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容將藥劑灑出去的那一刻,就將自己為數不多的異能輸送給戒指。
戒指需要能量才能夠繼續運轉。
在她將異能注入進去的那一刻,戒指用能量強化了潑出去的藥劑,並且將成膠狀的藥劑撐開,吹大,成了一個包裹住她的圈圈。
圈把她圍了起來。
即便黑液從四面八方偷襲,也被圈隔絕在外。
白白跟哥哥躲在一個小角落,這個角落是鋼化玻璃,比普通玻璃的要硬一些。
所以撐到了現在。
但是再堅硬的玻璃,也阻擋不了黑液的入侵。
白鯨緊緊的抱著妹妹。
恐懼的等待死亡。
白白突然出聲,「哥哥,你看看,那個姐姐的玻璃被撞破了!」
白鯨苦笑,他們的玻璃也準備被撞破了,也會變成那樣的畸化種。
他剛想告訴妹妹,卻聽見妹妹清脆的聲音,「但是姐姐沒事啊!還在往這邊跑!」
白鯨一愣,迅速的抬頭。
他心如死灰的眼睛這一刻僵硬住了。
他見到了往這邊跑來的女孩,她困在球裡面,不斷往這邊跑,黑液朝著她靠近,但是落到球面的那一刻,卻化為了流水。
化為了流水?
他張了張嘴,有些失聲,「這怎麼可能!你做了什麼?」
現在情況緊急。
施容製作出藥劑,應該趁著這個時候拼命的朝著大門口的方向走。
越留在這裡,她的危險就越大。
現在的黑液只不過是異變,等它成功附在人或者動物身上時,那就災難。
有了這個藥劑,即便外面現在在下著黑液雨,她也可以平安的過去。
她是想走的,但是她捏著手上的那個花環。
突然就走不了了。
「我什麼也沒做。」
什麼也沒做?
不。
白鯨看著她的圓圈,它僅僅的將人保護在了裡面,哪怕黑液正面撲來,也攻擊不到裡面的人。
他清楚的看見了,黑液死了。
它沒有了再動,而是化成了普通的雨水,將這附近弄得濕噠噠的。
白鯨張著嘴巴,卻發現自己除了呼吸什麼都說不出來。
從來沒有人能夠殺死黑液。
但是在施容衝出來的那一刻,這個維持了將近三百年的刻板印象好像在一瞬間就被打破了。
那個讓人聞風色變的的黑液,就這麼死了?
死在一個普通人手裡?
這怎麼可能!
白鯨難以置信的看著面前這個瘋瘋癲癲的人。
雖然不敢相信,但事實就擺在他面前。
她做到了這三百年無人做到的事情。
「哈……哈哈哈……我們有救了!」
施容此刻被黑液圍攻,她乾脆咬了咬牙,帶著已經成膠的球,跑了出來,「愣著做什麼?找地方躲好啊!」
施容發狠,在所有的隔間前繞了一圈。
她握著手裡的藥劑。
黑液如同千萬支箭,對著球而去。
但是白鯨卻只是盯著那個球。
跟他們在同一個地方的人們恐慌僵硬在了臉上。
紛紛看向那個透明的光球。
她不斷的往這邊跑來。
有人眼淚忍不住流了下來。
人群中有人搖了搖頭,眼眶通紅,「我們,我們能活下來了!」
劫後餘生的喜色在眾人面上溢出。
那個朝著眾人跑來的女孩如同一根救命稻草,讓他們不斷的升起希望。
施容來到那個玻璃房面前,在將黑液全部吸引到自己身上。
她敲碎了玻璃,遞出了那半隻藥劑,「拿起它,吹泡泡!」
面前的女孩狼狽得已經看不出模樣了,活脫脫的像一個瘋婆子,但就是這個瘋婆子,卻製作除了人類歷史上從未出現過的奇蹟。
白鯨壓下心底的驚駭,眼底有點酸,「謝謝。」
他們這個玻璃房很大,所以很多人都跑到了裡面。
能夠吹泡泡的藥劑只需要兩三滴就可以吹出一個大泡泡,三秒之後它就會開始硬化。
白鯨將白白抱在身上,第一個走了出去。
接著便是第一個,第二個……
周圍除了朝著他們撲過來的黑液,再也沒有看見其他的人。
這讓施容有種不詳的預感。
這個預感是正確的。
玻璃房裡面的人還沒有出來完,就看見了幾個黑影出現在面前。
他們眼球泛白,青筋暴起,皮膚都開始劃開,神情呆滯,成了一個宛如殭屍的血人。
所有人面色一白,顫巍巍的說道,「畸化種!」
沒有找到地方躲藏的人成了畸化種,如同殭屍一般呆滯的起身。
有人哭道,「畸化種堵住了門口,我們逃不出去了!怎麼會這樣,我們明明躲過了黑液,這是要將我們往死里逼嗎?」
他們的目光不由得看向那個帶著渡過黑液的人。
白鯨面色難看,「畸化種太多了,我們這邊沒有太多戰力,這樣下去,必死無疑。」
施容緊緊的抿著唇,她看向後面的人,「我們這裡有多少位異能者?」
沒有人說話。
她心一沉。
雖然早就知道了這個結果,但是還是忍不住難受。
也是,如果是異能者,怎麼可能會被困在這個城裡面呢。
他們那些人,從來都是拿最沒價值的人來謀取最大的利益。
就在她以為沒有人說話的時候,旁邊的白鯨就開口了,「我是,金系,但只是初級,戰鬥力不強。」
施容有些意外。
但沒有來得及問什麼,一道黑色身影就朝著這邊飛來。
所有人一閃。
再次分散開。
她急忙閃過,直直的朝著門口衝去,她一邊跑,一邊喊道,「我能幫的已經幫完了,如果想活下去,就往前面沖吧!」
她的圈面積太大,根本躲不了面前畸化種。
只能正面迎戰。
施容咬著唇,手伸向口袋裡,「綠色,強化藥劑。」
「已為您強化。」
強化的藥劑砸向了畸化種。
只聽到它們刺耳的尖叫。
畸化種的血就飆到了圈上。
由能量藥劑吹出的泡泡很硬,外層的硬度跟石頭差不多,裡層卻很軟。
施容丟著藥劑,畸化種子的身形被融化成了血水,斷臂殘肢四處亂飛。
這血腥的一幕,看得人生理不適。
她顧不得別人,一路扔藥劑,一路跑,硬是在畸化種之中殺出了一條血路。
白鯨在身後跟著,看著這一幕咽了咽口水,他控制著微弱的金屬成針,往那些畸化種的死穴攻擊。
那些人之所以讓普通人來附體,不就是因為能夠輕易的擊殺它嗎。
被黑液感染附身的人戰鬥會隨著附身時間越長而變強。
而在所有被感染的人之中,只有普通畸化種最容易擊殺。
所以每次黑液雨以來,被犧牲的,註定是這些沒有殺傷力的人。
他們艱難的跑出的服務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