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樂爾在下午趕到了塔里克城,她一路上沒吃東西,在包廂睡著以後也冷靜了不少。
今天是周日,而且臨近晚飯的時間芙樂爾隨便找了家店簡單吃了口飯,就向著自家走去。
斯塔利是她唯一的家人,即便離家出走已經過去了十年芙樂爾也不曾忘記那場大火。
斯塔利,至少,能再一起好好談一談,親口聽一聽對自己的祝福。
13號公寓的院門打開,遠在虛無組織的麗莎變了臉色,潘多拉女士隱藏在黑布下的雙眼睜開,藍色的眼眸似乎是注視到了什麼雙手迅速結印,只見圓桌上的三人沒有任何變化。
「我們被禁錮住了,暫時無法脫離,邦德城的投影已經消失了,現在唯一能幫助斯塔利的只有小麗莎了。」
麗莎左手微微抬起,最後緩緩放下。
「沒辦法,我只在公寓內留下一隻手,現在只能靠你來再現場景了。」
潘多拉點了點頭,麗莎的絲線纏繞住潘多拉的左手,桌面上浮現出13號公寓的場景。
「芙樂爾!她怎麼會在這!馬修呢!他幹什麼吃的!」
潘多拉擺出噤聲手勢,麗莎乖乖閉嘴,隨即潘多拉回復到:
「記憶女神的注視,月母的注視,馬修的邦德城投影被暫時控制住,馬修本體在一天的時間內沒發現異常實屬正常。」
芙樂爾進入家門,掃視了一圈沒有發現斯塔利的身影,甚至可以說從自己離開的幾天裡一樓就沒有動過。
芙樂爾慢慢走向了二樓,一道身影正坐在二樓客廳的中央,他被綁在椅子上此刻也瞧見了上樓的人。
四目相對,芙樂爾的雙眼中閃過了驚恐!面前被綁在椅子上的人有著一頭金髮,與斯塔利相似但有些帶有皺紋的面孔,一雙與芙樂爾相似的藍色雙眼赫然是韋克萊姆-黃金!
「韋克萊姆!你為什麼在這裡!」
韋克萊姆看著自己的女兒眼中閃過疑惑,最終確認了芙樂爾的身份。
「芙樂爾?真是神奇,你不是已經在那場大火中燒死了嗎?」
韋克萊姆-黃金的大腦似乎是因為疼痛表情皺了皺。
芙樂爾顫抖著身體,對韋克萊姆的恨意從心中蔓延,韋克萊姆似乎是剛從昏迷狀態中醒來,還有些搞不清狀況。
「你tnn為什麼會出現在這!你不好好待在王都你來這裡幹什麼!」
韋克萊姆似乎是恢復了清醒,看著十年不見的女兒沒什麼感情,相反韋克萊姆只覺得有些怪異。
沒有回答芙樂爾的問題,韋克萊姆仔細打量著芙樂爾的樣子後臉上浮現了詭異的笑容。
「看樣子你從你的母親奧斯娜麗卡那裡獲得了月母的信仰吧,我一直很懷疑為什麼那裡沒有你們的屍骨。」
說罷韋克萊姆笑出聲來,逐漸變得瘋狂。
「那個賤人到死也沒有獲得月母的信仰,明明她的父母都是月母教會的高層她卻只想著唱歌!導致我沒辦法殺了她!」
說罷韋克萊姆話鋒一轉,面對芙樂爾的態度發生了大轉變。
「你做的好啊!芙樂爾!在戰爭開始的兩年前我就得到了消息,只要擊殺月母信徒就可以成為戰爭之神真正的高層。現在不一樣了,我學會了救贖天使的獻祭儀式,芙樂爾,身為罪人的你真是天大的禮物啊。」
芙樂爾的額頭青筋暴起,身後的影子化作觸手死死掐住韋克萊姆的脖子。
看到黑暗觸手的韋克萊姆更加興奮了,顧不得窒息感直接嘶啞著說起獻祭詞典。
「您是世間的唯一法則,您是安定的唯一真理,您是掌管和平的偉大正義!」
……
斯塔利與優娜吃完了三明治後,朝著自家公寓走去,麗莎的計劃中自己進入公寓後直接點爆煤氣燈管,只要優娜處於被欲望玫瑰影響的狀態下對你出手就可以達到朋友背叛的儀式效果。
優娜直勾勾的眼神里充滿了各種陰暗的情緒,斯塔利此時胸口有些發悶,他不知道自己突然是怎麼了,總覺得有一種十分噁心的感覺充斥了內心。
就在這時有一個活生生的手靠著手指的運動跑在路面上,沒錯,活生生的手。
斯塔利對這個手有印象,他俯下身將手掌托舉到手上,因為這隻手是麗莎女士扔向自己的手。
優娜此時的情緒慢慢收斂,她雖然不知道斯塔利為什麼這麼自然的接過了這隻手,但是一隻手在路面上跑,是個正常人都會覺得離譜吧。
這隻手擺出了四指併攏伸出食指的動作,斯塔利立馬意識到要寫字的意思,托起手的同時伸出手掌。
「快扔向馬修的位置!」
(其實沒有感嘆號)
二話不說,斯塔利轉身擺出了標準的投射姿勢,雙重力量強化,黃金眼的位置追蹤,再加上戰爭之神第一階梯信徒對身體的掌控力,他自信能扔的無比準確。
虛無組織的三人看向斯塔利的反應都不約而同的點了點頭,十分果斷。
看著將手扔向遠處的斯塔利,優娜心中一萬個問號,更讓優娜目瞪口呆的是,斯塔利竟指著優娜腋下的左輪手槍對著自己的左手喊到:
「朝我開槍!」
優娜愣愣的看著斯塔利,一時間沒有任何動作。
飛在半空中的手被一頂高高的禮帽穩穩接住,馬修作為螺旋天使信仰者立馬收到了潘多拉女士傳來的語音信息。
「一會,若是有什麼東西聯繫你不要猶豫,直接全力出手攻向13號公寓!現在立馬配合記憶的力量將13號公寓周圍陷入投影中!」
……
玻璃碎裂的聲音響起,芙樂爾回到了一樓的客廳,方才她掐死了韋克萊姆-黃金,自己腳下的灰白色光芒也包裹住了自己。
突然自己的腳下再次生成了灰白色的光芒,芙樂爾放開了自己的能力,張開的觸手瞬間爬到二樓,直接捅向韋克萊姆的嘴裡。
腳下的灰白色光芒慢慢減淡,芙樂爾被怒火沖刷大腦,一個用力就將韋克萊姆的頭擠爆。
玻璃碎裂聲再度響起,這一次二人都沒有猶豫,只要有人死亡就會觸發循環,是幻境!
芙樂爾的速度快不過韋克萊姆吟唱的速度,這種情況下他們不斷的陷入循環之中。芙樂爾對此沒有辦法,現在的情況對韋克萊姆有利,一旦循環結束獻祭成功,自己必然會死亡。
「碰!」
槍響打破了沉寂,斯塔利的左手被洞穿,此刻他使用著治療之光緩慢恢復自己的傷勢。
「優娜!跟著我!進入公寓之後立馬隱身!」
斯塔利拔腿就跑,優娜被斯塔利抓著手腕勉強的跟著,她意識到有大事發生了。
門沒有關,斯塔利一眼就看到了黑色的觸手下灰白色的光圈。
「優娜!等進入公寓後直接tnn獻祭我,保護我姐芙樂爾!」
斯塔利的聲音很大,抓著優娜的手放開,以最快的速度帶上封閉者手套,顧不得還未恢復的傷勢,進入公寓的一瞬間就開啟了封閉之力。
芙樂爾自然是看到了飛奔而來的斯塔利,剛想說些什麼卻發現自己什麼話都說不出來,因為優娜關門了。
「噓。」
斯塔利的噤聲手勢芙樂爾看懂了,緊隨其後的優娜進門後直接說出了讓芙樂爾頭皮發麻的台詞。
「您是世間的唯一法則,您是安定的唯一真理,您是掌管和平的偉大正義!」
為什麼你能說出台詞啊啊啊!
(因為獻祭的是斯塔利,位格比封閉手套高。)
斯塔利腳下的光圈升起,他上樓的瞬間無數的心思和疑問全都消失了,眼前是韋克萊姆,除了他還能是誰能讓芙樂爾陷入瘋狂。
「碰!碰!碰!」
兩槍雙腳,一槍打在了左耳。
痛苦釋放,韋克萊姆瞬間被大量的痛苦折磨到昏厥過去,看著腳下的光環包裹住自己斯塔利拿出了毒蘋果卡牌鎖定了樓下的優娜。
優娜的獻祭瞬間被打斷,連帶著大量的神性力量衝擊被反噬,暈厥了過去。
「對不起了,優娜。」
玻璃碎裂的聲音響起,這次他們回到了一樓大廳優娜關門的那一刻。
斯塔利迅速打開左輪,子彈回歸原位,又是輪迴幻境!
狼外婆卡牌,出手的一瞬間整張卡牌撕裂,化為了齏粉消失不見!
不僅如此斯塔利想到了一個嚴重的問題,狼外婆卡牌的這種情況不就是麗莎女士所說的同途徑壓制嗎?
這張卡牌的位格可是能逼退馬修的能力自戀者的束縛,在這裡連微弱的作用都發不出來。
顧不得已經跪下的優娜,金鵝卡牌召喚出來直接啟動,在腦海中陷入冷卻的金鵝卡牌意味著成功啟動。
芙樂爾腳下的光圈不見,意味著韋克萊姆的獻祭對象變成了自己!獻祭同一祭品的行為在儀式上不成立,怪不得麗莎女士要找螺旋天使信仰者的馬修,因為投影無法被獻祭。
韋克萊姆有神性力量獻祭?這很離譜,灰白色的光芒是救贖天使獻祭儀式的特點,這麼一來就說明在有什麼位格的污染侵蝕著這裡韋克萊姆就有了神性力量的聯繫,再加上韋克萊姆學會的獻祭話語,因此一遍遍輪迴在這場幻境內。
而這一切都是因為出現在這裡的芙樂爾,為什麼芙樂爾出現在了這裡?
斯塔利感受到了命運的力量。
解開封閉之力斯塔利對優娜說道:
「一會你看到芙樂爾腳下亮了,你就獻祭芙樂爾,沒有的話聽到槍響就獻祭我。」
說罷斯塔利轉身朝著樓上走去。
韋克萊姆,看著沒有陷入循環並且完好的斯塔利不可置信的瞪大雙眼。
斯塔利閉上雙眼,再次睜開雙眼時一雙黃金眼盯著眼前的韋克萊姆,嘴角不自覺的向上揚起,搬了一把椅子坐在了韋克萊姆對面。
「看到了嗎?這雙眼睛是不是很漂亮,只不過我不太喜歡。」
說罷再次變回了綠色的雙眼,面對許久不見的父親,斯塔利只覺得非常的可笑。
「你為什麼會有黃金眼!你明明是月母信徒的雜種!為什麼會有黃金眼!」
斯塔利的表情變得沉默,綠色的雙眼倒映著韋克萊姆憤怒至極的身影,韋克萊姆的聲音很大,斯塔利聽到後都沒了想要與韋克萊姆對話的心情。
「想得到黃金眼可太簡單了,你這麼多年還沒得到,可見你有多飛舞。」
韋克萊姆咬牙切齒,不過似乎是被黃金眼刺激到他想起什麼,韋克萊姆開始自顧自的說起話來。
「不對,我姓黃金,對啊,我姓黃金,我怎麼忘了這個姓氏。」
韋克萊姆的自言自語讓斯塔利意識到了不對,快速釋放了封閉之力。
天空之中頃刻間聚集了一層層雲霧,循環繼續,而這一次斯塔利終於明白了羅福-黃金口中所說的「資格」是什麼了。
斯塔利連忙跳出窗,在他的黃金眼下斯塔利看到了天空之中的黃金巨劍!
獻祭自身召喚出的黃金巨劍!
在這所公寓的位格下即便是韋克萊姆這樣的普通人也能完成大主教級的獻祭儀式。
「以身為劍,審判世間!」
奔向二樓,看著逐漸粉碎的韋克萊姆,他的雙眼變成了金黃色,就像是透過了天花板看到了天空中的巨劍。
槍聲不斷,即便是輪迴也無法阻止黃金巨劍的凝聚!
優娜因為被反噬的原因撐了一會就已經昏迷過去,芙樂爾站在窗外看著已經逐漸成型的巨劍愣在原地。
斯塔利的臉頰上冒出了冷汗,他拿出了最後的底牌,毒蘋果卡牌。
獻祭完成前,韋克萊姆死去,五成的概率他們就能活下去!
「嗚!嗚嗚嗚嗚嗚……」
天空中傳來了沉重的轟鳴聲,從天而下的一道小黑點以垂直的角度迅速靠近13號公寓!
斯塔利下意識後退,天花板直接被打穿,出現在斯塔利面前的是垂直的鐵道!
嗚嗚的轟鳴聲讓斯塔利意識到了蒸汽火車!
他衝下樓抱住優娜跳窗,順勢帶著芙樂爾迅速遠離!
黃金巨劍與鐵路的投影融合!天空之中黑色的蒸汽火車頭部直衝而下!火車頭內傑斯-格林身旁的魔鏡卡牌複製了黃金巨劍的威壓,只要蒸汽火車先在黃金巨劍前落下就可以代替黃金巨劍結束審判儀式!
黑色的蒸汽火車周圍散發著金色的光芒!巨劍已經開始降落,速度要比蒸汽火車還要快!
「靠你了!重力加速度!」
蒸汽火車的轟鳴聲達到了最高!傑斯拼命用能力維持著蒸汽火車的性能,保持著蒸汽火車與鐵軌之間的線路不偏移!
斯塔利感知到毒蘋果卡牌的警示,這就意味著自己等人來到了不會觸發循環的最邊緣。
蒸汽火車身影在巨劍面前就像是手指與腳掌的區別,卻帶著不輸於巨劍的氣勢帶著亮眼的火花體現著人類的力量!
「傑斯!這小子就是預言的最後一幕嗎?!」
馬修此刻正疲憊的坐在較遠的房頂上,他頭上的高頂禮帽上傳來了一隻手藉助螺旋天使信仰者力量發來的語音消息。
此刻的虛無組織,三人震驚的望著如此壯觀的一幕,潘多拉女士更是忍不住拿出玻璃碎片記錄起來,即便是活了這麼久他們都是第一次見蒸汽火車與黃金巨劍的賽跑!
火車頭內的傑斯-格林似乎是看到了那位和自己學生長的極為相似的男人,韋克萊姆,也就是自己的學生,未婚妻最恨的父親,他們不幸的源頭。
終究是因為自己才導致的如今的場面,自己輕視了神器的威力,被凌駕於命運之上的四相鏡玩弄於股掌之間。
既然這一切都是由自己開始,那麼就理應由自己結束!
要恨就恨我吧!
蒸汽火車的速度再次加快,與黃金巨劍的速度持平!以一個火車頭的距離保持著絕對的距離差距!傑斯的雙耳飈血,雙眼中充滿了血絲,身旁的魔鏡卡牌也同時瀕臨崩潰!
「嗚!嗚嗚嗚嗚……」
僅僅是一瞬間!蒸汽火車瞬間撞碎了韋克萊姆的身子!天空中的金色巨劍頃刻間消失,整片天空出現了一瞬間的暗淡,蒸汽火車投影消失不見,一道強勁的風波向四周襲來,斯塔利等人趴在地上被風波差點吹走。
直到一切恢復平靜,斯塔利這才和芙樂爾一起朝著13號公寓走去。
公寓內部混亂不堪,韋克雷姆的身影早已不在,狼外婆卡牌出現在了身邊,意味著循環已經結束。
韋克萊姆-黃金,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