真以為我不是你對手?你太天真了。」任邊達冷冷說道。
任浪明白,任邊達還有底牌沒用。
他是靈修,火焰武技一出,威力的確很強。
不過他並不怕,別說任邊達不敢隨便用這底牌。
就算用出來,自己也能壓得住他。
「放心,我一定會參加的。」任浪冷聲說道:「而且,我還會再打你一個耳光。」
「甚至,還不止一個耳光。」
任浪說完,快步離去。身後,是任邊達陰毒的目光。
而就在他剛走出靈海谷時,身後響起任清淺的聲音。
「阿浪,等一下。」任清淺追了上來。
「阿浪,我想和你聊幾句。」任清淺來到任浪身前,柔聲說道。
任浪的眼神恢復了清冷,淡然道:「任清淺,我已不是任家的人,我和你沒什麼好聊的。」
任清淺有些意外,急忙說道:「你剛才不是已經原諒邊達,還說要回去任家嗎?」
原諒?
任浪淡淡一笑。
他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任邊達,也不會原諒任家這些人。
「我只是讓他去修煉,並沒說要回任家。」任浪說道。
「我那天說的很清楚了,我離開任家,和家族再無半分關係,只求相互不要打擾。」
「任清淺,你現在這種情況,就屬於打擾我。」
任清淺抿了抿嘴唇,她是任家嫡長女,朝陽城裡也是天驕。
只是此刻,她卻沒有半點傲氣。
「弟弟,今天我是想向你道歉的。三年前的那個七彩琉璃瓶,其實是我打碎的。」任清淺一字一句,緩緩說道。
三年前,任浪剛回任家就打碎了老太爺最喜歡的七彩琉璃瓶。
一開始任浪並不承認,只是後來所有人都說看到是他打碎,他也只能認下。
這七彩琉璃瓶價值三千靈石,於是任天啟下令從任浪月例里扣除。
三年過去,任浪扣掉的月例,早就能抵消這三千靈石。
但是任家上下從沒有人提起要給他恢復月例。
而他自己,也從沒說過此事。
直到前幾天任天寶說到這件事,任清淺才猛地發現,原來任浪領了整整三年五枚靈石的月例了。
所有一切的始作俑者,竟然就是任清淺自己。
「我早就知道是你了。」任浪淡淡說道,臉上表情毫無波瀾。
任清淺有些驚訝,顫聲道:「你知道?你真的早就知道?」
「是的,當時我知道是你,我才認下的。要不然憑我的個性,就算被打死我也不會承認的。」任浪淡然說道。
雖然想到了往事,但是那些事情他早已看開了,內心也毫無波瀾。
任清淺的表情卻是十分複雜。
眼神之中流露出一絲不敢置信。
她回憶了一下,這三年任浪在任家被罰過許多次,絕大部分他都沒有承認犯錯。
但是七彩琉璃瓶那一次,他的確是承認了的。
「為什麼?你為什麼要替我認了?」任清淺問道。
任浪淡淡一笑,「沒什麼,當時眼瞎了。」
簡單幾個字,卻說得任清淺心頭一痛。
往事湧上心頭。
當年她成為丹塔首席弟子,任浪對她何等崇拜。
她不慎打碎了七彩琉璃瓶,其實就算承認,最多也只是被訓斥幾句。
但是任邊達說讓她不要聲張,一切他來解決。
後來所有人都指責任浪,她覺得任浪只是被罰點月例,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以後有機會,自己還他就好。
沒想到,他拿了整整三年五枚靈石的月例。
五枚靈石能做什麼?
買一枚最普通的地靈丹,都要十枚靈石,任浪要存兩個月。
而就在去年,她生日的時候,任浪給她買了一根價值一百靈石的髮釵。
當時任清淺嗤之以鼻,她每一次生日收到的禮物,都沒少於千枚靈石的價值。
區區一百靈石的首飾,這對她簡直就是羞辱。
她轉身就將這髮釵戴在了任邊達養的狗身上。
還讓任邊達牽出去到處給人看。
任浪看到髮釵,想去取回來,卻踩到了那隻狗,又被父親狠狠打了一頓。
當時她只覺得任浪活該。
現在想來,任浪要買這一百靈石的髮釵,要存幾乎兩年的月例。
所以,他才會追著狗去拿髮釵。
這一百靈石對他來說,那是一筆天大的巨款。
「對不起,姐姐錯了,你原諒我好不好。」任清淺眼眶通紅,哀求似的看著任浪。
任浪卻冷笑:「我不會原諒你,我也不想和你過多糾纏,我說過很多次了,我們以後是陌生人。」
「可是……」
任清淺看到任浪要走,急忙追了幾步。
「可是,我們畢竟是姐弟,我是你姐姐……」任清淺幾乎要哭出來了。
任浪淡淡一笑。
姐姐?
前一世的他,多想有一個疼他的姐姐。
只可惜……
「在你把髮釵給狗戴上的時候,我就沒姐姐了,我姐姐在那一天就已經死了。」
「再見……」
任浪說完,快步離去。
任清淺早已淚流滿面,她泣不成聲,捂著臉蹲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