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們為扶悅上妝。
扶悅看著鏡子裡的自己,越看越陌生,外人瞧不見她臉上已經有一些裂痕,可她自己瞧得清楚。
前些日子,她動不動就歇斯底里,跟這有莫大的干係。
這肉身,不知道還能用過多久。
扶悅只想著,跟太子成親之後,可在他身上多汲取一些皇家龍氣,以此來滋補自己的身軀。
「太子妃好漂亮啊。」
吳王世子妃來的比較晚,她懷有身孕,是貴妃恩准了,不必過於操勞,只要來走個過場即可。
扶悅暗淡的眼神,在見到吳王世子妃的瞬間,立馬明亮起來。
好似絕望中的人,看到了一束光。
她的視線,從無王妃的臉上,緩緩挪開,銅鏡內的她,嘴角浮現了一抹不易被覺察的笑容。
她如同死水一般的心,有了漣漪。
這一切,都在於,她看到了吳王世子妃府中胎兒的生機開始。
「不知,一會吳王世子妃,可否做司禮,陪著我一同前往大祀殿?」扶悅良久沒開口,終於說話了。
其餘貴婦,有些人羨慕,也有些人面無表情。
羨慕的那些,大抵是以為扶悅是想抬舉吳王府,看中無王妃。
面無表情的那些,對這些名譽並不熱衷,只想著婚宴儘快舉辦完畢,她們也好早些回府歇著。
這一場大婚,一折騰,怕就是要一日。
一個個貴婦,都是從小到大,不管是在娘家還是在夫家,都是養尊處優慣了的,如今說是來做催妝夫人,名義上說的好聽,實際上在有些人看來,不過是做丫鬟的活。
「自然是願意的。」
吳王世子妃傲慢的掃了一眼其餘人,那表情似乎在說:我即便是來晚了,又如何,還不是得太子妃的喜愛。
她得意洋洋的在一側,對太子妃的妝容、髮飾等好一頓亂夸。
一切準備妥帖後,按照儀式,一步一步走。
從出門到上轎,全都是按照規矩來,扶悅早就有嬤嬤來教導,她也為了可順利成為太子妃,早就對這些禮數熟悉在心。
當來到大祀殿前,侍女在一側道:「娘娘,前方有九十九級台階,您小心了。」
「嗯。」
這麼高的台階,扶悅有些有氣無力,可今日她每一步都走的歡喜。
這攀得不是山頭,而是她人生裡面的高峰。
吳王世子妃有點累了,她是個孕婦,在家走的是平地,今日爬這麼高的階梯,她望而生畏。
奈何答應了要陪同扶容,一同去大祀殿,也不好作罷。
只得硬著頭皮,一步一步往上。
好在,胎氣比較穩,倒是也走得穩妥。
當扶悅等人,在大祀殿門外的時候,扶容已經感知到了,扶悅今天的氣場不一樣,如今的這個妹妹,比起以前那個跋扈的她,更加讓扶悅覺得陌生。
她有一種奇怪的感覺,那就是暫時的避開。
當扶悅來到大祀殿之際,裡面空無一人。
吳王世子妃納悶,四下張望:「這裡怎會無人,這個時間是要祭祀的啊。」
她疑惑,詢問身側之人:「可是時辰變更了?」
無人回答她。
扶悅也很好奇,怎麼會大祀殿無人,從大祀殿裡面的香燭等物看來,應該有人來了才是,她記得扶容好像早就來大祀殿做準備了。
「想來,是時辰未到吧。」
扶悅看向吳王世子妃的時候,突然感覺她身上,有一股很奇異的香味,那香味來自於她的腹部。
是胎兒身上的氣息,讓扶悅發狂。
「不行了,我受不住了!」
扶悅進入大祀殿後,一直強忍著,自己想要奪舍吳王世子妃所懷胎兒的念頭,此時也不知道是在什麼的作用下,她暴露無法遏制的本性。
「太子妃,你,你,你這是做甚?」
吳王世子妃,見扶悅一直盯著自己的腹部,倍感惶恐。
這孩子,她是花了很多心血才得來的,她萬萬容不得,任何人傷害她。
且,太醫都看過了,是個男胎。
「世子妃,你這胎懷得很辛苦吧?」
扶悅虎視眈眈的盯著她的胎兒。
扶悅肉身出問題,世子妃所懷鬼胎是她奪舍的最好載體,鬼胎降世成為生鬼,從此她再無後顧之憂。
可吳王世子妃不是這樣想的,她自己就是吃了胎盤之後,才懷孕。
她以為,扶悅想吃自己的胎盤。
她嚇了一跳,後退幾步,叫嚷這:「不要啊,太子妃你年紀還小,也不至於這麼著急,你若是也想生兒子,日後我幫你想辦法,可好?」
在大祀殿中,太多的其他的話,吳王世子妃也不敢說。
例如,自己如何得到了胎盤,如何又吃了下去的。
這些林林總總,哪裡能在大祀殿面前提了。
「想要幫我,那好啊,那就……」扶悅貪婪地看著她,嘴角噙著笑:「你府中的鬼胎,不能要,不如就讓我來……」
只要可尋找合適載體,日後出生後,或許可長生不死。
這是扶悅,為何執著願意成為生鬼之故。
「呲!」
扶悅撲過去。
朝著吳王世子妃的脖子,用力咬下去,才咬一口就覺得不對,這……怎麼是硬的,一點血肉的氣息都沒。
低頭一看,這哪裡是脖子。
分明就是一根木頭,哦不,木頭都不算,只有一些紙張!
「誰做的,混蛋!」
扶悅惱羞成怒,她已經無法控制自己的思緒。
扶容站了出來,她的出現直接打斷了扶悅的美夢。
扶悅惱怒:「真正的吳王世子妃去哪裡了,為何她會成為紙人!」
一路隨同自己來大祀殿的吳王世子妃,怎麼會突然之間,換成了紙人,可她竟然一絲一毫的覺察都沒。
這讓扶悅異常的惱羞成怒。
「早就覺得你不對勁了,甚至你還有符籙,隱藏了你體內的死氣!扶悅,你還執迷不悟嗎。」
「要你管,你又知道什麼!」
扶悅歇斯底里的大喊:「你以為我是願意的嗎,事到如今,我不過是秉持著,人不為己天誅地滅生存法則而已。」
「你可曾想過,你好端端一個人,怎麼會變成這樣人不人,鬼不鬼?」扶容緊著眉頭道。
扶悅惱怒,憤懣的看向她:「不都是因為你嗎,你的邪術害了我!我成今天這樣,還不都是拜你所賜!」
「你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