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莫名其妙來了一句:「你喜歡我什麼?」
他輕輕一笑:「怎麼?我喜歡你什麼,你就改什麼對嗎?」
我臉頰一紅:「沒有,我不是那個意思。」
下一秒,他的話語如同絲綢般柔和細膩:「我喜歡你的一切。」
心跳猝然間失了往日的韻律,身體也僵硬得難以動彈,雙眼呆呆地盯著天花板,思緒混亂,一時間都不知道說什麼了。
但是,不得不承認他好會撩。
片刻之後,他的聲音帶著一絲絲疲倦:「我們休息吧,不要多想哦。」
我緩緩轉過身去,背對著他,尷尬不已。
我長這麼大,只有跟嚴譫一個異性結為夫妻同床共枕過,而眼前的這位,乃是燕京城內權傾一時的風雲人物,他的身份,他的地位,無一不讓人心生敬畏。
他還是那高不可攀的高嶺之花,也是我前夫的小舅舅,如今,竟然跟我躺在一張床上。
此時,我整個鼻尖都是專屬於他身上清新而略帶冷冽的氣息,我緩緩闔上眼帘,想儘快入睡不去多想,可是,怎麼也睡不著。
他應該也沒有睡著吧?
我在想,要不要說點什麼,來打破沉默與尷尬。良久,我終於鼓起勇氣,輕聲細語:「明天,真的要去見你媽跟你爺爺嗎?」
然而,回應我的,卻是身後那均勻而平靜的呼吸聲。
不由自主的,我輕旋過身,看向他,他確實睡著了。
我突然不那麼緊張了,反而長舒了一口氣,開始認真地打量著他的臉。
檯燈投射下柔和而恰到好處的光線,輕輕拂過他的面龐,勾勒出一圈溫柔的光暈,讓他的容顏在這靜謐的夜晚裡顯得格外柔和與安詳。
他的容貌跟嚴譫那等出眾之姿相較,竟有過之而無不及。
他的輪廓深刻而立體,面部的每一條線條都如同精心雕琢,剛硬中不失流暢,五官更是宛若名家手筆下的傑作,精緻到每一個細節都散發著不可言喻的魅力,更添幾分難以言喻的異域風情,讓人一眼難忘。
尤其是那雙唇,色澤自然,形狀優美。
我不由自主地回想起方才那不經意的擦唇瞬間,心間仿佛被一股暖流輕輕拂過,隨即又湧起一股難以名狀的燥熱,臉頰上悄然浮起了兩朵紅雲。
這樣的感覺,在嚴譫的身上,我似乎從未體會過。
外面依然在打雷下雨,這是我這麼多年第一次,竟然不感到害怕,反而特別的安心,我想,是因為他在身邊嗎?
這時,他忽然轉身了,背對著我。
我的視線不經意間掠過他的後頸,心中猛地一顫,那裡赫然顯露出一塊拇指般大小的疤痕。
我思緒卻不由自主的飄向了阿羽哥哥身上。
記憶中,阿羽哥哥曾為了保護我,與孤兒院裡的頑劣男孩們發生衝突,然後被一個男生用刀子割傷了後頸,留下一條傷疤。
此刻,眼前的這道疤痕,竟然那麼驚人的相似。我不禁心生疑惑,結合種種,難道……他就是阿羽哥哥?
我拼命搖頭,試覺得這個念頭,不切實際。
因為阿羽哥哥在多年前,就因為心臟病死在了監獄。
或許只是巧合,加上我太想念他了吧?
後面,我也不知道怎麼睡著的,第二天一醒來,床旁邊卻沒有他的人影,落地窗已經被打開了一些。
晨光灑進來,溫柔地拂過每一寸空間,將房間染上了一抹淡淡的金黃,空氣中瀰漫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溫馨與寧靜。
我想起昨天晚上,還是莫名臉紅,迅速去了浴室開始洗漱。
剛洗漱好,門外就有人敲門了,我打開房門,只見兩名身著整潔制服的男傭立於門外,手中各捧著一套精緻的衣物,眼神中滿是恭敬與謙和。
其中一名男傭微笑道:「景小姐,早安。這是為您精心準備的兩套衣物。」
我愣了愣,開口:「衣帽間不是已經有很多衣服嗎?」
另外一名男傭說:「這是一個月前,厲先生從國外定製的,不過一直沒做好,今天早上才送回來的。」
一個月前?
說不感動肯定是假的,厲焱真的很用心很用心。
這麼用心的一個男人,哪個女人會不愛呢?
我微笑著接過衣物,道謝:「謝謝你們。」
關上房門後,我打量著面前的兩套秋裝,一套是復古典雅的赫本風,帶著舊日貴族的溫婉與雅致。另外一套則是簡約而不失性感的V領針織連衣裙。
我選了赫本風的連衣裙,它以其獨特的收腰設計,勾勒出曼妙的身姿曲線,喇叭袖輕揚,如同盛開的花朵般優雅,而那寬大的裙擺,更添幾分靈動與飄逸。
我非常喜歡這種風格,穿在身上大小碼適合,主要很舒服。
穿上衣服後,我選了一雙鞋子搭配,便打開房門走出去,站在二樓走廊,已經看見厲焱靜靜地坐在餐桌旁,周身似乎環繞著一層淡淡的晨光,顯得格外寧靜而深邃。
餐桌上,擺放著各種精緻的早餐。
四名男傭恭敬地候在旁邊。
我從未想過,除了葉晗,我可以在早上起來,就享受做好的早餐。
畢竟以前在嚴家,都是我早早起床做好早餐,然後等候著嚴譫跟厲采曼起床用早餐,還要被罵做的不合胃口。
我也從未想過,有一天嚴譫會起來做好早餐。
他見我緩緩下樓梯,走了過來,便輕盈起身,以一種近乎儀式感的優雅,輕輕拉開椅背,溫柔地笑道:「我特地準備了些許中式與西式的早餐,你都可以嘗嘗。」
我依言坐下,心中涌動著一股暖流,輕聲細語道:「謝謝。」
他隨即在我身旁安然落座,輕啟薄唇:「未來日子裡,我希望,『謝謝』二字,從你口中說出來的次數,逐漸變少,因為……」
他的話語微微一頓,深情款款地看著我,「為你所做的一切,皆是理所應當。」
有風吹來,像吹動了我的心,微微蕩漾。
寧萌的驚呼聲突然響起:「哇,好多好多好吃的,還有西式的……嗚嗚……」
說完,她就快步從樓梯上衝下來,朝著餐桌上奔。
我無奈笑道:「你慢點啊,沒人跟你搶。」
有男傭幫她拉開椅子,她一屁股坐上去,問:「這該不會是厲總做的吧?你是什麼絕世好男人啊。」
厲焱微微一笑:「真心愛一個人,應該不會吝嗇於給她做飯吧?」
他說這話的時候,目光看向我。
我忙低下頭,面紅耳赤。
景姝卻嘀咕道:「就是,你看那個嚴譫就不會給景姝姐做飯。」
她突然提起了嚴譫,我就更尷尬了,好在厲焱沒有在這個話題上接話,而是說:「快點嘗嘗,合不合胃口,吃完早餐,我帶你先出去隨便逛逛,至於去見我媽跟我爺爺,改到明天了。」
我點點頭:「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