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那麼悲觀。」
寧夏川卻是笑了:「至少,你能夠開啟卍解了。」
「我們現在有自己的皇級了,這是質的飛躍。」
「但我不一定能打過那些擁有信仰之力的強者。」幻說,想到了什麼:「對了,魔主這些日子來看過你幾次,但都被我拒絕了。」
「他傷的也很重,比你好不了多少。」
「他還是算真出了力的。」寧夏川點頭:「雖然跑的也很快。」
「我們接下來怎麼辦?」幻接著問:「重振旗鼓嗎?」
「當然。」寧夏川回答,推開了幻攙扶的手,向著外面慢慢走去,「烈陽之亂解了,現在才是真正的三足鼎立。」
「他葉凡收穫了最後的勝利果實又怎樣,最後的勝負,還沒有結果呢。」
啪嗒,啪嗒。
大殿裡走出沒有多遠,突然,寧夏川頓住了步伐。
宮門的旁邊,時予的身體正依靠在那裡,已經沒有了聲息。
「時予……」寧夏川看向了身邊的幻:「所以,你才說杜伽一定死了嗎?」
「嗯。」幻點頭,沒有說更多的話語,依舊平靜道:「這十天,我不敢開燈,怕看見時予已經死了的屍體。」
「真是……」寧夏川也一時有些喉嚨乾澀,這些日子以來,他已經習慣了時予的存在。
小孩也罷,懵懂也罷,看著那樣一個鮮活的人蹦蹦跳跳,就算會成為他未來的軟肋,他也甘願。
「也好。」一陣,寧夏川搖了搖頭,他的心理素質早已堅若鋼鐵,此刻雖起波瀾,但也很快除去。
「時予的虧欠我是還不完的,等到有一天我完成了一切,再去地獄裡還吧。」
……
北地,此刻北地王正躺在一座水晶床榻之上,床榻的上方天花板懸掛著一個小壺,不時的,小壺裡會落下一顆晶瑩的水滴,砸在北地王的身體上。
那水滴明顯不是凡物,有著無窮的生機,每一次砸下,周圍的空間都仿佛鮮活了起來。
嘀嗒,嘀嗒。
水滴聲並不停止,而床榻不遠處,靈寶一臉擔憂的在那裡看著,一旁,則是一臉平靜的神主。
他和靈寶不同,臉色雖然平靜,可看著床榻上的北地王,眼神里無時無刻都有著掙扎。
北地王的傷勢比寧夏川更重,魑魅出現並沒有直接阻擋,那一擊黑洞雖然沒能直接將他泯滅,但也險些直接將他殺死,破碎了五臟六腑,重創了他的神識魂魄。
雖然有著神水能夠恢復肉體的傷勢,但能不能醒,還要看天意。
「父親,你一定要醒過來啊。」靈寶祈禱,這些時日以來,他感受到了北地王身上壓著的恐怖壓力。
北地的力量並不是憑空來的,充滿了各種牛鬼蛇神暗流涌動,只不過,都被北地王壓著。
他的這一倒,無數人的覬覦便展露無遺,首當其衝的,便是身旁的這位神主。
若不是那日是魑魅帶著父親歸來,只怕他早就出手。
而按耐一時,這些時日,他每一天都感受得到神主身上的殺意在加重,如果北地王再不醒過來,恐怕他真的會出手。
「世子,若北地王醒不過來,你想怎麼辦?」神主的聲音突然響起,讓靈寶的身子一震。
「我父親會醒過來的。」靈寶答,似乎堅決。
「得早做打算才是。」神主坐了下來,看著靈寶,他眼中的殺意隱藏的很好,相反,是一種長輩的勉勵:「你是世子,北地王醒不過來,你便是北地新的王。」
「我會幫助你的,就像幫助北地王那樣。」
他的聲音有著莫名的力量,暖洋洋的,哪怕靈寶十分警惕,也不免的放鬆許多。
他要和神主斗,差的太多太多,但如果……
「北地之所以會走到今天,正是因為你父親和我之間的不信任。」神主接著開口:「你知道的,我們早就可以掃平天下。」
「是。」靈寶沒有否認,早期的北地何其強大,那是任何勢力都無法比擬的。
神星剛剛進駐的時候,加上北地的力量,雜七雜八的有著上百位王級,還有著許許多多恐怖的鎧甲王。
而那時,遼東和南川的決戰,雙方出動的王級,加起來,也才十多位。
若是那時北地願意,一路南下,也許,天下真的已經被拿下。
「我們不能再走老路了。」見靈寶真的被引導,神主臉上有了笑意:「南川和荊南已經強大,我們必須抓緊時間。」
「你也不想父親離開以後,北地丟在你的手裡吧。」
「不想。」靈寶搖頭:「如果父親不在,我也要如同父親一樣,把統一人族當作畢生之願。」
「那就對了。」神主笑容愈發燦爛,「有我幫助你,很容易就能做到。你只需聽我的……」
「神主,你太著急了吧。」
一道聲音響起,讓神主的笑容戛然而止。
「北地王。」轉過頭,水晶床榻上,北地王睜開了眼睛,不知何時已經醒來。
「你真醒了。」神主的眼中閃過一絲不悅,但很快,又是笑容:「真好,我還以為,你挺不過去了,正想和靈寶商量以後該怎麼辦。」
「如果我死了,靈寶現在的能力,是繼承不了屬於我的那份天道認可的雄主身份的。」北地王看出了神主的想法:「屆時,你會受到更嚴厲的天道限制。」
「原來如此。」神主點頭:「那這樣的話,你沒死,真是萬幸。」
「烈陽的最後結局是什麼?」北地王坐了起來,沒有繼續和神主糾纏,看向了靈寶。
「杜伽死了,葉凡收穫了最後的勝利果實。」靈寶立馬拿出了桌上的情報:「截至昨天,南川已經將烈陽近一半的土地收入囊中,而且,還在擴張。」
「什麼!」一聽這話,北地王當即從床上跳了下來:「這混蛋小子,搶東西他比誰都快!這麼大的烈陽,他也不怕噎死!!」
「走走走,點上軍隊,我們也去!!」
啪嗒啪嗒。
說著,北地王快步向外走去,那健步如飛的模樣,根本讓人看不出來,這還是剛剛那個躺在床榻上一動不動的重傷之人。
「這……」靈寶有些侷促,看了看一旁的神主,最終也只能跟了上去。
只有神主留在了最後,臉上的笑容漸漸凝固,最終,走向了床榻。
啪嗒。
一滴水滴剛好滴下,而神主按在床榻上,微微感應,臉色一下子黑了下去。
他不是剛剛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