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語愣愣的,總感覺事情不太對勁。
她看向面前高瘦的術珩,腦子裡突然竄出一個想法。
他幾天前還是小孩子呢,應該還想要撒嬌吧。
被可愛擊中的吳語露出笑臉,墊腳揉揉術珩的頭。
「好啊,乖寶寶~」
術珩表情一僵,而後寵溺的笑道。
「你這樣想,我會為我不良的動機感到羞愧的。」
來到術珩身旁的吳語,很快將目光集中在書頁上。
「寫的是什麼,我看看——」
她翻了兩頁,表情逐漸變得凝重起來。
看不懂。
吳語的眼睛閉起,無可奈何的笑了。
「主要是在講,關於膠囊的功能介紹。」
「說明書嗎?」
術珩點點頭,笑的明媚。
「剛才大致看過了,沒有什麼有價值的信息。」
「我們不如將注意力,放在房間的其他地方上。」
吳語仰頭看他,眨眨眼。
「我去搜兩面牆,另兩面牆歸你。」
二人分頭行動,各自開始了搜索。
吳語負責的兩面牆附近,除了一副畫作沒什麼東西。
她的手自畫作上撫摸,感受著畫的材質。
太可以了。
吳語聞了聞指尖,並沒有聞到什麼味道。
一般情況下,這種畫作後一定有機關。
她小心敲敲畫框,用指甲翹起一個邊角。
這畫被掛在最上方的釘子上,取下來相當簡單。
但是吳語的身高不太夠,只能墊著腳勉強向下取。
「在懷疑這幅畫作嗎?」
陰影籠罩吳語的身體,她微微側過頭,男人寬闊的身軀幾乎將她整個人都圈住了。
「你怎麼——」
她說著,腳下莫名感覺被什麼東西絆到了,向後跌去摔進術珩的懷中。
手掌箍在吳語的手臂上,將她穩穩扶好。
等吳語站直時,還小心的板正她,彎腰凝視著她的臉,像是檢查一個小洋娃娃。
吳語感覺到光影掠過術珩的眼眸,心臟的跳動聲聒噪耳膜。
她開始感到有些驚慌失措了,或許後知後覺。
術珩適時鬆開她,而後將畫作取下來,遞在吳語的手上。
他的眉目間滿是柔情。
「要小心。」
「嗯。」
吳語呆呆的嗯了一聲,接過畫作,垂著頭目光滯留在上面。
而實際上,她內心滿是喧囂,根本沒辦法集中精神。
術珩看著面前毛絨絨的腦袋,與那副溫柔的表情截然相反,腦子裡都在想自己的計劃。
剛才那樣絆她,一般來講不會被發現吧?
他眸子斂了片刻,而後眉頭舒展開,已然釋然。
發現也無所謂吧,只是巧合腳碰撞到一起而已。
吳語向後摔倒,正是術珩的傑作。
術珩將目光轉向畫作。
「畫的是青草地,還有白色的花,這代表什麼嗎?」
吳語被聲音呼喚回思緒,仰起頭。
「你那邊有什麼發現嗎?」
他搖搖頭,目光垂下表示否決。
「沒有,只是兩面牆而已,也沒發現機關的存在。」
吳語摩挲著粗糙的畫作,那是乾涸的顏料,留下的獨特厚度。
「也沒什麼特別的吧。」
她注視著畫,這幅畫的主體是一片綠色的草原,其中幾株白色的花朵盛開著。
背景是一片漂浮著白雲的藍天,除此之外,再沒什麼東西了。
吳語睫毛輕顫,食指彎曲抵在下巴上。
「很和諧,畫也很普通。」
「唯一都特點,就是和這間屋子融合的很好,毫不起眼。」
術珩伸手觸摸畫上的顏料,此時動作就像是將吳語環在懷中一樣。
吳語迅速的騰開一個位置,將畫作的半邊塞進術珩手中。
術珩彎起骨節敲敲,有些疑惑。
「感覺顏料很厚。」
吳語的雙眸倏然間睜大,一絲光亮從中閃過。
「顏料很厚?」
她小心的用指尖戳向畫作色塊的邊緣,想要剝離顏料。
伴隨著她的動作,一點異於這個環境的紅色,出現在二人的視野中。
不知道從哪裡,灌進一陣冷風,鑽進二人的脖頸中,吹的人汗毛直立。
畫作被攤在桌上,二人紛紛加入了這個剝脫顏料的行動。
「紅色?」
「是顏料下還藏著另一副畫作嗎?」
術珩用指節扶住眼睛,神色認真,沉聲道。
「這個顏料像是水粉材質,在顏料干透後,再用新的顏料覆蓋,是可行的。」
吳語順著他的思路去想,仿佛突然間被打通了思路,豁然開朗。
「沒錯,明明是平坦的草地,可是顏料的厚度卻不相同。」
「從側方看,甚至能隱隱的看見一個輪廓。」
她像是肯定自己一樣,點點頭,眼眸中透出決絕。
「沒錯,肯定是下方還藏著些什麼。」
術珩頷首,二人各自就著一片區域,開始處理顏料。
不知道過了多久,吳語已然覺得肌肉發酸了。
她揉揉手腕,又甩了兩下,覺得渾身都又些僵硬。
剔除顏料的工作很需要控制力度,要是用的力氣太大了,很容易將全部的顏料都剔除。
「是文字嗎?」
處理完成後,吳語看著那一串鮮紅的字符。
像是文字一樣的字符,但是她完全都看不懂。
吳語的心中闖進了一陣疑惑,似乎是因為寒風的作用,她總覺得這個畫上的文字,透著些詭異。
術珩打量著字符,眉宇間也又些困惑。
「嗯,和那本說明書是一樣的文字。」
「這畫上寫著,不要發出聲音。」
一瞬間,吳語感到毛骨悚然,渾身的血液仿佛都被抽回心臟。
她手腳冰冷,牙齒打顫的磕磕巴巴,從牙縫中擠出一句話。
「可,可我剛才已經喊了很久了。」
吳語慌張失措,舉起手時,整個手掌都在抖。
「那它,有沒有寫,如果發出聲音會怎麼樣?」
術珩捧著畫作,歪著頭側看吳語,眼中閃過一瞬的幽光。
他狐狸一樣笑起來,從容說道。
「會死掉。」
「被神秘的力量殺死,自此從世界上消失。」
「啊?」
吳語臉色大變,仿佛陰雲密布。
術珩的笑意更深了。
「但也是有破解之法的,吻向身旁最近的人,就會解除詛咒。」
「吻向身旁最近——」
吳語眼神慌亂,腦子正在糊裡糊塗的想著,一抬頭撞上術珩的笑容。
她深吸一口氣,終於意識到自己被耍了。
「小術珩——」
術珩笑容依舊,並沒有退縮的意思。
「剛才我們一直在說話,可是什麼都沒發生,不是嗎?」
吳語插著腰,看著眼前的術珩,有些摸不著頭腦。
這傢伙到底在想些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