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政府派來的守衛軍戰士便來到了薄家。
薄以媃從項恬手中接過行李箱,看著他那耷拉著臉不開心的模樣,說:「我就去開個會,最多三天就回來了。」
政府昨晚打電話過來,邀請薄以媃去開會,項恬這個外國人自然不可能再跟著了,所以只能留下來。
項恬陰沉沉的,像只被拋棄了的惡犬。非但不可憐兮兮,還像馬上要罵罵咧咧起來一樣。此時此刻,他已經在想改國籍的事了。
薄以媃伸手把他蓬鬆細密的頭髮揉的亂七八糟,他也還是那一副隨時要暴起咬人的模樣。薄以媃卻莫名覺得好笑,捧住他的臉把腦袋拉下來,親吻了一下他的額頭。
再看,他已經從惡犬變成了貓,瞳孔都放大變圓的看著她,耳朵又慢慢變紅了起來。
「乖一點,幫我保護好媽媽。」薄以媃額頭抵著他的額頭,眼含笑意地說。
項恬彎著腰,盯著她的嘴唇,又盯著她的雙眼,乖乖的低低應了一聲:「嗯。」
「不准做違反法律的事。」比如侵入到國家機構什麼的。
項恬不甘不願:「哦。」
薄以媃坐上防彈轎車,忍不住摸了摸嘴唇,轉頭跟還在車窗外巴巴看著的項恬擺擺手。
車子一路駛向機場。
現在才清晨6點,但整個城市卻都已經變得忙碌了起來,有很多人在街邊,有人在清理和修復安全屋,有地下商城的各店鋪在將東西搬出來……
安全屋是全世界每個國家都有設置的地下避難所,位於馬路兩邊,基本無處不在,人多的地方,每隔50米就會有一扇黑色的安全屋大門躺在地上。在以往,一旦避難警報響起,人們就會衝出家門進入安全屋內避難,因為普通人類對於那種怪物根本束手無策。
自從超能力者給這個世界帶來和平後,安全屋幾乎都已經廢棄了,有些封鎖了起來,有些被開發成了地下商場和一些便宜蝸居。但是在經歷昨晚的事後,安全屋的意義重新出現在人們眼前,被改建的安全屋也必須儘快清空。很多市民都主動出來幫忙。
昨晚政府不得不向國民公布了溫雯死亡的消息,儘管政府極力安撫,表示已經派其他空間系的能力者和守護者戰士們前往那些城市駐守,但由她守護的那五分之一中的城市還是都陷入了巨大的恐慌之中。
要知道,在昨晚那場災難,從開始到武警和守衛軍趕來,時間上並不是長,然而卻仍然造成了97人死亡,127人重傷,76人輕傷。不知道多少個家庭支離破碎。
政府邀請薄以媃參加會議的目的還未說明,但是薄以媃已經猜到主題是什麼了,
會議地點安排在龍魂學院。這是一所特殊的學校,基本上每個國家政府都會開設一個這種學校,裡面全都是超能力者,年齡大小不等,全都是通過新兵營的篩選後入學的學生。其升級並不是按照學年來升的,而是按照其對超能力的掌握以及學科上的掌握,有些人一年時間就能從一年級升到四年級,然後第二年畢業,正式成為一名守衛軍戰士。
要成為一名守衛軍戰士,必須先通過龍魂學院的考核才行。
薄以媃在機場搭乘專機,再搭乘直升機,兩個小時後,才終於來到這所神秘的,大部分民眾知道其存在但不知道其位置的,讓人忍不住充滿嚮往和遐想的學校。它被稱為我們國家的「英雄的搖籃」。
偌大的停機坪中不止只有一架直升飛機,薄以媃下了機,看到了駱君堯從另一架直升飛機上下來了。
「薄總?」駱君堯也看到了薄以媃,露出了驚訝的表情,大步走了過來,「你也收到邀請了?」
「嗯。」
「那我們一起走?」
薄以媃沒有意見,反正目的地是一樣的。
出了停機坪,再次坐上一輛車。
停機坪似乎是建立在龍魂學院裡的,或者這個學院本來就沒有校牆,車子行駛間,兩邊時不時出現一些教學樓,教學樓全都建得很寬,前方也有大塊的空地,想來也是正常,學生都是超能力者,必須要有足夠的空間來使用超能力訓練。
那些教學樓的走廊上都能看到一些走動的學生,有人正趴在圍欄上好奇地看著駛過的車子,有人在追逐打鬧,好幾個男生大笑著追著前面的一個男孩,其中一個突然就握拳揮出一個火拳,砸了過去,那男孩一下子被砸翻在地上,渾身都著起火來,在地上不停翻滾。又一個上前,手一晃就潑了他一身的水,澆滅了那火……
「你聽說了嗎?」薄以媃正看著,突然聽到駱君堯說:「主流圈內已經有一點兒傳言了。」
「什麼?」
「溫雯會出事,好像跟新兵營的某個學生有關,有可能跟秦奕清有關。」
薄以媃眉頭微蹙,秦馨穎?
駱君堯剛剛看到薄以媃的時候,一瞬間還以為她是被牽連了,但是轉念一想,關她什麼事?她早就跟秦奕清那一家沒有關係了,怎麼也牽連不到她身上。
主流圈內雖然有傳聞,但到底不可能知道得清清楚楚,只是根據一些風吹草動猜測的。
說話間,車子已經在一棟樓前停下了。門口守著穿著軍裝的軍人,氛圍肅穆。
薄以媃和駱君堯下車,跟隨引路人進去,一路抵達三樓,進入會議大廳。
會議大廳內,已經坐了不少人了,薄以媃和駱君堯似乎是來得比較晚的。因此他們受到了全場注目。
那些目光一看到薄以媃,似乎就帶上了各種各樣的色彩,有皺眉的,有不悅的,有輕蔑的,也有冷淡收回來,視若無睹的。
並非因為薄以媃是女性,在場雖然大部分都是男性,但是女性仍然是有的,只因為在場的所有人,全都是主流圈內的大佬,只有薄以媃圈外人。
「這人好像是薄以媃?」
「那個風頭很盛,做了全息網遊和智腦的小姑娘?」
「她來幹什麼?這不是胡鬧嗎?」
「一個圈外人,能幫上什麼忙?」
「誰知道呢……」
壓低聲音的議論聲響起。
駱君堯有些擔憂地看了薄以媃一眼。
主流圈是一個很特殊的圈子,非常團結且非常排外。圈內自己如何競爭沒有關係,但是圈外人要是來橫插一腳,那可就要被整個圈子側目注視了。
而薄以媃如今正是被整個圈子側目注視的人。她在主流圈內不太討喜,主流圈內的大佬們雖然持有自己的驕傲,不把一個圈外人放在眼裡,也不屑於跟一個圈外人計較,但是薄以媃的存在還是偶爾會給他們一種不舒服的感覺。
他們手上都有超能力研發中心和醫院,手下的醫生掌握著干預手術技術,基本上可以算是掌握著人類的命運。但是薄以媃製造的智腦影響了全世界,安全感的巨大上升,使得拼命存錢要去做干預手術的人一下子減少了不少,受此影響,超能力藥劑的銷售量也在減少,她動到了他們的奶酪。
如果不是智腦出現後,她頗受政府重視,動不得了,他們早就給她好看了,但因為動不得,只能憋著。這會兒突然看到她出現在這個理應只有他們這些主流圈的人的時候,頓時不少人心裡都升起一陣厭惡感,好像被冒犯了,好像看到了一隻老鼠屎混進了他們這鍋白米粥里一樣。
然而薄以媃神色平靜,好似並沒有感受到那些針似的扎過來的視線,跟隨指引走到了她的位置上。
她被安排在了第一排,她剛坐下,隔壁的一位油膩的中年男人就把身體往遠離薄以媃的方向傾了傾。
這時,有一個政府大人物走上台了,現場也徹底安靜且肅穆沉重了起來。
「各位,就在6天以前,我們失去了最重要的一顆明珠——溫雯女士。在悲痛之餘,我們不得不打起精神,因為戰爭才剛剛開始。她的辭世,讓我們國家五分之一的領土失去了安全保障,近兩億人面臨外來侵入者的威脅……」
這場會議的主題,正如薄以媃的猜測。溫雯已經死了6天了,但是實際上政府在她死亡後已經立即採取了措施,立刻從龍魂學院裡挑選數位空間系的能力者去各個城市駐守。然而空間系能力者本來就非常少,那些城市每個裡面有一個守衛已經是頂天了,然而昨晚c市還是出事了。
不是每個空間系能力者都能像那五位國之支柱一樣,有那樣頂尖的天賦,能將能力擴展到感應五分之一國土體積的地步的。他們或許勉強10條裂縫能及時發現8條,並且成功將其轉到屠宰場或者另外4為國之支柱的守護範圍內,交給他們來接力。但被遺漏的那兩條,足夠讓很多條生命消逝了。
因為這樣,所以還得派出部分守衛軍在那些城市駐守,但是自然發育的超能力者太少了,而且大部分都必須留守在各個屠宰場內。這種情況下,去駐守那些城市的守衛軍,只能是那些非自然發育的超能力者。但是那些非自然發育的超能力者的能力是有上限的,無論吃多少增強藥劑,都不可能像自然發育的那麼強大。
昨晚c市侵入的那種怪物在龍魂學院的異形科劃分中,只被劃分在小體型科,綜合危險程度d級,優秀的非自然發育者戰士對付起來不算難,但是一旦過了b級,就很危險了。a級更是只有自然發育的超能力者能對付得了的。
這場會議的目的,其實就是要集合整個主流圈之力,希望能夠研發出可以打破非自然發育超能力者的能力上限的藥劑。今天以前都是各家研究各家的,進展如何誰也不知道,也存在競爭關係。如今是要他們暫時將競爭放在一邊,團結起來,共享信息,朝著同一個方向一同使力。
國家精力有限,保護國民生命財產安全、尋求人類的未來的方向、防備和處理各國之間即便在這個時候都還存在的勾心鬥角……幾乎也是精疲力竭,拼盡全力也無法做到面面俱到。國家有難,匹夫有責,讓主流圈的這些人來幫忙也是理所當然的。
國家發話,他們底下這些人自然馬上響應。
「國家有難,我們理應貢獻出自己的力量來抵禦外敵。不過,這位薄以媃小姐不是我們圈內的,她的行業與我們主流圈八桿子打不到一塊兒,她能為我們提供什麼幫助?」有人突然出聲。
「薄以媃小姐是罕見的腦域能力者,其智慧遠超出當前人類500年,我們認為她一定能在這個研究中提供有力的幫助。」
薄以媃植物人五年醒來一下子就做出了全息技術,當然馬上引起了上頭的關注,他們沒有認為是殼子裡換人了,因為派出的相關能力者確認薄以媃對薄莉的感情是如此真摯,不摻絲毫假意,如果裡面換了一個人,就算對方很渴望母愛,把薄莉當成了母親,也絕對達不到這種程度。
所以比換了個芯子這種事更合理的解釋,就是薄以媃覺醒了超能力,所以擁有超凡的智慧。被醫生判定腦死後再復生,也成了她可能擁有了超能力的佐證之一。
然而這話卻引起了更大的反彈,「也就是說,薄小姐要在她對超能力技術沒有絲毫了解的情況下,加入我們,先從我們這邊獲取我們辛辛苦苦研究出來的成果後,才能提供有用的信息?」
這不是等於空手套白狼?還是聽起來很厲害的腦域能力者,等於他們白白給她搭建樓梯,助她扶搖直上,以後踩在他們的頭頂?憑什麼?
這話引起了在場大多主流圈大人物的共鳴,他們本來就對她不喜,聽到這個更生氣了。氛圍當下變得很怪異尷尬。
薄以媃被孤立在圈外。上頭的那位沒有想到會這樣,當下有些為難的擰起眉頭,他不能強硬地要求這些人接納薄以媃,這恐怕不利於團結。
駱君堯剛想說讓薄以媃歸納進自己這邊,就聽到薄以媃出聲:「不用了。這位先生說的沒有錯,我確實從來沒有接觸過超能力藥劑的研究,而且也對它沒有什麼興趣,強行加入可能反而不利於大家的進度。我會按照自己的方式,為國家和全人類出一份力。」
什麼叫對它沒有興趣?說得好像你有興趣的時候能怎樣一樣。真會給自己找台階下,可惜太不會說話了,果真是傳言中那樣的傲慢自大,一句話就能拉起整個圈子的仇恨。他們這樣想著。
薄以媃自己這樣說了,上頭那位也就只能順著台階下去了,省得把場面搞得更尷尬,薄以媃下不來台。
會議結束後,還有宴席要吃。
薄以媃跟那些人呆著不舒服,自然不會給自己找不舒服,當下就要走了。只是在途中,她看到了衛國,想到駱君堯說的話,她上前詢問。
衛國和薄以媃算是熟人了,她和秦馨穎又關係特殊,這種事也不是什麼不能被外界知曉的重大機密,於是他就告訴了薄以媃。
薄以媃聞言,眼底燃起了怒火,「我可以見見她嗎?」
……
秦馨穎在溫雯死亡當天,就暫時被關押了起來。
不算黑暗,環境甚至不算很糟糕的待審間內,秦馨穎夜不能寐,裹在被子裡也瑟瑟發抖。她永遠無法忘記溫雯那個眼神,她被吃的場面。
然而最讓她害怕的,不是這個,而是她未知的命運。
為什麼把她關起來?她沒有對溫雯動手,她頂多就是在那個土地陷下去的時候自己逃了,忘記了溫雯,只是在去找人的時候稍微慢了幾秒,他們沒有任何證據可以證明是她導致溫雯的死亡的。溫雯在地震來救她,那是她的選擇,是她自己蠢!
秦馨穎一直在腦子裡練習自己被審問時該說什麼話,她一定要堅稱她不知道溫雯的真實身份,不知者無罪,如果知道,她就算自己死也不可能丟下她。對,挺住,一定會沒事的,爸爸媽媽知道後也會在外面為她操作,她肯定過不了多久就能離開了……
外面傳來腳步聲,秦馨穎一下子從床上坐起身,走到大面的透明落地玻璃後,雙手按在上面,期待地望向走廊那頭,期望是來放她出去的人。
從走廊那頭走來的,是薄以媃。
秦馨穎表情一僵,為什麼是她?她看到她這樣,心裡又要怎麼嘲笑她?
因為秦馨穎手上戴著超能力抑制手銬,無法使用超能力,就是個普通人,所以警員打開了牢門,允許薄以媃進去跟她面對面交談。
秦馨穎看到她進來,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她內心對她是恐懼的,她是她的陰影。
「你來幹什麼?」秦馨穎面無表情地說:「來嘲笑我?然而我只不過是捲入了一點小麻煩中,很快就能出去,你以為我會成為階下囚嗎?」
薄以媃:「是嗎?在你看來,一位國家支柱的死亡,只是一點小麻煩?」
「你別胡說!老師的死我比誰都傷心!」秦馨穎因為心虛,立即拔高了音量呵斥,說出心裡練習了無數遍的話:「如果我知道老師是這麼重要的人,我就算是死也不會離開她的身邊!」
薄以媃神色冰冷地看著她:「你應該不知道,就在昨天,c市出現一條裂縫,上百人傷亡。」
秦馨穎一愣,緊接著又說:「所以說,如果我知道她是……」
「你媽媽也在這場災難中喪生了。據說死前還在叫你。」
秦馨穎的表情凝固住了。她的臉色變幻莫測,薄以媃是在騙她的嗎?是不是故意這麼說,想看她的反應?好端端的,她媽怎麼會死呢?c市那麼多人,真的遇見了,也不會這麼巧就落到她媽頭上。
腦中閃過無數念頭,她厲聲道:「如果你是想說這些話來擾亂我陷害我,我勸你閉嘴!在溫老師這件事上,我問心無愧——」
「啪!」
薄以媃一巴掌抽歪了她的臉,力氣之大,甚至把她抽得在原地轉了一圈,摔倒在地上。
秦馨穎懵了懵,臉頰火辣辣的,嘴裡都是腥甜味。她反應過來,怒不可遏轉過臉去,結果又被換了個方向抽了一巴掌。
這一次她還來不及抬頭,就被一腳重重踩住了腦袋,整張臉貼在了冰冷的地面。
薄以媃怒不可遏:「像你這種人,就該死一萬次!你把這裡當成什麼?把你那小家子氣的勾心鬥角收起來,丟人現眼的東西!」
雖然原則上溫雯的死好像是她自己做出的選擇導致的,她自己選擇去救秦馨穎,所以導致了這個後果,怎麼看好像都與秦馨穎無關。然而溫雯的身份是如此特殊,以至於她的死亡哪怕看起來如此合情合理,都必須組織一個專案組來調查。每一個細節都會被一再推敲,確認沒有絲毫人為導致的問題。以防這種危險蔓延到其他四位身上的可能。
然後,就被發現了一些邏輯上細節上的不對勁。溫雯是很盡責的人,她選擇當秦馨穎的指導者,一般都會跟她一起,為什麼地震發生前,溫雯和她是分開的?如果是溫雯讓秦馨穎先走,她去救那三個新兵,那麼以秦馨穎的能力,完全能在時間內逃出地震帶,不需要等到溫雯去救她。
哪怕只是發現了一點點不對勁,他們都會追究到底,剝絲抽繭。
秦馨穎居然天真的認為,自己可以和國家機器對抗。卻不知道,專案組的調查,已經達到了可以申請聽心者來監聽她的心聲的程度,也就是說,大概從昨天開始,她心裡的每一句聲音,都被其他人聽得一、清、二、楚!
監控著秦馨穎的人們早就已經因為她心裡的那些聲音,知曉的真相而氣得青筋幾乎爆掉,但因為身為公職人員必須遵守規則,不能擅用私刑,所以才沒有動手打死她,只能忍得渾身發抖。所以在看到薄以媃那兩巴掌抽過去的時候,只覺得爽得頭皮發麻了。他媽的,這種垃圾,就該狠狠毒打一頓!餵一顆子彈簡直太便宜她了!
而聽聞了這個的秦馨穎,瞬間腦子一片空白,面如金紙,渾身發冷。
薄以媃發泄了心火,稍微舒服了一些,收回腳,準備離開了。
秦馨穎突然撲過來,滿臉鼻涕眼淚,「你救救我,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雖然有一點遲疑,但是我最終還是選擇去叫人了啊!我罪不至死,給我一次機會,求求你幫幫我嗚嗚……」
「給你機會?那誰來給因為你的自私而已經死去,以及未來會死去的人機會?」薄以媃冷冷地說,一腳踹開了她。
叛國罪,背叛人類罪。秦馨穎罪不可赦,在溫雯的前車之鑑下,不會有任何人再可惜她了,也不會再去可惜任何一個心性有問題卻擁有強大超能力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