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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源城，黑衣少年帶著一隻白毛小狗悄無聲息的進入了城市。
城市依舊喧囂，街道上人來人往，並沒有預想之中的死寂一片。
「好奇怪。」走在城中，葉凡注意到了城中的不同。
城市是封閉的，並且沒有任何商鋪，家家戶戶房門大開。
「每一家都有很多食物。」身旁化作白毛小狗的窮奇鼻子很靈，同樣疑惑：「這裡的人……好像很富裕？」
「整個烈陽不是滿目瘡痍嗎，怎麼還會有這樣的地方？」
「我去問問。」葉凡心中疑惑，悄無聲息的走向路邊靠在搖椅上獨自小憩的老人。
可走近了一些，隱匿在柱子後，葉凡卻是猶豫了。
城中封閉，每個人都是這樣的生活狀態，如果他貿然開口詢問，只怕引人注意。
「先和他套套近乎唄。」窮奇感覺到了葉凡的謹慎，開口道：「你就說是這條街上誰家的小孩子，小時候他還抱過你。」
「倒反天罡了是吧。」熟悉的話語讓葉凡面露一絲無奈，但想了想，還是走了上去。
「大爺，我是……」
「我都聽到了。」葉凡的話還沒有說出來，老人卻是先回答了，「老頭子的耳朵可沒那麼差。」
「這……」葉凡心頭一驚，他和窮奇剛剛離老頭的距離可沒那麼近。
「這麼神奇的城市裡，出現幾個年紀大的修行者，也不算奇怪吧。」老人則是很放鬆，略帶調侃的道：「怎麼，你覺得老頭子不像個有修為的人？」
「是晚輩冒犯了。」葉凡拱手。
「你是誰的手下？」老人看了看葉凡，上下掃視了一眼：「不得了啊，這么小的年紀，修為竟是讓我都看不透了。」
「起碼得星耀了吧。」
「嗯……差不多。」老人沒有認出自己，也對自己沒什麼敵意，葉凡稍微鬆了口氣，隨即，蹲在了老人身邊：「我是北地王的人，聯盟軍正在征討烈陽，北地王讓我來偵探一下烈陽的情報。」
「北地王。」而聽到北地王的名號，老人捋了捋自己的鬍子，「北地王倒是個不錯的人，稱得上一句雄主。」
「是。」葉凡答，倒是自然。
也許對誰的評判都有爭議，但北地王，算得上是公認的雄主。
謀略也好，手段也罷，自身實力，甚至是子嗣的成器，當世難有了。
「前輩，我看了很久，為何這城中景象和他城不太相同？」老人對自己沒有敵意，葉凡也順著便問道：「我見城中居民，家家富足，百姓更是只管享樂開心，可除去這裡，我來的路上，每一座城市都生靈塗炭。」
「謊言構築的幻境當然讓人沉迷。」老人沒有什麼猶豫，擺手道：「太過於美好的東西都是虛假的。」
「這樣嗎。」老人的話讓葉凡有了眉目：「這座城市，是上層刻意打造的嗎？」
「當然了，你看到的繁榮，是用卡車一車一車拉進來的資源堆出來的。」老人道：「不然的話，他們沒辦法向這些民眾解釋烈陽極速減少的人數。」
「一萬個人出一個神話士兵，可其他的人也沒有再出現，空著的城市一座接著一座。」
「沒有思源城這樣的地方，烈陽早就崩潰了。」
「可已經少了那麼多人，這樣的城市，在與不在，豈不是都沒了意義。」葉凡有些不解。
「小伙子，你還是太年輕了。」聽到這話，老人搖了搖頭，「竭澤而漁是行不通的。」
「有了無憂無慮的環境，無非是少了些人嘛，很快就會補上來的。」
「這樣嘛。」葉凡若有所思的點頭，但卻總感覺有什麼地方不對。
如果真的不能竭澤而漁，烈陽的神話軍又怎麼會一座接著一座的屠城。
他經過的那些城市，無論老幼婦女，全是神話軍的口糧。
轟隆隆。
正猶豫間，城中，突然響起了戰車的轟隆聲。
葉凡抬起了頭，只看見幾個牛高馬大的神話士兵駕駛著一個十分巨大的戰車沿著街道移動而來，緊接著便是一箱接著一箱的物資從車上丟下。
每家每戶，都是滿滿當當的一大箱。
咚。
很快，老人的房屋前也丟下了一大箱。
「好像……沒什麼人想撿。」老人沒有動，而葉凡也看到了街道上那一箱一箱的物資半晌沒有人去搬走。
「太多了。」老人說，懶洋洋的側過了身子：「太過於衣食無憂，根本沒有人會在意這一次的補給什麼時候來，也不在意是什麼。」
「總覺得很奇怪。」葉凡答，看著這街道上的一箱箱物資，有些愣神。
這些箱子裡的物資很豐富，吃的穿的用的，甚至有著品質不低的靈草靈藥。
很多人都在為了這一箱箱的物資拼盡全力，而在這裡，這些物資卻成了丟在大街上都半天沒人撿的存在。
這座城市的古怪太多了，總讓人覺得不符合常理，僅僅是老人說的讓民眾安心，很難去解釋。
「凡七月十五日出生的童男與六月十三日出生的童女，登車。」
轟隆隆。
又是一輛戰車開了過來，緊接著的，神話人的聲音傳來。
是招對應生辰的童男童女的。
「這是……」葉凡看向了一旁的老人。
「說是命王病了，需要這些童男童女去照顧他，只要報名成功的，以後就能留在烈陽首府。」老人說，而此刻，已經有好幾個童男童女登上了車。
「一群傻子。」看到那些把自己兒女送上車的父母，老人冷哼了一聲：「天底下哪有那麼好的事情，現在烈陽都成什麼樣子了，烈陽首府，呵，怕是沒那麼容易去。」
「確實。」葉凡在一旁點頭，關於這些童男童女的去處，禮九是告訴他了的。
登了車，便是血丸的原材料。
「這麼看，還有些能解釋通了。」想了想，葉凡微微點頭。
烈陽不能只有神話人，至少目前來說，杜伽還需要血丸來誘騙命王。
而如此一座城池，又可以源源不斷的製造出新的童男童女，命王目前對於血丸的需求暫且不提，到了後面，肯定會越來越大。
就算最後命王和杜伽徹底鬧掰，這滿城的百姓，也算是烈陽的最後補給。
「也就是說，這座城市，某種意義上，是命王的血庫。」想到這兒，葉凡不禁心頭有些涼意。
命王啊命王，你怎麼就走到了這一步。
唏噓一句，葉凡再次看向老人，一陣猶豫，還是問道：「前輩，你知道漁夫嗎？」
「什麼漁夫？」老人答。
「一個……神話人？」葉凡道。
「神話人太多了。」老人說：「不過漁夫……應該就是拿魚竿的？」
「沒錯。」
「好像見到過。」老人想了想：「前兩天有個扛著巨大魚竿的人在城中出現，據說是來找合適的魚餌，還引起了不少騷動。」
「他去了何處？」聞言，葉凡眼睛一亮。
「這我就不知道了。」老人搖了搖頭，看了一眼葉凡。
「晚輩這有一顆地級下品靈草賀歲草。」葉凡拿出了一個禮盒：「此物有延年益壽之功效，不是城中這些普通的補給能夠比擬。」
「你這是把老頭子當成什麼人了。」老人卻是氣憤：「我不過是看你順眼才與你交談，又非圖你什麼。」
「是是。」葉凡應聲：「前輩指點是晚輩榮幸，這點心意，也算是答謝和請前輩保密的酬勞。」
「你這小子。」葉凡的快速回應讓老人愣了愣，隨即，他隨手抓過了葉凡手中的盒子，轉過了身。
「城北那裡有個雜物市場，你可以去那裡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