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進組拍攝任務不多,開完劇本會後先是定妝和試戲服。
這是個民國劇,陳喋飾演的便是江南楊柳依依的河畔邊的旗袍美人,講述的是家國情懷下的愛情故事。
劇場兩岸是古色古香的飛檐漏窗,雕樑畫棟,畫舫凌波,槳聲燈影。
陳喋頭髮被燙成手推波造型,別在耳後,乾淨利落,復古紅唇,一席花色旗袍下盡顯韻致與風情,明艷嫵媚,卻又不失凜然英氣。
劇組眾人一見她化妝換裝完畢,便紛紛感慨黃晟選角真是選對了,陳喋一出現,那些年代中的影光聲色便在她一顰一笑中凸顯出來。
拍這類民國劇,選角是非常重要的。
選不好,不管他們服裝設施準備的多麼到位,觀眾也沒辦法一下進入到民國的氛圍之中。
而薛牧的角色則是當時的年輕軍官,出生於富貴家庭的小少爺,臉孔白淨,性格八面玲瓏,但卻也有致命的怯懦弱點。
即便是穿上那身軍裝,也掩不去白面書生相,反倒是契合了劇本所需要的形象。
「卡――!」黃晟坐在監視器前喊,「很好,先休息一下。」
半個月下來,拍攝得很順利,比原先預計的速度還要快幾幕。
黃晟和馮致兩個導演的風格不同。
從前跟馮致導演拍《簪花》時雖然每一幕戲的要求特別高,但大家休息時間還算是夠的,也會刻意岔開幾個演員的戲,好輪流休息。
但黃晟是個工作狂,儘管對鏡頭運用非常嫻熟獨到,但一天的工作量非常大。
其實換作平時倒也還好,她也能抓著拍攝空隙補眠,可陳喋是個帶家屬進組的。
每天灰頭土臉的回酒店都已經凌晨,甚至於有一天是在劇組通宵。
不用想也知道就聞梁那個狗脾氣肯定會不高興。
中午休息,葉初卿過來探班。
她一進來就熱熱鬧鬧的,指揮著兩人:「吶,東西就放桌上好了,謝謝啊。」
一摞摞從市中心一家口碑便當店買來的便當。
葉初卿招呼大家:「隨便吃啊,辛苦你們了。」
大家也都認識她,知道是導演的女兒,現在也是相關行業工作,也知道她和陳喋關係好。
葉初卿跟幾人打過招呼後,便拿上盒飯去找陳喋。
陳喋接過,道了聲謝:「你吃過了嗎?」
「吃了。」葉初卿看了她一會兒,「你是不是瘦了點兒。」
「嗯,輕了兩斤,本來還想著穿旗袍要增肥的,沒想到瘦這麼快。」陳喋打開便當盒,舀了一口放進嘴裡。
葉初卿擺擺手,一臉豁達:「你直接用胸墊吧。」
「……」
陳喋翻了個白眼,一邊吃一邊給聞梁發了條信息。
[陳喋:在幹嘛呢男朋友?]
聞梁翻了張照片過來,是他辦公桌前的照片,意思在工作。
[陳喋:還沒吃飯嗎?]
[聞梁:吃好了。]
[陳喋:我今天晚上能早點結束。]
頓了頓,又發了張貓咪錶情包過去。
[聞梁:好。]
「……」
真是有夠冷淡的。
她不再回復,和葉初卿聊了會兒,手機又震了下。
[聞梁:做嗎?]
「……」
——
晚上天黑沒多久,陳喋就回了酒店。
聞梁已經在了,老大爺似的坐在客廳沙發上,面前是文件和筆記本,還倒了杯紅酒。
「回來了。」
「嗯。」
「今天怎麼這麼早?」
說來也不早,都已經晚上九點了,聞梁估計都已經在這等她一會兒了,只是跟平日裡凌晨相比自然是算早的。
陳喋被他這話問的不太好意思,坐到他旁邊:「前段時間太緊了,黃導放了我們多幾小時重新調整。」
「那明天呢?」
「應該又得晚了吧。」陳喋摸摸他手背,安撫道,「不過這樣也能早點兒拍完,我們現在進度還挺快的。」
聞梁輕嗤:「生日也不過了?」
「嗯?」
「明天你生日。」
「……啊。」
陳喋都忙的忘了。
她對生日其實一直沒什麼概念,因為從前覺得自己的出生大概也沒有讓誰開心過,不樂於過生日。
自從跟著聞梁住進西郊別墅後,聞梁有一次從她身份證上看了她生日,後來倒是每年都會給她準備一份禮物,但是是托人買的,昂貴的衣服或包。
聞梁低下頭,一下一下啄吻她耳朵,在她耳邊低語:「想要什麼生日禮物?」
陳喋推他:「哪有你這樣直接問人要什麼的。」
他低笑一聲,也不再去顧桌上的文件了,人整個側過來,把陳喋領口扯下來,低頭親她脖子。
聞梁似乎很喜歡親她這兒,經常埋首在她頸窩,又親又聞的,也不知道什麼癖好。
「你別弄出印子。」陳喋說。
他含混「嗯」了聲。
陳喋想了想,說:「反正你別又送我之前那些就行了。」
「不喜歡麼。」他悶在她頸間笑。
陳喋掀了眼:「一點誠意都沒有,你還不如直接去給我做個蛋糕呢。」
聞梁也不知道到底有沒有聽她說話,呼吸變緊,捏著她肩頸的手也不自覺用力,指腹一下接著一下摩擦,力道逐漸加重,陳喋鎖骨處被弄紅一塊,事情慢慢呈現出18禁走向。
與此同時,門鈴被按響。
陳喋一頓,還沒來得及出聲,外面就有人喊:「喋妹,開門啊,我們來了!」
是個劇組裡女演員的聲音,和陳喋關係不錯。還夾雜著其他一群人的聲音。
聞梁皺著眉,一臉不耐煩:「誰啊?」
「好像是劇組裡的那些演員,可能是找我有事。」陳喋拍拍他肩膀,「你先去房間等我一下啊,我問完就回來。」
聞梁滿臉的煩躁沉鬱,抓著她手引到胯間揉了把,舒出口氣,終於是起身往屋裡走。
陳喋那隻手停在半空中僵持片刻,實在有些僵硬。
……這人怎麼能做到這麼面不改色的?
她現在滿腦子都是那個觸覺,臉更加燙,門口又響起敲門聲:「陳喋!快開門啊!沉死了!!」
「來了!」
陳喋應了聲,非常狗腿的撈起桌上聞梁留下的電腦和文件也給他一併拿進去。
聞梁最後叮囑她:「快點。」
「知道了知道了。」陳喋給他把臥室門關上之前還給他比了個心。
聞梁一哂,絲毫不吃這一套。
陳喋環顧客廳一圈,確定沒落下什麼男人的東西,才跑過去開門:「怎麼……」
話說一半,頓住,眼前六七個人,全是《阿瀟》的幾位主創,手裡還拎著好幾個袋子,上面是樓下那家生鮮超市的logo。
曾黎雅舉起袋子:「鐺鐺!」
「……你們這什麼情況?」
陳喋還沒反應過來,一群人就浩浩蕩蕩地進了她房間:「我剛才給你發信息了啊,你沒看到嗎?」
邊走進去邊說,「這不是黃導好不容易才放咱們假,你房間是最大的,大家一塊兒來你這搞個火鍋趴!」
大家雖沒明說,但心底也都相信了陳喋就是壹銘娛樂總裁的妹妹,背後是整個陳氏集團,所以都不覺得她一個人住總套奇怪。
陳喋才發現,他們拿進來的東西里不止是那幾個零食袋子,居然還有電磁爐、涮羊肉涮牛肉片、以及各種丸子類和蔬菜。
真實的,火鍋趴。
陳喋拿出手機,裡面果然有曾黎雅剛才給她發的信息,她都沒注意。
那麼……
陳喋扭頭看向臥室。
真實感受到了現在她也是個金屋藏嬌的人了。
只是她金屋裡的這位「嬌」實在不是什麼聽話的人,還有可能藏不住會自己跑出來。
「誒,你剛才一個人喝紅酒呢,陳喋姐?」薛牧的聲音拉回陳喋思緒。
聞梁剛才喝的紅酒杯還擺在那。
「啊,嗯,我沒看到消息。」陳喋隨口應了。
幾人齊心協力,很快電磁爐就支起來,咕嚕咕嚕冒著熱氣,涮羊肉和肉丸紛紛下鍋。
「陳喋姐。」薛牧把涮羊肉拿出來,「你吃嗎?」
「你們先吃,我去趟臥室。」
陳喋悄咪咪溜回臥室,一進去就見聞梁臭著張臉,撈起她手腕反身壓到門板上。
「咚」一聲――
客廳幾人尋聲抬頭看過去:「剛才是不是響了聲?」
「是吧,可能有東西砸了吧?」
曾黎雅衝著臥室喊:「喋妹!沒事兒吧!?」
陳喋忙回:「沒事!」
聞梁站在她面前,挨得很近,居高臨下,輕輕眯了下眼:「剛跟你說快點,你就直接帶人進來開派對了?」
「他們直接衝進來了,我也不好再趕他們出去……」
陳喋抬手環過他脖子,踮著腳親了親他臉,服軟加上哄聞小朋友,「你在這乖乖待會兒好不好,或者先睡覺也可以。」
聞梁把她那點小心思摸的一清二楚:「真覺得我這麼好哄。」
陳喋又親了親他嘴唇,聲音黏黏糊糊:「那你要怎麼哄。」
話剛說完,聞梁的吻就落下來,不像她之前的那樣淺嘗輒止,一寸寸的深入,舌頭被纏著勾弄。
陳喋呼吸不吻,有點喘,腿還莫名地發軟,只好揪緊了聞梁衣服。
他倒是很自如,一手攬腰,另一隻手撩起她衣服往上,陳喋下意識便躲,溢出來一個聲:「……我馬上要出去了。」
「嗯。」他聲線發啞,動作不斷。
陳喋沒敢往下看,但餘光里也能看到下邊衣服上鼓起一團,印出五指動作的形狀。
他重新低下頭。
陳喋後背緊緊抵在門板上,還能聽到客廳大家說笑的聲音,空氣中還似乎隱約能聞到傳來的火鍋香味。
而在一牆之隔的地方,她和聞梁在接吻。
唇齒溢出些曖昧的響聲。
也不知過了多久,聞梁才終於鬆開她,陳喋眼眶都被他這半強制性的動作逼紅了。
聞梁捉弄完她,滿意看著她現在的樣子,心頭那點燥意退去不少,溫柔的吻了吻她眼睛:「十一點不結束我就出去。」
——
陳喋走出臥室,電磁爐里已經放滿了東西。
肉丸、豆腐、餃子一個個浮在湯麵上。
她們已經給她夾了一碗出來,陳喋最近瘦了兩斤,沒減肥壓力,不用刻意忍著不吃。
只不過全程吃的時候都在思考到底怎麼自然不被懷疑的在十一點之前結束這個火鍋趴。
時間越靠近,陳喋就越緊張。
想想也覺得恐怖,一群人吃火鍋吃的正嗨,突然從臥室出來一個陌生男人,哦不對,也不能算陌生男人,是網傳陳喋的緋聞前男友。
好在大家拍攝這么半個月來也都很累,吃完後沒再繼續下一項娛樂項目,幫陳喋一起整理好客廳後就紛紛道別走了。
正好接近十一點。
……
被這突兀的火鍋趴一鬧的後果便是第二天陳喋起床時差點以為自己的腿被生生截止了。
怎麼能這麼酸!!
而罪魁禍首還躺在身側,睡的一臉安詳。
因為需要化妝做頭髮,耗時很久,陳喋每天去劇組的時間都很早,基本上起來時聞梁都還在睡覺。
只不過今天,陳喋被他害的腿酸,便也不想讓聞梁好受。
坐在一旁裹著被子垂眼看了他一會兒,然後伸出手指,在聞梁嘴角戳出來一個人工酒窩。
聞梁五官都長得很好看,不算過分精緻,但每一寸都立體凌厲,像酒窩這樣的可愛裝備聞梁是沒有的。
現在被陳喋硬生生戳出一個來,還有些怪,不倫不類的。
陳喋端詳一番,忍不住笑出聲。
聞梁早就從陳喋坐起來時就已經醒了,只是一直沒睜開眼,便由著她往自己臉上一頓瞎戳,到後來才忍不住了。
又「嘖」了聲,閉著眼就精準的手臂橫過她小腹把人重新摟到被子裡,在她頭髮上親了下,嗓音喑啞:「幹嘛呢?」
「要起床去劇組了。」
他依舊摟著不鬆手,眉間微蹙:「那你戳我做什麼。」
陳喋鼓了股嘴:「我還不能戳你了?」
聞梁一笑,始終沒睜開眼,笑的也懶洋洋的,忽然說:「生日快樂,靈靈。」
陳喋一愣。
她對生日太沒有概念,昨天剛聽聞梁提及才想起,一醒來又忘了今天就是她生日。
「做夢都夢到在給你買禮物。」
陳喋不急著起來了,躺回去,枕在他手臂上,問:「那你夢到給我買什麼了?」
「戒指。」他說。
陳喋那顆心臟,突得一跳。
他聲音偏啞,透著鼻音,蠱惑道:「想要嗎?」
「你這人怎麼這樣,明明是我生日,你送我個禮物然後順便還把我弄到手了?」陳喋小聲辯駁,「你算盤打得倒挺好的。」
聞梁啞聲笑著,胸腔震動。
陳喋不想這麼早結婚倒也沒事,畢竟她現在這個狀態,剛剛才拍完一部劇,她又意料之外的有這麼多粉絲,突然結婚被爆出來可能會產生不好的影響。
但聞梁就想先把人套牢了再說。
他笑著,漫不經心:「那就隨便買一個給你戴著玩,以後再給你買新的。」
戒指都能被他說的跟玩具似的……
見她沒反應,聞梁這才睜開一點眼睛:「要嗎?」
陳喋臉有點燙。
雖然這場合不合適,聞梁臉沒洗牙沒刷的,但還是有點兒像求婚似的。
還是聞梁式的求婚。
陳喋都能想像了。
從兜里摸出一枚戒指,不說「嫁給我」,也沒有單膝跪地,抬著下巴,又酷又拽的把手往前一遞:「要嗎?」
……可她還是想要。
鑽石戒指。
還挺漂亮的啊……
她都從來沒有過。
要一個當首飾不過分吧!
「……要。」陳喋小聲說,又覺得不好意思,裝模作樣的補充道,「得漂亮點兒的,不要那張土裡土氣的樣式,就簡單又好看的。」
聞梁笑著答應:「行。」
——
陳喋去了劇組後,聞梁又睡了會兒便起床,先去公司把昨天剩下的一些工作都給處理完了,然後去了一家蛋糕店。
昨天趁陳喋那沒良心的在外邊火鍋趴的時候提前預約的,親手給她做個生日蛋糕。
預約的蛋糕師傅已經候著了,蛋糕還擺在架子上,剛打好的新鮮奶油也擺在一邊。
男人一走進充滿著奶香味的蛋糕房就挺格格不入的。
蛋糕師傅把他領到一邊介紹,旁邊角落處站著兩個女生,是這兒學烘焙的徒弟,正激動地手挽著手竊竊私語。
「好帥啊他!這是什麼反差萌啊!頭一回見穿西裝的男人來親自做蛋糕,男學生倒是挺多的。」
「他女朋友也太幸福了吧!這麼帥,還這麼用心!」
「而且啊,我覺得他長得有點兒像前段時間剛剛上過熱搜的那個叫聞梁的總裁的,追陳喋的那個帥哥。」
「我也覺得很像!!尤其是這個側臉線條!太優越了吧!什麼時候路邊的帥哥質量都這麼高了?」
「可惜這質量高的一個苦戀女明星,而這個都來給女朋友做蛋糕了,我倆什麼都沒有。」
……
聞梁倒沒覺得來給陳喋親手做蛋糕是件暖心又難得的事,無非是昨天陳喋提及了,他便過來做一個滿足她罷了。
只不過聞梁大概是天生對這種沒什麼天賦,奶油擠得一點兒不好看,做廢了好幾個蛋糕胚才終於勉強做出了一個還能看得過去的草莓塔蛋糕。
「灑點糖霜吧。」蛋糕師傅把糖霜袋子給他。
聞梁垂眸,似乎有片刻的怔神,不知道在想什麼,而後說:「不要糖霜。」
「灑上糖霜會比較好看。」不過蛋糕師傅也沒有再堅持,拿出另一盒彩色巧克力豆,「那放點兒這個吧。」
聞梁灑了幾顆巧克力豆。
蛋糕打包好,打上一個精緻的蝴蝶結。
聞梁拿著蛋糕回車上,安置到副駕上固定好,回去路上又停在一家卡地亞門口,給陳喋挑戒指。
「先生是選求婚戒指還是結婚戒指?」店員問。
聞梁:「生日禮物。」
「……」
有錢人的生日禮物,打擾了。
——
因為早上聞梁半睡半醒間跟她講的那些話,陳喋這一天拍攝間隙中都總想著這件事。
她前一天晚上還在跟聞梁說不要他以前那種很貴的禮物呢,嫌沒誠意。
結果早上就向他要了戒指。
哪有女生會主動向男生要戒指的……
都怪聞梁,要不是他給她挖坑,說什麼「要嗎」,她哪兒會要他的戒指。
而且不用想也知道,聞梁這人買的戒指肯定很大,完全是暴發戶氣息,也不知道會不會好看……
拍攝到中午,休息時間。
陳喋昨天晚上火鍋吃多了,到現在都沒覺得餓,隨便扒了一口盒飯便打算出去散散步。
外面吹過來的風都暖呼呼的。
陳喋拿著自己那個保溫杯,昨天泡了枸杞還沒洗過,她走到外面水池邊把杯子洗乾淨,手機震了下。
她把水杯放到一邊,拿出手機,是陳邵發來的信息。
[陳邵:生日快樂啊妹妹。]
今天還是陳舒媛的生日,陳邵大概也是從中才知道今天是她生日。
陳喋笑了笑,剛要回復時忽然從被人從後面捂住口鼻。
她原以為是劇組的朋友逗她玩,沒太在意,直到忽然嗅到一種異樣的味道,隨即便失去意識,腿一軟整個人栽下去。
——
聞梁挑了好一會兒,才終於挑定了一枚戒指。
經典四爪,簡單漂亮,切割的極其精緻。
聞梁刷了卡,把戒指拿出來,捏在指間,在店內燈光照耀下能看到折射出的光芒。
視線定了會兒,他又倏得淡笑一瞬。
幾乎能想像出陳喋收到戒指後那種驕矜又羞赧的表情。
與此同時,手機響起,正是陳喋打來的。
聞梁笑了笑,接起來:「餵?」
那頭是一個他完全陌生的聲音,男人的,帶著一腔不太好聽的方言普通話,幾乎能瞬間感覺到那是個粗人,咧著嘴:「喂,聞總?」
聞梁瞬間站直了,臉上的表情也跟著冷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