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初華清

  「我知蒼生苦楚，也知天無絕人路。」

  「汝本知天道如此，卻未了人情。」

  「情，萬家燈火。」

  「情，枝頭鴛鴦。」

  「情，是為何物？」

  「吾知萬物，卻唯獨情……」

  「是萬情劍還是絕情劍，惟汝一念間」

  「吾，不知。」

  「斬，與不斬，都無回頭路。」

  「是選天之大義，還是人之常情。」

  「汝之一劍，為誰而出。」

  「燕兒。」

  「那就斬！斬天之不公！斬世之淫亂！」

  「可，天說，此為邪，為黃泉。」

  「聽天，還是聽心。」

  「吾，不知。」

  「汝之金鱗，為誰而披。」

  「汝之玉龍，為誰而提。」

  「為萬家燈火，為世之太平，為這，天。」

  「那就斬！斬人之常情！斬七情六慾！」

  「可，心說，此為空，為失性。」

  「汝，道之亂，不可踏天。」

  「請回吧，此天，與汝，無緣。」

  初華清猛然睜開眼，他的後背已經被冷汗浸濕，額頭也滿是汗，他愣了一下，坐了起來。

  他看著自己的手，細長的手指在不自覺的顫抖，突然，他感覺臉上熱熱的，摸了摸，是一道長淚。

  「我，這是怎麼了。」初華清問自己。

  房間的門扉被叩響。

  「正元，起床了嗎？」一道溫和的女聲從門後傳來。正元是初華清的字。

  初華清呆滯了一下。

  「媽，我起了」隨後他回答道。

  「好，起了整理一下，然後來正廳吃飯。」

  「知道了。」

  腳步聲逐漸遠去。

  少年來到銅鏡旁，坐下。

  鏡中的初華清，面相清秀，桃花眼眸下有顆小痣，披散的青絲，更顯的嫵媚，縱使他是男兒身。

  他將青絲束起，打理了一下，穿上修身的衣袍，圍上貂毛，原本的嫵媚蕩然無存，只剩少年時該有的盛氣凌人。

  他坐在銅鏡前，想著往事，八歲那年算命先生從他的右手算出他天生艷氣，挑源無數，但左手卻是命中孤煞，無子無孫。去請了京城裡道觀的道人，道人只說他氣數複雜，看不透。

  道人叫家裡去關天門找祖師看看，可祖師卻說：「你一人身，兩人命，兩道氣數糾纏在一起，兩個不同的氣數和命運，你此世或有大劫，或有大運。」祖師順了順手上他拂塵。

  「看不透，唉，看不透啊。」

  那晚，初華清做了個夢，一個人，出現在了他的夢裡，他長發飄飄，周身霸王氣圍繞，身上的大道一統，氣質好似關天門祀堂里擺著的大道老祖像一樣，超脫世間，但細看，卻有一絲混亂存在於他身。初華清痴痴的看著那個男子，那個男人轉過頭，一看，初華清發現那個男子的面相與自己七八分相像，只是更成熟，更絕情。

  男子舉起手，懸在初華清的頭上，一掌拍下，那時的初華清頓時清醒。

  之後，時不時，那個男子就會出現在自己的夢裡。

  他想起昨晚夢裡的對話。

  「燕兒，是誰。」初華清想著。念出燕兒的時候，他的胸口悶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