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樂爾回到家看到斯塔利像個沒事人一樣從房間中出來,還時不時打理著領口的衣物讓芙樂爾有些目瞪口呆。
「斯塔利,你和麗莎小姐是什麼關係?」
「她是我的上司,給我發工資的老闆。」
斯塔利看到芙樂爾提著的油紙袋順勢接過放在客廳的桌子上,換了大房子他們二人不用在去芙樂爾的房間吃飯了,斯塔利看著油紙袋內的洋蔥羊肉食慾也上來了。
「姐,你愣著做什麼,先吃飯吧。」
這頓飯很美味,如果芙樂爾不帶著奇怪的眼神打量著自己那就更好了。
「害,我可憐的弟弟,沒想到這么小就遭遇了職場潛規則,那位麗莎小姐果真不是省油的燈。」
芙樂爾心中如此想道。
這頓中午飯吃的很豐盛,以至於晚飯二人都沒有了要吃的想法,斯塔利也在午飯過後整理了自己的房間。這麼大的房屋,一樓歸自己,二樓歸芙樂爾,每層除了各自的房間和盥洗室以外還有著兩個空餘的房間,他們不需要廚房所以兩個房間暫時空置。
下午斯塔利前往學院退掉了學院的課程,斯塔利展示了自己審判之神教會的制服後校方幫他結了學業證書,不得不說在有了編制後辦事就是方便。
走在回家的路上斯塔利感到了一絲孤獨,在這個城市裡的一切熟悉又陌生,自己接受了四相鏡帶給自己的變化接受了潛移默化下自身地位的提升。自己和芙樂爾重新住進了大房子,好像未來的許多年都可以安穩的度過。
羅福的死亡沒有人在意,那些被四相鏡選中的人也沒有人在意,盧卡斯在得知自己如此信仰審判之神後對自己的敵視消失了大半。
這麼一想斯塔利回頭望向學院的位置,他想起了傑斯老師,讓事情變成這副模樣的男人。無拘無束,瀟灑隨性,雖然沒見到他有什么女伴,但這樣的人生讓自己有些羨慕。
中心街的建設還未完成,入住的居民都是從大城市轉來的有錢人或者教會人員,坐在街邊的長椅上發呆放空自己的大腦。
「斯塔利?」
抬起頭,出現在眼前的是一位黑髮灰眼的姑娘優娜,她的身邊沒有丹尼爾的身影,這位有些清冷的女孩指了指長椅的另一邊,斯塔利朝著一旁一挪優娜就坐在了另一側。
「你在苦惱嗎?」
斯塔利望著黃昏的太陽輕輕點頭,說起來優娜的年齡都要比自己大一點,若不是丹尼爾十分自來熟很容易讓優娜的位置顯得要小一輩。
「我還以為你真的很喜歡為審判之神教會做事,畢竟你的演講那麼熱情。」
「……」
優娜穿著一件大號風衣,現在的溫度已經有些轉涼了,街上的行人本就不多,更何況這裡還是中心街。
「我不太喜歡那裡,不知道你喜不喜歡。畢竟這裡的隊員即便是死了也沒什麼人在意,丹尼爾好久沒有和新成員那麼熱情了。」
「那你們留在這裡是為了工資嗎?」
優娜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灰色的雙眼中染上夕陽的紅霞,不知何時身旁出現了許多小貓,優娜從衣兜里找出了好幾個罐頭放在地上,許多小貓蜂擁而上,還有幾隻小貓好奇的靠近斯塔利身邊伸出頭嗅了嗅他的味道。
「我喜歡這些貓,以前丹尼爾也許老是想著去王都,現在也許是因為這個原因不著急走了吧。」
斯塔利伸出手指,幾隻小貓湊過來嗅了嗅,似乎是聞到了洋蔥羊肉的味道試著舔了舔。
「這裡是你經常餵它們的地方嗎?」
「嗯,有時候下雨的話就去前面的橋洞底下。」
斯塔利的視力很好,眼底閃過一絲金光,發現了漆黑的橋洞底下有幾個空掉的罐頭和箱子,說實話要是沒有優娜的提醒自己應該不會注意這些事情。
「我記得會有專門抓這些流浪貓的部門,你這樣定點投餵不會引起他們的注意嗎?」
因為流浪的野狗野貓在街頭掏垃圾,報社宣傳這些動物身上有著許多的細菌以及各種疾病,同時也催生出了很多抓捕這些流浪動物的工作人員。
「不會,這裡是審判之神教會的長街,離居民區有些距離,這裡的大部分貓都居住在橋洞和灌木叢里,每年冬天這裡都會凍死很多貓,最後被積雪掩埋或者被水流沖走。」
斯塔利摸了摸手邊小貓的下巴,那隻三花舒服的發出了呼嚕聲。
「那你要是走了,這些小貓應該會很傷心吧。」
「應該不會,這裡離學院還挺近的,等它們長大了就有力氣跑到學院那裡吧,來我這裡的都是小貓。」
「沒想到你還挺現實主義的嘛。那你投餵這些小貓是因為它們的可愛嗎?」
斯塔利手邊的貓咪跳下長椅擠入了罐頭大軍中,接著斯塔利補充說道:
「如果是我的話,我也許會考慮在自家養一隻,養一隻屬於自己的貓。」
「這也很不錯,但我應該不會養一隻屬於自己的貓。」
斯塔利這下有些好奇了,他能感受到或者用眼睛就能看出優娜對這些小貓的喜愛,為什麼優娜就沒有養一隻小貓的想法呢?
「為什麼呢?雖說養小貓確實會出現許多衛生問題,但是喜歡的話總會包容吧。」
「因為我們是擁有著超凡力量的人,信仰者,我尊敬和我同為救贖天使信仰的麗莎女士,但我也很害怕她。我們這條成神之路可以控制屍體或者其他東西,家裡的小貓下水道的老鼠都是可以被控制的存在,我怕我會有一天失去了初心將我的貓變成自己的傀儡。即使,我不一定能到那種高度。」
「是這樣嘛,但是現在戰爭才結束七年,還有很長的和平期不是嗎?也沒什麼大變故也不需要太想著變強…」
「斯塔利。」
小貓們見罐頭吃完了開始圍繞在他們身邊喵喵叫,斯塔利被優娜打斷,原本要說的話都咽了回去。
「我的哥哥已經不是我的哥哥了。」
「我和哥哥在一場超凡事件中失去了所有的親人,我躲在哥哥後面膽小的讓他承擔所有的壓力,但是直到我們有了姓氏信仰了審判之神開始一切都變了。」
「他還是丹尼爾,但是不再是為了復仇的哥哥,也不再是遇到問題就會有抱怨的哥哥。他變得不再有戾氣,開始尋求安穩更加的照顧自己。」
「我一開始覺得我的哥哥他變得好溫柔,雖然平時有些大大咧咧的沒有變,但他再也不會和自己提起當年的慘案,就像是全都忘記了一樣。」
優娜的眼淚划過臉頰,斯塔利有些驚訝,從另一隻口袋中拿出手帕遞到她面前。
「他信仰了審判之神,他忘了好多事情。丹尼爾告訴我,這也許就是獲得更強大力量的代價,同樣的,對於警員大隊的人員傷亡他開始變得冷淡,我好害怕我們會有一天變得不再是自己,只是個工具。」
優娜的雙眼與斯塔利對視,斯塔利從她的眼中看到了決然。
「我會變強的,變得和麗莎女士一樣強,我要保護丹尼爾。」
夕陽的餘暉漸漸消失,天空轉瞬間變得灰藍,小貓們紛紛離開只剩下坐在長椅上的二人。
優娜誠心的對斯塔利請求到:
「雖然我們會有很長一段時間都是同事,但如果你發現有一天沒有在這個時間段看到我,我想請你前往55號公寓看一看。」
夜色將至,斯塔利獨自一人坐在長椅上,迷茫,頹然等等的負面情緒圍繞在斯塔利周圍久久不散。
他的雙眼看著天上的繁星,希望星星可以告訴他自己怎麼了,回應他的只有草叢中的蟲鳴與冰冷的夜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