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鏢上前要將她帶走。
她緊攥著我的臂膀,哭著道:「景姝,你要救救我,求求你救救我……」
我猛然掙脫她的桎梏,湊近她的耳畔,每一個字陰冷無情:「我巴不得你死,我為什麼要救你啊?我等這一天很久了,葉晗也等你很久了呢。」
她轉而將求助的目光投向一旁的嚴譫,但他眼神淡漠如夜,未曾給予她絲毫的回應。
這個男人,確實無情無義的可怕。
林軟終於意識到,沒有人會救她了,她的面容失去了所有的血色,只剩下絕望的灰白,最後,無力而絕望地被景瑜帶走了。
婚禮並未因突如其來的波瀾而中斷,賓客們的笑容依舊溫暖如初。
而嚴譫跟厲采曼在林軟被帶走後,母子二人也離開了。
即便不離開,留在這裡也是笑話。
臨走前,嚴譫回望的眼眸里,淚水無聲滑落,那其中蘊含的深刻悔恨與無盡的歉意,如同被風輕輕吹散的塵埃,雖輕卻重,讓人無法忽視。
但一切,終歸是回不去了……
我的心,雖有漣漪,卻也堅定。
厲焱才是最適合我的人,值得我愛的人。
此刻,厲焱突然緊緊擁我入懷,他的聲音低沉而略帶顫抖,輕輕問道:「你會永遠屬於我嗎?請告訴我……」
我溫柔地撫摸著他的後頸,指尖下是他肌膚的溫熱,卻也無意間摸到疤痕,我失神了幾秒鐘,溫柔回應:「會,我永遠都屬於你。」
他其實已經完全代替了嚴譫在我心目中的位置。
訂婚宴結束後,景瑜已經離開了城堡。
我們就開始認真討論林軟說的事情,他派人去調查了,對我說:「如果真是她做的,我會給你討回公道。」
我開口:「可是你體內的心臟是她親哥哥的……」
厲焱抿了抿嘴,沉默了。
而訂婚宴發生的所有事,全部被報導出去了,全網鋪天蓋地的視頻,拍照,網友瘋狂的討論著。
嚴譫也因為此事,被集團股東會開除了。
再次知道林軟的消息是半個月後,她安然無事的被景瑜放回來了,不過在當天晚上,她開的甜品店突然發生了爆炸,她當場被炸死了。
這事也快速上了新聞,至於是不是真的被炸死,其實不重要了。
我來到葉晗的墓碑前,看著她溫婉的遺像,笑著說:「葉晗,林軟死了,聽說啊,死的時候特別慘呢,她肯定比更疼更疼……」
我還告訴她,我已經跟厲焱訂婚了,至於婚禮,是旅行婚禮。
我的指尖輕輕摩挲著墓碑的邊緣,眼中閃爍著幸福的光芒:「他待我極好,每一個細微之處都盡顯關懷,仿佛我是他掌中至寶,被小心翼翼地呵護著。」
然而,在這份甜蜜與滿足之中,我還是非常地思念葉晗,內心酸楚的不行,忍不住哭了起來。
「景姝……」
一聲輕喚,帶著幾分沙啞與沉痛,在我身後悄然響起。
我緩緩轉身,視線落在了嚴譫身上,他身穿黑西裝黑西褲,手中緊握著一束純潔無瑕的白玫瑰。
我目光一冷:「葉晗不喜歡白玫瑰。」
他腳步沉重地朝著墓地靠近,我怒吼道:「別過來!」
接著又道:「你會髒了葉晗的安息之地。」
他聞言,身形微顫,雙眸布滿了血絲,滿眼的愧疚與痛楚:「對不起……」
我輕笑,笑中卻無絲毫溫度,只有深深的諷刺與不甘:「對不起?現在才知道對不起?她已經躺在這裡了,你覺得她聽得見嗎?」
我一字一句,帶著滔天恨意:「葉晗的死,你脫不了干係,況且,我是不會忘記,你如何利用權勢,輕描淡寫地抹去了林軟身上的罪責,讓她毫髮無損地從警局走出來。」
他聲音顫抖,滿是急切地辯解:「那是因為……你跟厲焱在一起,我吃醋,我嫉妒,我才這樣的……」
「你閉嘴吧。」
我厲聲喝止,眼神如寒冰般刺骨。
他一點點捏緊手中的白玫瑰,花瓣微微顫慄,他再次嘗試,語氣中滿是真摯的歉意:「對不起……真的,我很抱歉。」
「你滾吧。」
我冷聲驅趕。
他聞言,聲音里夾雜著顫抖與哀求:「我有很多話想跟你說。」
我淡漠以對,眸中無波:「對不起,我們之間,似乎已無話可談,如果你不走,那我走。」
言罷,我決絕地側身,從他身旁擦肩而過。
秋風蕭瑟,帶著幾分刺骨的寒意,卻不及我內心世界的萬分之一冰冷。回憶如潮水般湧來,他往昔的種種行為,在我心中泛起的不是漣漪,而是更深層次的寒霜。
「我愛你,我從始至終都愛你,博美雅、林軟,我從未對她們有一絲絲感情,我從來沒有把我們的相識,把我們的感情當一場遊戲,我是認真的,我承認,我確實一次次不信任你,可是,你又信任過我嗎?你不是一樣以為我喜歡博美雅,喜歡林軟,不愛你嗎?」
「以前我疏離你,是因為我以為你愛的人是言湛,後面,我傷害你,也是因為我以為你愛上厲焱。」
「我性格有病,我偏執,極端,我占有欲強……」
我駐足,轉身之際,嘴角勾勒出一抹明媚至極的笑容:「以前,我確實沒有愛上,不過,現在……」
我刻意拖長了語調:「我確實已經愛上他了。」
我深吸了一口氣:「我應該感謝你,感謝你的每一次冷漠決絕,感謝你對林軟害死葉晗的罪行視而不見,我也不會跟厲焱走近,我就不會發現他比你好千萬倍,就不會對他心動,以至於,現在愛上了。」
他站在原地,手中的白玫瑰無力的從手中脫落,跌在地上。
他的眼眶赤紅如血,淚水無聲滑落,昔日裡那份孤高清冷的面具此刻被無盡的悲痛與絕望徹底撕裂。
我非但沒有絲毫動容,反而語調更加鋒利如刃:「厲焱不止一次對我說,願意滿足我一個要求,哪怕無理的要求都可以,你猜,我提出的是什麼要求?」
他的淚水已經蔓延至嘴角,瘦削的身軀在風中微微顫抖,喉間艱難地滾動,卻發不出半點聲響。
我嘴角勾起一抹明媚而殘忍的笑意,緩緩道出:「我提出的要求是,讓你身敗名裂,讓林軟以命相抵。」
他的話語,幾近呢喃,每一個字都像是被沉重的情感壓得喘不過氣來:「就真的……這麼恨我嗎?」
「恨。」
我大聲回應。
說完,我扭頭,繼續朝著前面走,恰巧厲焱也朝著我走來,彎臂上掛著一件我的外套。
驀地,身後響起一陣沉悶而沉重的聲響——「嘭」
我不由自主地駐足,回眸望去,只見那位向來清貴孤傲、身姿挺拔的男子,此刻竟雙膝跪地,以一種前所未有的卑微姿態,靜靜地凝視著我。
他的聲音,低沉而深邃,每一個字都飽含著難以言喻的懇切與深情:「景姝,我們復婚吧。」
言罷,他略顯慌亂地從貼身口袋中摸索出一個精緻的盒子,手指微微顫抖地將其打開。剎那間,璀璨的光芒從盒中溢出,那是一枚閃耀光芒的婚戒,靜靜地躺在柔軟的綢緞之上。
這一幕,突兀而震撼,讓我的心臟不由自主地狂跳。
厲焱悄無聲息地走到我面前,面容沉靜如水,未曾吐露半字,只是以那雙深邃的眼眸,靜靜地凝視著我。
在那幽暗的眼底,我捕捉到了不易察覺的情緒波動——恐懼、憂慮、無助……
我在想,面前這麼優秀的男人,對我疼愛有加,願意給我全世界,我有什麼理由傷他的心?
而身後的男人,只會讓我痛苦。
我緩緩地向厲焱靠近,直至完全依偎在他堅實的胸膛,轉而看向跪在地上的嚴譫,沖他嫣然一笑:「不原諒,拒複合,渣前夫別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