簌簌。
冰川,冷風交加,而葉凡的蹤影,已經完全消失不見。
「這混蛋。」北地王自知被葉凡擺了一道,臉色黑了下去,「他根本沒想此時進入!」
「跟泥鰍一樣狡猾的人物。」神主也是眉頭微微皺起,「現在我們該如何做,先進,還是先退?」
「神冢之地已經打開,肯定得進去了。」北地王看向漩渦。
「我們進了後,葉凡再來,能找到怎麼進來嗎?」神主問。
「我已經把進入的方法發給他了。」北地王說,「罷了,我們先進去,也可以提前做準備。」
「無論多狡猾,他總會來的,我不相信,他對這神冢里的秘密沒有一點想法。」
「我們先進嗎?」再次面對這個問題,神主依舊是猶豫。
他有些懼了,關於神冢的隻言片語已經驗證了北地王的說法。
進入這裡,就算是他,也可能會死。
「有我在,不會出事的。」北地王似是安撫道,看著神主:「難道你真的覺得我會在神冢裡面害你嗎?」
「你若是死了,我是殺不死葉凡的。」
「北地王說笑了,你我如同一體,我自然不會擔心背後捅刀之事。」神主笑著回答,眼神卻是飄忽。
一陣,他還是點下了頭,「既是如此,那我們便先進去吧,說不定,還能尋些機緣。」
「若能尋得這其中的機緣,哪怕只有些微毫之物,也足以讓泥鰍化龍了。」北地王答,率先邁動步伐,進入了那紫色的漩渦之中。
「只怕凶多吉少。」神主在漩渦外停頓,他對北地王何其了解,對方如此果決,已經讓他心中不安。
但很快,猶豫消失不見,他一步踏出,也進入了漩渦。
「不過,誰生誰死,不到最後,誰知道呢。」
……
「能把他氣的夠嗆。」
前往幽冥之地的路上,葉凡心情大好。
他的感官如今何其靈敏,這兩人就差沒把刀拿出來了,結果自己轉頭就走,讓他們追都沒辦法追。
「那冰天雪地的,讓他們慢慢等吧,我是怕冷。」
「壞還是你壞啊。」窮奇道:「那個幽冥之地你去過嗎?危不危險?」
「別沒被人殺,咱倆自己送了。」
「送應該送不了,幽冥之地我有了解,不進大凶之地應該沒事。」葉凡說,眉目間也有些思索:「不過得多準備準備。」
「那地方邪的很,容易撞鬼。」
「鬼?」窮奇仰頭看向葉凡:「世界上真有鬼?」
「殺鬼王的時候你不是見過嘛,從地下鑽出來那麼多。」葉凡道:「這種東西說不好,有的說是實體存在的,有的說是在精神層面存在。」
「有實體還好,拿把刀啥都解決了,沒實體就麻煩了。」
「幽冥之地的鬼是啥樣?」窮奇問:「實體還是虛幻。」
「介於二者之間。」葉凡道:「要用特定的東西才能傷害得到,而且得準備護身的物件,不然鬼魂入體,王級都會變成痴呆。」
「你這說的我都害怕。」窮奇縮了縮頭:「我咋沒怎麼聽說過這地方。」
「近代才出現的,你應該在沉睡。」葉凡答,拍了拍窮奇的頭:「你一個佛法大能你怕什麼,大不了上去直接念一段金剛經。」
「又準備害我是吧。」窮奇翻了個白眼,看向天空之下,突然眼睛眯了起來:「葉凡,好像有熱鬧可以看了。」
「什麼熱鬧。」葉凡也向下看去,只見下方城市外烏泱泱的一片,兩隊人馬在城前對峙。
「寧夏川的地盤。」葉凡來了興趣:「這是有叛亂了?」
「去看看不。」窮奇道:「趁亂還能吃……救幾個人。」
「救人不必了,撈人倒是可以考慮。」葉凡說,目光匯聚,在這些人里看到了一個熟悉的面孔。
「走,去看看熱鬧。」
……
「肖絕,我等奉王上之命前來管制肖城,你們怎麼敢如此的?」
肖城之前,兩隊人馬劍拔弩張,明顯制式精良的一方是寧夏川的軍隊,其中統領走出,對著對面領頭的肖絕道:「你這是想叛亂嗎?」
「叛亂?」而聽到這話,肖絕卻是冷哼:「我肖家世受朝廷恩寵,許我肖家世代享有肖城的治理權,而今已有百餘年,從未有過更改。我今為之,乃天理所在。」
「你家主子寧夏川,謀求悖逆,大堂之上口出狂言,威脅群臣,控制朝綱,致使朝廷破碎,天下風雨飄零支離破碎。」
「要說叛亂,你們這些人的所作所為,才是真正的叛亂!」
「你這混蛋。」肖絕話語有理有據,一時間,那說話的統領不由得威脅道:「你這是想要王上親至,踏平肖城嗎?」
「若他敢,便讓他來!」肖絕回應,依舊不忿,「至少今日,你們,別想踏入肖城一步。」
「你!」統領又驚又怒,沒想到肖絕這般大膽,竟然敢這樣反駁自己,一揮手,身後的士兵擺出了要進攻的陣勢。
「哼。」肖絕依舊不懼,他的人馬雖沒有對面多,但幾個家族中的長者站在身後,儼然爆發出強勁的氣勢,同時,他身上也有著沖天威勢。
「三位王級。」對面的統領見到這一幕,微微一怔,臉色變得難看了起來:「你肖家還真是藏得深,如此亂世,三個王級,竟忍得住沒有爭天下。」
「我肖家只求自保,能庇佑這一城百姓安危。」肖絕不急不躁:「若得遇明主,肖家甘願臣服,但寧夏川何等險惡小人,把肖城交給他,是把肖城的百姓送進刀山火海之中。」
「宋岳,你也曾是荊南總督身旁的護衛,也算是受過朝廷恩寵,怎的要在這等人前搖尾乞憐,淪為足前走狗?」
「你胡說八道什麼!」宋岳罵道,可同時,他竟也冷靜下來。
強攻不行,便不能再逼了,他帶的人里,可沒有王級為他托底。
「肖絕,你反抗,只會召來王上的親自征討,到了那時,血流成河,肖城依舊會淪喪。」宋岳說:「王上的為人你是清楚的,如果他親自到來,死的,不會只是這些軍士,說不定一城之民都會被屠的乾乾淨淨。」
「你肖家,更是會因此絕子絕孫,何苦呢?」
「若真是那樣,我更應抗爭。」肖絕道:「至少讓天下都知道這寧夏川的狠毒,讓有志之士皆如我一般反抗不義之主。」
「別傻了肖絕,時代變了。」宋岳嘆了口氣:「若真的有那麼多有志之士,那日朝堂,為何沒人敢反抗王上呢?」
「那是他們懦弱!」
「那是識趣,所謂識時務者為俊傑。」宋岳道:「就算不為了你自己,也總得想想你的後代吧。」
「你兒子肖明志,二十歲出頭就已經是星耀高星,是人族少年天驕,只需些許時間,定然能成為人族年輕一代的扛鼎之人,難不成你要他也和你一樣戰死在這裡?」
「就為了你那可憐的信義?」
「你。」說到自己的兒子,肖絕有了一剎猶豫,可還沒有說什麼,一旁,肖明志已然騎著戰馬來到他的身邊。
「不過是死,又有何懼?我肖明志,願與父親和肖城同生共死!」
這視死如歸的話一出,頓時,軍隊士氣大震,紛紛為肖絕喝彩助威。
「真是對不怕死的東西。」而對面,宋岳見到非但沒能勸阻,對方還士氣大震,臉色又是難看了下來。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我只能去請王上來了。」
「踏平肖城之日,希望你們別後悔今日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