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河鬆了一口氣,趕緊起身,開始在屋裡翻箱倒櫃,尋找爺爺可能留下的關於鬼媒的線索。
找了好一會兒,卻還是只找到了之前的那封信。
他無奈地拿起那封信,再次仔細端詳,希望能從中發現一些端倪。
可那封信除了開頭的幾句問候,其餘的內容似乎都與鬼媒之事毫無關聯。
寧河煩躁地抓了抓頭髮,「這可怎麼辦?三天時間一晃就過,李二爺肯定不會放過我的。」
就在他心亂如麻的時候,那封信的背面突然浮現出一些若隱若現的字跡。
寧河一驚,連忙湊到燈光下仔細查看。
只見那些字跡歪歪扭扭,像是匆忙之間寫下的,上面寫著:「孫廟村,找劉瞎子。」
寧河皺起眉頭,心裡琢磨著,這劉瞎子難道能幫自己解決眼前的難題?可孫廟村離這兒可不近,而且這劉瞎子究竟是何許人也?
第二天一早,寧河便帶了些乾糧和水,踏上了前往孫廟村的路途。
一路上並不順利,先是道路泥濘難行,寧河深一腳淺一腳地走著,好幾次都差點滑倒。
接著又遇到了一條湍急的小河,河上的橋不知為何斷了,寧河只好繞了一大段路,才找到一處淺灘,小心翼翼地趟了過去。
經過一番波折,寧河終於在中午時分趕到了孫廟村。
他向村民打聽劉瞎子的住處,村民們都用異樣的眼神看著他,然後給他指了指村子西南方向巷子裡的一間破舊小屋。
寧河來到小屋前,輕輕敲了敲門,門內傳來一個沙啞的聲音:「進來吧!」
寧河推開門,先是聞見一股濃烈刺鼻的霉味,接著抬頭再看,一個頭髮花白的老人正坐在桌前。
「您就是劉瞎子?」寧河小心翼翼地問道。
老人咧嘴一笑:「沒錯,就是我。找我這瞎老頭子有啥事啊?」
寧河連忙把自己的遭遇說了一遍。
劉瞎子聽完,哈哈大笑起來:「原來是老寧頭的孫子啊!我和你爺爺當年可是一起處理過不少麻煩事。
我這眼睛,就是因為識得天象的時候透露過多,遭到了反噬。不過也好,看不見這世間的紛紛擾擾,倒也清淨。」
寧河聽劉瞎子說話親切,心中的緊張也稍稍緩解了一些。
「那劉爺爺,您能幫幫我嗎?」寧河滿懷期待地看著劉瞎子。
劉瞎子摸了摸下巴,想了想說道:「小子,這忙我可以幫,但你得答應我一個條件。」
寧河連忙問道:「劉爺爺,您說,什麼條件?」
劉瞎子笑了笑說:「你先去跟著村子裡的媒婆學習怎樣說媒,明天上午再來找我。」
寧河心裡頭那是滿滿的疑惑,可思來想去,還是咬咬牙答應了下來。
他在村里兜兜轉轉,逢人就問,費了一番功夫才找上了王媒婆。
這王媒婆啊,在村里可是個大名鼎鼎的人物。
說來也奇怪,這王媒婆看著模樣像是個說話輕細細的主,可是誰知說起話來那嗓門又大又亮,就像敲鑼似的,能瞬間傳遍整個村子,想來天生就適合吃說媒這碗飯。
說來也巧,這王媒婆和劉瞎子認識,劉瞎子之前還幫她算過命,所以王媒婆也就應下了帶著寧河學學這說媒之道。
一路上,王媒婆那嘴就跟放炮似的,沒停過,還時不時地問寧河:「小伙子,有對象沒?」寧河只能紅著臉搖頭。
王媒婆帶著寧河到了村西去見男方。
這一看,寧河心裡直犯嘀咕,男方這條件可不咋樣啊。
接著又去了女方家裡,王媒婆立馬眉飛色舞地介紹起來:「這男方啊,性格沉穩得很,平時不主動開口說話,比較沉默,內向。
但是啊,人家可有運動天賦,身子骨結實著呢!」
可誰能想到,見了面之後這女方才發現,這男方實際上是個啞巴,還有暴力傾向。
女方知道後那是又哭又鬧,把王媒婆好一頓罵,王媒婆卻厚著臉皮說:「哎呀,這誰能想到嘛!」
王媒婆也不氣餒,很快又帶著寧河去了第二家。
這次的男方倒是能說話,可腿腳有點毛病。
王媒婆卻把這毛病說成是不愛運動:「姑娘啊,這男方那可是個安靜的主兒,就不愛到處跑,喜歡在家待著。」
但是又經過女方家庭多方打探才發現,男方是因為腿腳不便根本沒法出門。
接著是第三家,男方長得歪瓜裂棗,眼睛一大一小,嘴巴還歪向一邊。
王媒婆又有說辭:「妹子呀,這男的雖然長相普通,但是踏實肯干,還特別疼人。」
結果發現男方好吃懶做,啥活兒都不干,還對整天對著別人吆五喝六的。
經過這幾次,寧河算是看明白了王媒婆的套路,心裡暗暗發誓,以後可不能像她這樣說媒,不然得挨多少罵喲!
經過這幾次不靠譜的說媒經歷,寧河滿心迷茫又焦急,按照劉瞎子的要求完成說媒學習的任務後,第二天大清早便又跑到了劉瞎子那間的小屋。
寧河剛進屋,嘴都還沒張開呢,劉瞎子就先開口了:「嘿喲,小子,聽說了你的那幾次說媒的荒唐事兒,可真是逗死我啦!他以前可沒這麼不靠譜。」
寧河心裡直犯嘀咕:這劉瞎子眼睛都瞧不見,咋能知道自己經歷了啥?
劉瞎子似乎猜到他的心思,咧著嘴笑道:「小子,別小瞧我這瞎老頭,我眼雖不好使,但心裡跟明鏡兒似的。」
寧河半信半疑地點點頭,劉瞎子突然一拍大腿,興奮地說:「哈哈,小子,我還有一計!
今晚子時,你去村頭那棵據說能引鬼的老柳樹下待一晚上。和鬼聊聊天,說說媒,說不定能感應出和鬼媒有關的線索呢。」
寧河聽了,臉都嚇白了:「劉爺爺,這能行嗎?太危險啦!」
劉瞎子眨眨眼,緩慢地說:「怕啥,你這小子膽量這么小?放心去吧,有事兒爺給你兜著!」
寧河沒辦法,心裡那叫一個苦啊,直念叨著:「我這是倒了什麼大霉,攤上這事兒。」
可又沒別的法子,只好咬咬牙,硬著頭皮去試試。
當晚子時,夜色濃得像墨汁,天上連顆星星都沒有。
寧河哆哆嗦嗦、一步三回頭地朝著村頭那棵頗有些年頭的老柳樹挪去。
一路上,他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腦子裡不停地胡思亂想:「這要是真碰上惡鬼,我這條小命可就交代在這兒了。」
好不容易到了老柳樹下,剛站定不久,四周忽然陰風陣陣,吹得他渾身起雞皮疙瘩。
「媽呀,不會真這麼邪門吧!」寧河心裡暗暗叫苦。
就在這時,一個黑影「嗖」地一下冒了出來,定睛一看,好傢夥還真是個惡鬼。
這惡鬼長得那叫一個嚇人,臉綠得跟菠菜似的,眼珠子鼓得像要掉出來,舌頭耷拉老長,還不停地往下滴著黏糊糊的東西。
寧河嚇得兩腿發軟,差點就給跪了,結結巴巴地說:「鬼……鬼大哥,咱們有話好說,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