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妘讓清寧去盯著宮人幹活。
然後拉著蕭陸聲回了寢殿裡,當下只有他們夫妻二人,蘇妘問道:「夫君,剛剛我說的話,是不是有什麼不妥的地方?」
蕭陸聲示意她坐下後說。
蘇妘點頭,然後同蕭陸聲一左一右的坐在了炕上。
「從前,在太子府也就罷了,如今,我身為皇帝,而你,不久後也會封為皇后,再與外臣相處太近,難免要招人口舌。」
蘇妘其實也想到了這一層。
「貴為皇后,便是一國之母,當母儀天下,成為全天下女子的典範,若還如從前那般與容洵相處,實在有傷大雅。」
說這些,並非是蕭陸聲嫉妒作祟。
而是蒼雲國的女子,大多都秀外慧中,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在家從父,出嫁從夫,哪有與外男似朋友般相處的?
一個都沒有。
他珍愛妘兒,也知道妘兒醫術超群,所以,在容洵病重的時候,他並不介意妘兒替容洵治病。
可如今,容洵的病沒得治。
妘兒即將成為一國之母,還是要保持一定距離,否則滿朝文武的口水都能把妘兒給嚇著了。
「那容大哥可怎麼辦,至少過了這個冬季,等來年入春了,也好一些。」
「欽天監的地龍不比我們宮裡差,只是要受些苦罷了。」
蘇妘點了點頭。
沒多會兒,簡順的聲音在寢殿外喊了起來,「李院使前來診平安脈了。」
蕭陸聲揚聲道:「讓他進來。」
不會兒,李院使提著醫藥箱進來。
在他來之前,景文已經找過他,說太子妃的體質懷上孩子之後,還是要多加注意。
所以,他更加的不敢鬆懈。
「微臣參見皇上,參見娘娘。」李院使提著藥箱,先行一禮。
蕭陸聲抬手,「起來吧。」
「多謝皇上,娘娘。」
起身後,他把脈枕放在蘇妘身側的杌子上,才看向蘇妘,「娘娘請。」
蘇妘伸出手放在脈枕上。
清寧端了圓凳過來,李院使習以為常的坐下,然後專心診脈。
時間一點點過去。
蘇妘暗想,這次怎麼診了那麼久。
等李院使收回手後,蕭陸聲緊張的問道:「妘兒身子沒事吧?」
「回皇上,娘娘和小皇子都很好,只是娘娘體熱,還是要諸多注意飲食。」
蘇妘道:「我是想吃些冰涼的,但也都忍住了。」
李院使點頭,「辛苦娘娘。」
為了孩子,忌嘴什麼的都是小問題,她的手不經意的撫摸腹部。
「殿內的地龍可以燒的涼一些。」李院使對一旁的清寧說。
清寧福了下,「自娘娘說熱以後,地龍燒得已經很低了。」
「那就好。」
李院使心頭有些打鼓,也不知道等開春以後,娘娘的內熱會不會比今年更熱?
如果真是這樣,還真是一件棘手的事情。
「李院使,我看你似乎有些疑慮?」蘇妘問道。
李院使抱拳,「娘娘內熱,如今懷上身子後,更是如此,所以,還是要多食用清淡的食物。」
「這是自然。」
不用李院使說,蘇妘也察覺了。
她還覺得,自懷孕之後,連三急這件事情,也有些變化,每天喝挺多的水,吃水果這些,還是有些便秘。
想了想,蘇妘還是給李院使說了下她自己開的一些清涼泄火的藥物。
包括飲食上,也都同李院使說明。
李院使點了點頭,「娘娘醫術超群,臣記住了。」
蘇妘道:「都說醫者不能自醫,也有可能出錯,所以李院使如果覺得不妥的,也要及時糾正本宮。」
「是。」
李院使恭恭敬敬的行了禮。
他哪兒敢在娘娘面前班門弄斧啊,就皇上這雙腿,這張臉,他當年也看過,根本毫無下手之力。
可是娘娘卻治好了。
李院使離開之後,蕭陸聲陪蘇妘聊了會兒。
蘇妘看他今日的確沒往常那樣忙碌,就問道:「那蕭止躍,李娟綾二人你是怎麼處理的?」
蕭陸聲道:「當時,蕭止躍背叛了蕭御,給我拖延了一些時間,所以,饒了他一命。」
「那李娟綾呢?」
「當初答應過,自然不會反悔,他二人如今都在平遙王府里,輕易不會外出,便是出門,也出不得京城的城門。」
「倒是便宜了他們。」蘇妘有些遺憾的感覺。
「不急,等李娟綾生下孩子,再跟他們計較不遲。」
蘇妘點了點頭,她還記得,夫君說過,若蕭止躍真背叛蕭御,給他一條活路。
但,這條路可不好走!
是李娟綾他們害死了先皇,他們用的什麼辦法,那就讓他們也嘗嘗羊肉湯的好滋味!
「我倒是想去看看她。」她說的是去看李娟綾。
蕭陸聲道:「仔細咱們孩子,你就別折騰。」
「我自己就是大夫,孩子好得很。」
「行,隨你。」
蘇妘有些詫異。
合著除了去見容洵,她哪兒都能去麼?
「倒是還有一件事。」蕭陸聲說著停頓了下,看著蘇妘道:「今日,蘇氏家族,流放嶺南一帶,你去送送嗎?」
送蘇家的人。
「蘇鴻鵬、蘇項陽就死在我眼前,也算送過他們了。」她笑著說。
只是這笑不達眼底。
蕭陸聲道:「蘇向寒瘸著腿,嶺南那個地方,可不是好待的。」
「都是自找的,他若用點心,也不至於幫著蘇雨曦來綁架我!」
「別動氣。」
「我不動氣,他們已經影響不了我的心情了。」對於不在意的人,自然不會因為他們而情緒波動。
蕭陸聲起身,走到她跟前,猝不及防的抱了抱她,「我還有些公務,等殿內的書案,書架齊全了,就搬過來辦公。」
「嗯,注意身子,別強撐著。」
「放心。」
父皇的離去,他內心的確很難受,但,比起母妃離世時,好像差了一點。
離開永華宮後。
蕭陸聲問簡順道:「你覺得永華宮可還缺什麼,或者你多去問問清寧,看妘兒有什麼想要的東西。」
簡順道:「哎喲,奴的皇上哦,娘娘如今身份尊貴,自然是什麼都不缺的。」
蕭陸聲笑了笑。
走起路來都帶風。
他想要的,不就是今日嗎?
掌握天下生殺大權,和妘兒孕育子嗣,然後白頭到老。
走了兩步,簡順奇怪的道:「不過今日景文來找了奴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