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表情冷峻盯著我,語氣帶著低吼。
「那也比你這個渣男好!」
我忍不住沖他吼。
他怔愣了好幾秒,幾乎咬牙切齒:「你別忘記了,他是我的舅舅!你最好離他遠一點!」
我聽著好笑,扯開唇角笑了起來:「然後呢?是你小舅舅又怎樣?他還兩次送我回家呢,福臨門的飯錢也是他給的,有本事你讓他以後看見我當陌生人啊?」
我本來打算以後跟厲焱儘量不接觸,說這話也是氣話,不過說出來突然覺得很爽。
他氣得不行,也怒到極致,伸手捏住我的肩膀,說:「所以,你是故意跟他走近的?跟我離婚立馬就找上他,一來把他當靠山,二來用他來氣我?景姝,我以前怎麼沒發現你有這個心機?平時不都是溫溫順順的樣子嗎?」
說完,他突然又冷笑著來了一句:「你不去找狗男人嗎?怎麼想腳踏兩隻船?」
我不太明白他這話意思,惱怒道:「嚴先生趕緊離婚吧,跟我離婚了,快點把那個綠茶婊娶回家,你媽不是挺喜歡她的嗎?她進了你家門,你們一定全家其樂融融。」
他漆黑的眼睛死死盯著我,話語很冷酷:「你想離婚,我偏不離婚,哪怕我死了,你也只能守寡!」
我眼睛也同樣盯著他:「那我就起訴離婚!」
起訴離婚一般情況下需要3個月至6個月的時間。
「你覺得會成功嗎?」
他也不慌張,反而諷刺的勾勾唇。
我知道他有權優勢,我什麼都沒有,怎麼可能會起訴成功?
也不知道是被他氣的,還是被他的冷酷逼的,心底下的淚水突然翻上來,我迅速低下頭,伸手擦拭著眼淚。
「跟我回家。」
他的語氣突然軟和下來。
我冷漠拒絕:「不。」
他壓著怒氣:「住慣了大別墅,衣服鞋子首飾包包都是奢侈品,每天養尊處優的過著日子,如今朝九晚五的上班,拿著微博的工資,還要看同事老闆臉色,這種生活,你受得了嗎?被我養著不好嗎?」
我吸了一口氣,看著他,露出很輕鬆愉快的笑容:「我不但受得了,我還很喜歡這樣的生活……」
「沒有為了等你回家吃飯,吃冰涼的飯菜;也沒有為了等你的晚安,每天熬到半夜;更沒有為了伺候你媽,每天早上五六點起床,還不用做那些做不完的家務,我現在的生活比有你的時候規律很多,輕鬆很多。」
我又說:「至於你說的奢侈,我穿的任何一件事衣服,鞋子,包包,首飾,都是要經過你媽的同意,你是不是忘記了?」
「還養尊處優,當保姆伺候你們,沒有一天睡超過7個小時,這就是你口中的養尊處優?」
我終究是繃不住,淚水流淌下來,哽咽道:「被你養著好?好什麼?好沒有自由?好沒有尊嚴?」
他聽後沉默好幾秒,隨後語氣很認真道:「跟我回去,這樣的事不會再發生,我保證!」
又把我溫柔地擁在懷裡,聲音溫柔低沉:「我以後不跟博美雅聯繫,我也會早點回家,可以嗎?老婆。」
結婚的一年,這個稱呼從他嘴裡說出來的次數屈指可數,我又酸澀,又淒楚,愛與恨攪在一起。
可是,我和他回不去了。
哪怕我戀愛腦面對出軌可以原諒,但是,他不該跟曾經霸凌我的人搞在一起,這是我的底線。
我推開他,抬起淚眼:「嚴譫,我們還是離婚吧,」
「你到底想怎樣?」
他一雙黑眸陰沉沉地盯著我,聲音接近低吼。
我說:「既然不是談離婚的事,那我先走了。」
他彎腰撿起地上的戒指和首飾盒,把戒指小心地放進盒子裡。
我轉身便走。
他突然將我強行扛在肩膀上,視若無睹地一路走出小區,路上好幾個人都投來目光小聲議論。
我拼命掙扎著:「嚴譫,你是不是有病?放我下來?」
他突然恐嚇我:「再動,我們一起站到馬路中間,看看車會不會撞死我們?」
我嚇得一顫,他有時候真的很偏執極端,就像他跟我求婚的時候,遭遇到厲采曼用死威脅,他站在高樓邊緣,勾著笑:「媽,跳啊,咱們一起跳。」
也是這次厲采曼才妥協的。
最後,他強行把我塞到小區門口的車裡,緊跟著也坐進來,鎖上車門。
我惱怒:「嚴譫,你幹什麼?」
他回我:「當然是跟老婆一起回家。」
說完,他給我系好安全帶,我松解開,他再次繫上,我再次解開,他也不生氣,只是幽幽開口:「不想死,就系好!」
他看了一眼後視鏡。
我覺得這話莫名其妙,突然,他啟動車,油門踩到底,猛地向前疾馳,各種超車,連彎道都不帶減速的。
我連忙用手抓緊安全帶,心臟突突地跳,剛想開口罵他瘋子,就瞧見一輛車不要命地超車,來了個漂移攔在前面。
邁凱倫P1跑車,烈焰紅色,又野又酷。
看得我心驚肉跳。
隨著嚴譫的急剎車,我整個身體隨著慣性朝前傾,又朝後反衝,頭暈胃嘔。
而嚴譫打了個轉向燈,換了個車道,對我溫和開口:「別怕。」
那輛車顯然在挑釁,也跟著變道,故意擋在前面,一會兒快一會兒慢,還不停地按著喇叭,囂張跋扈。
嚴譫一直保持著面無表情,也不怒,只是穩穩行駛到了一段郊區。
他打量到路上幾乎沒有車輛,才靠邊停車,對我說:「你先下車。」
我還有些驚訝,不過我巴不得下車。
剛下車,我就瞧見他又猛地加速,直接對準那輛邁凱倫P1跑車瘋狂地撞上去。
我嚇得面色蒼白,大喊:「嚴譫。」
接著,砰的一聲巨響,那輛邁凱倫P1跑車車尾直接凹陷,還被撞了十幾米遠。
然而嚴譫好像不打算放過,繼續開上去頂著車往前開。
前面的人搖下窗戶,開始大喊求饒:「嚴譫,老子服了行不,不玩了。」
我聽著這聲音熟悉,想了想,不就是嚴譫的好朋友花拯?放蕩不羈、玩世不恭,一年前跑去國外玩賽車去了。
嚴譫車子往後退,本以為他聽了這話放過花拯,然而下一秒,他再次踩著油門轟上去,一下,兩下,三下……
我整個腦子嗡嗡作響,心提到嗓子眼,嘶喊著:「嚴譫,你夠了。」
他似乎聽到我的聲音,這才停了下來。
花拯也狼狽地從車裡下來,差點癱坐在地上,他顯然很怒,大聲道:「嚴譫你想謀殺我不成?用得著嗎?老子已經把那畜生的腿打斷了,還不夠啊?再說了,我哪知道他以前幹過……」
他看見我,話一下子頓住。
嚴譫沒搭理他,車子緩緩行駛到我面前,面色平靜:「上車,回家。」
我整個人還陷在恐懼中,腿都有些軟,生怕他又做什麼不要命的事,乖乖地跟著上車。
他保持著沉默,什麼話也沒說,好像剛才驚心動魄的一幕沒有發生一般,倒是後面的花拯一直大喊著:「喂,你把老子的車撞壞了,把我一個人留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