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命途與人格

  不知過了多久，蘇苒的意識終於開始甦醒，在她的記憶中，只記得自己踏上最後一節台階之後便徹底失去了意識。

  此時的她，完全不清楚自己到底身處於何地，只能用僅有的一隻眼睛努力地觀察起四周來，當她意識到自己的眼睛已經睜開時，心中不禁一喜，但很快又沉下臉去，因為她發現只有左眼能夠睜開，而右眼卻依然緊閉著。

  她試圖描述著周圍的景象，一片漆黑的大地，猩紅的大海，無數不知何種生物的修長而又腐朽的手臂從海中伸出，它們緊緊簇擁著懸掛於天際之上，仿佛一座巨大的血肉之橋，將天地相連。

  那座血肉之橋的上方，一輪無比巨大的黑日懸於空中，即使是天空中烏雲密布也無法遮掩住它的光芒。

  黑日的一部分如同液體一般緩緩從天空中流入大海，使天地海相連。

  蘇苒曾經見過這輪黑日，它有一個名字叫「虛無」，更準確的說，它其實是伊克斯的萬千化身之一，永遠存在於這個被稱為[黃泉]的世界之中。

  天空中漸漸飄起了毛毛細雨，但這雨很快就變成了傾盆大雨。她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見到過這樣的雨了，所以感到十分新奇。她並沒有躲避雨水，而是任憑它們打濕自己的身體。這些清涼的雨滴讓她原本昏沉的大腦逐漸變得清晰起來。

  就在這時，她頭頂上的雨突然消失了，原來是有人為她撐起了一把傘。她好奇地轉過頭去看。

  站在她身後的人有著一頭紫色的長髮，如同瀑布般輕輕地垂落在雙肩上，眼眸呈現出淺淺的紫色，仿佛能夠洞悉世間萬物的本質。這個人的容貌和終焉的令使始源之律者雷電芽衣非常相像。

  蘇苒心裡清楚眼前的人究竟是誰，因為她曾經在善見天中了解到對方的存在。她與律者同名同姓，自稱黃泉，是虛無的令使，也是黃泉的引路人。不過，出於禮貌，蘇苒還是詢問對方的身份。不出所料，黃泉回答道："巡海遊俠，黃泉。"

  她的威名，蘇苒是知曉的，在一段不為人知的歷史之中，兩百年前，匹諾康尼的諧樂大典被「秩序」命途所創造的太一之夢所籠罩，她一刀擊碎了籠罩那片星系太一之夢，而這在她所有戰績之中，也僅稱的上，精彩。然而她仍在虛無的陰影下不斷自滅，通過對抗虛無，追求存在來汲取虛無的力量。

  「你好，你好，我叫蘇苒，你知道怎麼離開這麼？」

  「我可以帶你離開這，不過你要小心，再來到這就會成為血罪靈。」她的語氣不是很冷淡，更多的是擔心和提醒，這讓蘇苒覺得奇怪，黃泉身為自滅者情感理應被虛無磨滅了，跟蘇苒的一位朋友一樣，他也是自滅者，在追求存在的意義，不過每次與他說話都面無表情，語氣沒有波動。

  如此富有人情氣的黃泉莫非是背後有高人指點？蘇苒心中有個人選了，「他"也登上過當初的星穹列車。直到，其中一名的乘客，成為新的開拓星神。

  「謝謝，下次再見？"

  「下次再見。"黃泉拔出腰中佩刀，天地一瞬間失色，她紫色的頭髮變的灰白，連同衣服也變成了紅色。

  「我為逝者而哭"

  此刀斬向的，是蘇苒，劍氣斬向她後，黃泉一同將刀，交給了蘇苒，刀與蘇苒一同消失在[黃泉]之中。

  蘇苒又睜開了眼，她身處宇宙之中，具體在何處她這回真不知道了，她打開手機，好在此處還有信號。

  「滴，檢測到你未處於任何勢力的範圍中，是否將聯邦歷改為琥珀歷」手機中的Al系統提示道

  "不了"她一看時間，好傢夥2217年6月，距離之前的秘境之行足足過了一年，這不完蛋了。這麼久沒上課了。

  她啟動了系統聊天群的傳送功能，傳到了張憐仙的身邊，他正在魔都的公司辦公室中打遊戲。

  面對突然出現的蘇苒，張憐仙也沒有驚訝，只是說了句：「以後跟我說一聲」便繼續躺在遊戲倉里了。

  她來到了魔都的家中，看著通話記錄陷入沉思，在她失去意識後的第一天，仍打出了一通電話打給校長。

  「我要追求虛無一段時間，一年之內不會回來。」

  這確實是她的聲音，莫非她有雙重人格了？在神性到達50%時居然會有這樣的影響。

  她找了一面鏡子。對自己道：「出來吧，我們談談」

  鏡中，她黃金的左眼閉上了，取而代之的，是與黃泉一樣的眼睛。

  「很快嘛，這麼快就發現了我的存在」

  「你在這一年中幹了什麼？」

  「我說了，追求虛無」

  「然後呢，成功了嗎"

  「成功了，我見到了伊克斯，進入了虛無的黑洞之中，進入了[黃泉]很可惜，在快成為虛無的一部分時，被那個老東西阻攔了，剩下的身體操控權就又回到你手上了，怎樣，爽不爽，一年什麼都沒幹提到了七階，虛無命途又更進了一步，還拿到了黃泉的「無」

  「你是在我昏迷後真接就接管了身體？"

  「對啊"

  「那山頂上有什麼"

  「什麼都沒有，秘境的主人在給了兩隻妖獸當獎勵後就走了，剛好一水一木還了天道的債，契約也完成了，到了七階所有能力又提升了一大階，如何，打個八階有手就行，還當個什麼老師，直接去一」

  她的話蘇苒沒聽進去，當老師這單純也是給她用來消磨時間的。如今她的學生快高三了，她得完成給自己的約定。

  仁德高中，此時已經快期末考了，在一節課上，武者課的老師聽到自己蘇苒回來了，很是高興，終於不用同時教兩個班了，在他的一節課上，將蘇苒拉進了教室。

  看到蘇苒的回歸，課堂上歡呼雀躍。

  「這節課我來上，這麼久不見想念模擬空間了吧，來，給你們調大點難度，都三階了吧？」

  這對學生來說痛苦又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