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是他先到場了,顧鈺鬆了口氣。Google搜索
他瞥了一眼利未安森,而後擋在利未安森面前,看向聯邦那邊的人。
「按照規定,在餐廳挑釁鬥毆,無論哪方都必須要關禁閉。」
顧鈺通過系統識別出幾人的編號跟名字,同時也將利未安森跟安德烈的名字也劃入了關禁閉的名單。
利未安森跟安德烈在顧鈺到來之後就不再開口,聽到關禁閉也沒有反駁,反而是聯邦那邊的人,對這個處罰不是很滿意。
有個人走出來,同顧鈺道,「我們怎麼能跟他們一樣呢?」
他瞥了一眼顧鈺的肩章,然後抗議起來,「長官你可不能因為同是帝國人就偏袒你們的人。」
顧鈺抬起頭,他笑了笑,笑裡帶了些疏離,「為什麼不能一樣?」
那人被這個問題問住,似乎是沒想到顧鈺會這麼反問,他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他們是S級,按照規定,處罰要比我們更重一些的。」
S級犯錯誤受到的處罰更重幾乎是每個人心照不宣的慣例了,就連S級自己都很少對這個提出抗議。
顧鈺頭也不抬,自顧自地打開系統,「可是為什麼呢?」
為什麼?
因為他們是S級。
因為S級控制不了自己,因為他們自控能力太差勁。
所以給予他們的處罰要更重,給予他們的疼痛要更痛,要讓他們牢牢記得,以免他們下次再犯。
就跟馴服一頭野獸一樣的手段。
顧鈺平靜地聽著那人說出來的理由,「可他們不是野獸。」
「不是野獸?」那人反問顧鈺。
他嗤笑一聲,而後抬手將自己頭上的帽子摘下來,緊緊攥在手裡,他走上前一步,居高臨下地看著顧鈺,「如果他們不是野獸的話,那他們是什麼?如果你說他們是人類,人類會這樣狂暴嗎?會這樣嗜血嗎?」
「如果他們不是野獸,那為什麼還要在跟他們出任務的時候提心弔膽的?你們帝國的軍人沒有死在他們手底下的嗎?如果不是有這些血的教訓,你們會將栓住S級的繩子系得這麼緊嗎?」
「而現在,你們正在一點點將以前浸染了血的繩子鬆開。」
他越說情緒越激動,說到最後幾乎是在衝著顧鈺嘶吼咆哮了。
「在我看來,他們根本沒有理性,他們就是野獸!」
同伴連忙拉著他,「陳利,冷靜一點,我們現在並不是敵人,是聯合軍隊,他們也不是來自黑市的S級,是跟我們一樣的軍人。」
顧鈺一步都沒有退,他安靜地聽完陳利的控訴,然後在他結束的時候開口了。
非常平靜地開口了,沒有一點憤怒,「利未安森,執行任務共一百八十二次,其中九十三次為前線任務,八十九次為救援任務,在黑市的地下拍賣場救出超過一千人。」
「安德烈,執行任務的檔案保密,目前正在前線服役,他剿滅的蟲族共計三千八百二十隻,其中A級蟲族兩百八十一隻,B級一千隻。」
顧鈺的眼神隨著他的話語越來越冷了,而餐廳之中引起的小小喧鬧已經吸引了大部分人的密切關注。
甚至已經有人舉起了手環開始對著他們錄像。
「而在以上這些任務之中,他們一次都沒有失控過,也沒有顯露出一點嗜血嗜殺的徵兆。」
「而我向你保證,在帝國軍隊之中的S級沒有一個S級是嗜殺的,他們手上沾染的鮮血絕大部分都是蟲族的。」
「包括在任務中,除了面對蟲族的時候,在對人類的任務之中,除了某些特例,每次都會讓他們活捉,沒有例外,我們對於這方面的規定堪稱嚴苛,甚至如果任務目標自殺也是
要算在他們頭上的。」
「因為只要他們顯露出那麼一點失控嗜殺的傾向,就會被立刻關押察看,在任務之中殺死與任務目標無關的人員也是不被允許的,哪怕那些人罪大惡極。」
「我們並沒有鬆開繩子。」
「而是恰恰相反。」顧鈺冷冷道,「我們為此將繩子拉得更緊了。」
他琥珀色的眼睛此時此刻沒有一點溫度,不再像是融入了陽光那樣溫暖了。
利未安森站在顧鈺身後,他看不到顧鈺的表情,只能聽見他的聲音。
「為了安全,所有能夠跟你們一起訓練,吃飯,能夠以一個平等的姿態參與進去這些對你們來說司空見慣的生活的S級,都被嚴密地監控著。」
「他們脖頸上的拘束器也都被我植入了緊急安全程序,只要出現一點危險的徵兆——這些徵兆就包括跟你們動手——程序就會立刻啟動,最高級別的程序會在一瞬間殺死他們。」
這是顧鈺提議的,他知道外面對於S級的歧視,要想消除這種歧視,就必須在一開始接觸的時候就建立起苛刻的制度,讓對S級的指責轉移到他身上。
「或許他們在接近血脈暴動的時候會失去理性,但是我覺得即使如此,他們所做的事情也比你們要理智得多。」
「因為我將會是束縛住他們的理性。」
顧鈺側過身,讓出自己身後的利未安森跟安德烈,他看著對面聯邦的軍人,一字一句地要求道,「接下來,請你們道歉,對我的屬下道歉。」
餐廳之內鴉雀無聲,半晌後,那人咬著牙,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來三個字,「對不起。」
顧鈺這才將視線移開,他點了點頭,「我不能替他們跟你說沒關係,因為要不要原諒你也是他們的事情。」
「另外,我在來的路上已經看過監控錄像了,我知道這一次是你們先挑釁的,按理來說你們受到的處罰應該更重,但是我會對S級的要求會更嚴格一點,所以也將他們一起處罰了,但是這並不意味著他們犯了錯。」
在開放這個讓S級融入的計劃之後,顧鈺就已經模擬出許多種可能了,包括S級們將要受到的責難與問題。
好在一切都已經準備好了,所以即使艱難,這個計劃也成功地邁出去了第一步。
……
事件發生跟結束其實花費的時間並不多,甚至有些人都還沒有吃完一頓飯,事情就已經被平息了。
顧鈺親自帶利未安森跟安德烈去的禁閉室。
在路上,他先誇了利未安森,「我看到了,是你阻止的安德烈動手,這很好。」
利未安森走在顧鈺身後一步的位置,他正在出神,聞言,回過神來,他有些不好意思,「這些話其實也沒什麼,是安德烈太衝動了。」
利未安森在過去聽到過的風涼話比這難聽得要多得多,他已經習慣並且善於應對這些藏在言語之下的惡意了。
「你說的對,安德烈太衝動了。」
顧鈺說著話,放慢腳步,他回頭看了一眼低著頭的安德烈,「在這之前我應該告訴過你,起了衝突之後不要動手吧?」
「植入緊急安全程序的時候我已經跟你們都講過好幾遍了,一旦你們動手拘束器就會立刻啟動,會讓你們很難受的。」
「對不起。」安德烈悶悶道歉,「是我的錯,我不應該這麼生氣的,應該冷靜下來,是我太衝動了。」
顧鈺嘆了口氣,他放輕了聲音,「你的錯並不是因為你生氣了,安德烈,每個人都會生氣的,我並不是要你們過於忍讓。」
「我只是要你們不要動手,遇到這種事情的時候也不能一直忍讓啊,要記得來跟我匯報,我會按照規定讓他們受到處分的。」
顧鈺還開了個玩笑,
「這樣的話,你們也不用跟著一起關禁閉了,這次就是讓你們長長記性,好記得以後早點跟我打報告。」
安德烈訥訥半晌,最終跟顧鈺道,「謝謝。」
他自然是知道顧鈺是為了他們好的。
很快,三人就到了禁閉室。
在進去之前,利未安森忽然回頭看向了顧鈺,「你之前說的那句話……」
顧鈺不解地歪了歪頭,「嗯?」
「就是那句,你會是我們的理性那一句。」
利未安森抿了抿唇,而後將視線落在了顧鈺的身上,「我會記得的。」
……
在餐廳錄像的那個是叫瑪麗,她是餐廳的工作人員,當時恰好是她值班結束的時候。
因為顧鈺的長相太合她心意了,所以忍不住拍了下來。
她在檢查過自己的錄像沒有拍到任何機密的東西的時候,毫不在意地將這段視頻取了個名字放上了自己的個人社交帳戶。
然後就睡覺去了。
於是,在網絡上。
一個名為「我會是他們的理性」的視頻悄然流傳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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