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面,我和寧萌收拾了東西,退了房子,坐上了他的車。
車從市區行駛到了郊外,再到山勢雄偉的僻區,卻不顯陰森淒涼,沿途,每一棵樹、每一塊石、每一條潺潺流淌的河、每一眼清澈見底的泉,皆似匠人精心雕琢,又似天成之美,渾然一體。
不時有絢爛多彩的花海躍入眼帘,與錯落有致的果林交織成一幅幅生動鮮活的田園詩畫,讓寧萌不禁連連讚嘆:「天哪,這簡直太美了吧?這就是小說里霸總住的地方嗎?」
確實很美,我卻無心觀賞,只是輕輕靠在窗戶上,腦海不斷迴蕩著宴會的情景。
嚴譫說,我瘋了。
我覺得我沒瘋,以前的自己才是瘋了,瘋了的愛上他。
當車輛緩緩駛上一座橫跨兩山之間的古樸石橋,隨著耳邊傳來的驚呼聲,我情不自禁地抬頭仰望,目光穿越了層層疊疊的綠意,定格在半山腰那座隱匿於蔥鬱灌木之中的城堡。
莊嚴又不失雅致與寧靜,真是像極了電視劇、小說、漫畫裡面的房子。
約莫十分鐘。
車輛緩緩駛上一條白色的道路上,沿途的景色令人目不暇接,最終優雅地停駐於一座城堡門口。
拱門被藤蔓溫柔纏著,背後是錯落有致的塔樓建築,每一磚一瓦都十分的精美。
門口,兩列身著制服的僕人靜靜佇立。
我看了一眼,竟然沒有女傭,全部是男傭,左邊都是稍微年輕點,三十歲左右,右邊是四十歲左右,個個禮服筆挺,氣度不凡。
他們的神情十分的恭敬。
「天啊,好漂亮的城堡……」
寧萌坐在副駕駛位上,眼眸中閃爍著驚嘆,話音未落,她已迫不及待地推開車門,輕盈躍出,如同一隻好奇的小鹿,四處張望,又忍不住興奮道:「這麼多男傭,我感覺我在做夢……」
厲焱輕啟車門,動作流暢而優雅,隨後他繞至我的一側,以紳士之姿緩緩拉開另一側車門。
我緩緩彎腰,自車內優雅地步出。
「歡迎景小姐,寧小姐。」
男傭們的聲音整齊劃一。
寧萌聞言,眼中閃過一絲驚愕,愣在原地,仿佛被這突如其來的歡迎儀式所震撼。
我卻因身體虛弱,體力不支,雙腿不由自主地顫抖,險些失去平衡。就在這時,厲焱迅速上前,他有力的雙臂輕輕環過我的腰肢,溫柔將我穩穩抱起。
他的目光深邃而溫柔:「先回房休息吧,你需要靜養。」
房間的布置溫馨典雅,是我喜歡的風格,陽台上擺放了五六盆秋蘭。
床頭桌上放著一張擺台,上面的照片竟然是我那天跟他拍的婚紗照。
我非常驚訝,這不像是今天才準備的。
不過想想也覺得對,他總是那麼的溫柔細膩,估計很久前就準備好了?
我心中莫名暖暖的,緩步走到落地窗前,眼前竟然是一片遼闊無垠的高爾夫球場,綠意盎然,其間,幾抹潔白的小球悠然散落。
目光越過高爾夫球,遠處賽馬場的輪廓隱約可見。
果然跟寧萌說的一樣,這裡又有高爾夫球場,又有賽馬場,關鍵都是對著我的房間。
他在我背後說:「看看這床,舒服不。」
我回頭看他,他正站在床邊。
我走到床邊,床上的四件套是青綠色,我喜歡的顏色。
我非常驚訝,面前的男人,似乎非常非常的了解我……好像我跟他才是真正認識了五六年的人,甚至……更久……
可是我跟他第一次見面,就是我十八歲那年在酒店大廳不小心撞上的啊。
他示意我坐下,說:「不適合我,叫人立馬換一張。」
我連忙坐下,床墊溫軟,笑道:「不用換,我很喜歡。」
然而,他忽地伸出修長的手指,穿梭於領口之間,一粒粒扣子應聲而解,動作流暢而不失優雅。外套隨之輕輕滑落,被他隨意地拋在一旁衣帽間上。
空氣中有著微妙變化,仿佛有些曖昧?
我驟然間從床上站起,他這是想幹嘛?
隨後,他悠然自得地解開了內衫領口的紐扣,袖口也被他輕輕挽起,露出了一截線條流暢、力量感十足的小臂,緩緩向我逼近……
我跌坐在床沿上,雙手不由自主地伸出,輕輕抵在他的胸膛,臉頰如同火燒雲般緋紅,話語間帶著幾分慌亂與羞澀:「厲焱……你……你幹嘛呀?雖然……雖然我答應了你,可是,這樣會不會太快了?」
接下來的話,我更是羞澀啟齒道:「我……我還沒有做好準備。」
他輕垂眼帘,以一種悠然自得的姿態凝視著我,那雙眸中仿佛藏著深邃的海洋,既清澈又帶著一抹曖昧之意。
唇形精緻而略顯單薄,此刻微微下抿,輕吐出幾個簡潔的字:「窗戶,降溫,挪床。」
我聞言,臉頰頓時滾燙,心中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羞赧,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
我慌忙收回雙手,指尖殘留的溫度仿佛還在訴說著剛才的尷尬,隨即匆匆起身,腳步略顯凌亂地移向房間的一隅。
只見他,身姿挺拔,仿佛有使不完的力氣,獨自一人,輕而易舉地將那張寬敞的一米八大床緩緩移向房間的左側。整個過程,他臉上沒有絲毫的疲憊之色,甚至連呼吸都未曾見亂。
待一切安置妥當,他悠然轉身,目光再次與我相遇,聲線清越:「這樣,風便不會直接吹到你了……」
那一刻,我承認,我確實心動。
他又在房間掃視了一圈,說:「缺什麼少什麼,儘管開口說,知道嗎?」
我呆愣地點點頭。
他又說:「洗漱一下,先睡覺吧,晚上吃飯的時候,我喊你。」
我又繼續點頭。
他的眼眸在我臉龐上輕輕流連了數秒,旋即嘴角勾勒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悠然轉身,步伐輕盈地邁向門邊。
就在即將踏出房門的時候,他突兀地收住了腳步,側首回望,眼神中閃爍著幾分玩味與溫柔交織的光芒,低語間帶著一絲難以言喻的曖昧:「你剛剛說,還沒有準備好,意思是不是……你已經打算……嗯?」
我的心臟猛地一顫,仿佛小鹿亂撞,言語間不由自主地帶上了幾分慌亂與羞澀:「那個,那個,啊,我不是這個意思。」
他聞言,嘴角的笑意更甚,仿佛能洞察人心般,悠然重複道:「哦?『那個』、『那個』的,你又在撒謊哦。」
他真的很神,每一次在他面前撒謊,他總是能一眼看穿我。
我不由得想起阿羽哥哥,小時候,他也是這樣能一眼看穿我在撒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