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妘擰著眉頭,「太突然了。」
今天在蘇家墳地時,李娟綾的樣子看起來可不是像要生的樣子。
如果按照李娟綾找她茬,在萬安堂她說她已經懷孕那個時候算起的話,李娟綾腹中的孩子,還差一個多月就要出生。
若是按蕭御被她閹了之前幾天算,李娟綾的孩子起碼還差兩個多月,甚至三個月出生。
說到底,孩子是她和蕭止躍懷的。
自然不能以李妃的孕娠來算。
「回娘娘,千真萬確。」
疏影斬釘截鐵的回答。
蘇妘苦笑了下,「她怕是要受罪了。」
「那種惡人該受罪。」疏影說著,隨後將蘇妘離開之後的事情都說了。
蘇妘還有些詫異疏影怎麼會知道。
想了想,蕭陸聲肯定是讓疏影他們,安排了線人監視著平遙王府。
所以,蕭止躍,李娟綾今日的舉動,蕭陸聲一清二楚。
自然,她去見蘇家人,見李娟綾的事情,蕭陸聲肯定也知道,要不然,他剛剛進來,就問她有沒有嚇到,有沒有什麼地方不舒服。
「那就讓人看著,等她生下孩子,直接抱走,找一戶農家養著就是,而李娟綾,蕭止躍二人,就賜他們羊肉湯吧!」
頓了頓,蕭陸聲繼續說道:「告訴他們,一日三餐,吃夠三個月,就讓他們離開京城。」
「是。」
喝三個月,早就上癮了,若真能戒掉,那是他們的本事!
疏影一走。
蘇妘問道:「你剛剛是不是有什麼事還沒告訴我?」
「什麼?」
「蘇家的人,你好像沒有提,只說我走之後,李娟綾就發動了。」
「她好端端的怎麼就要生了?肯定是發生了什麼讓她情緒激動的事情。」
蕭陸聲看著自己的妻子。
他握緊她的手,「有些事,以後再告訴你吧。」
「蘇家的事情……」蘇妘心口有一陣的慌亂,良久問道:「李娟綾對他們下手了?」
蕭陸聲一愣,她都猜到了。
蘇妘笑笑,「我早就看出來了,李娟綾對蘇家的人恨之入骨,只是我想不到,她為何對蘇家的人如此痛恨。」
蕭陸聲陪著蘇妘說了會兒話,然後用了晚膳後,蕭陸聲開始埋頭批閱奏章。
天邊的晚霞,紅色,灰色,金色,十分的耀眼。
蘇妘和清寧往御花園走了走。
沒多會兒,總算把疏影給逮到了。
「娘娘。」疏影抱拳行禮。
蘇妘喊道:「衛大人,你可知蘇家的人、還有李娟綾,到底是什麼情況?」
疏影一愣,「那個,臣……」
「別說你不知道。」
剛剛蕭陸聲不說,許是怕她顧念情分,會傷心,所以沒有說吧。
但,她和蘇家早就恩斷義絕了。
半點情分都沒有。
疏影十分為難,朝清寧看了看。
清寧眉頭微擰,微微嘆了一口氣,還是告訴娘娘吧,不然她心裡肯定永遠都有一根刺。
「你說吧,皇上不會怪你的,是本宮逼迫你說的。」蘇妘淡淡的說道。
疏影抹不開,只好將蘇家墳地的事情,全都說了。
「就是這樣,總之,李娟綾、蕭止躍二人割了蘇家人的手指後,還割斷了他們的頭。」疏影都不敢看蘇妘。
他跪在地上,「娘娘,臣,臣當時並不在現場,安排的眼線也沒有想到會突發這種事情,沒有命令他們也沒出去阻擋。」
時間靜止了一樣。
北風吹得人臉上生疼。
「娘娘……」清寧連忙攙著蘇妘,「娘娘,您沒事吧?」
她攏了攏蘇妘的披風,生怕風大,把主子給吹著涼了。
「我沒事,也許,從我清醒的那一刻開始,我和蘇家的人,就是你死我活的關係。」
她口中的清醒,清寧和疏影有些聽不明白。
只有她自己清楚。
從她重生那一刻起,和蘇家的人就是對立的。
「無礙,這些事不必瞞著我。」她沒有那麼脆弱,也不想被瞞著。
被瞞著,就好像是這場逆天偷來的壽命,總被人覬覦,惦記,甚至挑釁一樣的感覺。
「是。」
天已經徹底黑下來。
走了一圈,回到永華宮時,蕭陸聲也批閱完奏章。
看她臉上無波無瀾的樣子。
蕭陸聲才算鬆了一口氣。
夜裡。
蘇妘又一次從噩夢中醒來。
蕭陸聲立刻驚醒,當下就要叫李院使過來,蘇妘連忙攔著,「我沒事。」
「你很久沒有驚醒過了。」
「夢魘時常是有的,只是之前……」之前和容洵相處的時間長,漸漸就少了。
如今,和容洵許久不見,也或許是因為白日裡見過蘇家人,所以才會夢到林氏還在詛咒她。
詛咒她的孩子生不出來。
「之前怎麼了?」
蕭陸聲耐心的問。
蘇妘道:「之前也做噩夢的,只是夫君不知道。」
「是麼?」
他自認為自己很警覺,但老虎也有打盹的時候,或許他真有睡得深沉的時候。
男人抱了抱她,然後說道:「是我不好,以後我會更小心,你身邊永遠都有我,便是做噩夢也不要怕,那些噩夢都是假的。」
蘇妘笑著。
男人繼續說道:「只有我,還有肚子裡的兒子是真的。」
「你就知道是兒子?女兒就不喜歡了?」
「我……女兒我也喜歡,我是覺得生一個兒子就夠了,畢竟咱們有皇位要繼承。」
蘇妘讓他逗笑了。
蕭陸聲道:「如果是女兒,肯定像你,美麗又懂事,我只會更新婚。」
「誰知道。」
「你不信?」
蘇妘看著他,他連她不能生這種事情都能接受,怎麼會不喜歡她生的女兒呢?
「信不信?」
他撓她痒痒,「信不信?」
蘇妘猛然滾了一圈,「信信信,你別撓啊。」
蕭陸聲嚇得心都要跳到嗓子眼了,她懷著身孕的,要是壓到腹中的孩兒怎麼辦?
「沒事吧?」
「沒事呀。」
昏暗的夜裡,蘇妘隱約看到蕭陸聲那緊張的神情,有些奇怪啊,「怎麼了?」
「沒事。」蕭陸聲笑了笑,把人摟在懷裡,「這下不怕了吧,做了什麼噩夢?」
蘇妘也不欺騙他,「夢見林氏,她在夢裡都還在詛咒我。」
「她人都死了,還能耐你如何?」
「是啊,她都死了,能耐我何?」
可,經歷過重生的人,還是有些心虛,但也只是一點點心虛。
她身邊有最好的蕭陸聲,她什麼也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