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大宅的一個內院的屋子裡,各處都是點著燭火。
屋子正中間一個八卦台上放著一張陰刻著繁複紋路的巨大四方桌。
躺在上面的王並手腳都被是被硬生生擰斷了的,滿臉血污。
王並已經是奄奄一息了,仿佛隨時都會去世一般。
王靄面色陰沉如水,憤怒幾乎要凝成實質。
握住拐杖的雙手,由於極力壓制憤怒而不斷顫抖。
走出了院子關上院門,王靄才是不再壓制,爆呵出聲。
「誰,是誰!查!現在就給我去查!就算是把天翻過來也要把這個人給我找出來。我要他挫骨揚灰。」
「咚!」
王靄雙手抬起拐杖重重的往地上一砸。
碩大的青石應聲碎成了好幾塊。
一股罡風以王靄為圓心散開,把不遠處園林中幾個花圃中的花全都攆倒了。
已經凌晨了,王家大廳里還是燈火通明。
幾個王家的長輩都已經到了。
「爺爺,您先消消氣,我已經都吩咐下去了,也已經聯繫過曲社長了,她今晚會連夜過來,並兒會沒事的。」
說話的是王並的親爹王志,兒子被折磨成那樣,他又怎麼可能不憤怒,不過在王靄面前還是不敢顯露出來。
「王四重呢!他人死哪去了!」
一巴掌扇飛王志遞過來的茶杯,王靄依舊是余怒未消。
茶杯在地上破碎的聲音也是讓在場所有人都是心中一跳。
這位王家的老祖宗還從來沒有這樣生氣過,大半夜把他們從天南海北都叫了回來。
王並作為整個王家的掌上明珠,被折磨成這樣,所有人自然都是極其憤怒的。
不過在這位老祖宗的怒火面前也是只好噤聲。
現在出了這種事情,已經不是打王家的臉了,而是把王家的臉按在地上摩擦了。
儼然已經是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了。
「四重到現在都還是聯繫不上,他那邊帶過去的幾十名異人包括王家養的那些也都全部一起失蹤,沒有半點消息。
他們最後去的地方是一個廢舊工廠,有戰鬥過的痕跡。
通過工廠周邊道路的監控來看,對方好像只有一個人。」
茶水被打翻,杯子碎了一地,王志也是不敢去收拾,只是出聲報告著現在查到的情況。
「還有,三重也失蹤了。」
一夜之間,王家的『小祖宗』被折磨的不成人形,王家的兩個直系杳無音信,王家家養的十數個異人一起失蹤。
這何止是把王家的臉按在地上摩擦,這簡直就是把王家的臉按在馬桶里摩擦!
聽完報告的王靄一言不發,臉色也是陰晴不定。
是誰,到底是誰!
一個人,對上幾十個異人,沒有一個能逃走?
當今天下公認的一絕頂張之維能做到嗎?
而且對方似乎是知道【八鬼生契】的存在。
所以是選擇先將並兒折磨成重殘才出致命手。
當年那個野茅山完陣之後當即就被他滅口了,還有誰會知道並兒身上有【八鬼生契】?
這些條件都很苛刻,王靄的腦海里篩選不出任何一個能夠滿足這些條件的人。
家裡有鬼?
王靄的思緒越飄越離譜,眉見烏雲密布。
抬頭冷眼掃過今天到場的所有王家直系?
王靄的眼神仿佛要吃人一般,雖然王靄已經一把年紀了,他們還也都是王靄的血親後輩,不過那些被王靄盯上的人都是感覺一陣頭皮發麻。
會是誰?當年家裡知道【八鬼生契】的人並不多。
「行了,除了王志,其他人都先下去吧,今天這裡的所有人暫時都不准離開大宅。」
王靄冷冰冰的對著眾人說道。
待眾人都離開之後,才是又對著王志吩咐道。
「聯繫一下呂家,問他們借一個人,今天在場的人都要受審!」
「爺爺,您懷疑是家裡人做的?」
聽到王靄的這個安排,王志也是不由得心中一驚,語氣中滿是不敢相信。
「把並兒折磨傷成這樣,對方明顯是知道並兒身上的【八鬼生契】的。
當年並兒身上的八鬼搬運契除了家裡人之外根本就沒人知道。」
[名刀不怕爆發傷害,就怕這種持續流血傷害!!!]
「可...」
「行了,你也先下去吧。」
待王志離開之後,王靄也是靠在椅子上,抬手捏著自己的眉心,露出一臉的疲態。
半晌之後才又拿出一個水晶球,盯著縈繞在裡面的一縷炁,目露凶光,恨意滔天。
...
見王志出來了,王並的母親柳嫻也是紅著眼睛迎了上去。
「並兒傷成這樣,你說那個曲彤社長真的能把並兒救回來嗎,她不就是一個報社的社長嗎?」
「你個婦道人家在胡說什麼,並兒肯定會沒事的。」
本來就憋了一肚子怒的王志聽到妻子的這一番喪氣言論,也是沒有忍住直接爆呵了出來。
見柳嫻紅腫的眼眶中又是淚水打轉,知道她也只是太過擔心王並,才又是柔聲安慰道。
「抱歉,我剛剛語氣重了。」
不過簡單安慰之後則也並沒有多說什麼。
兒子王並傷成那樣,其實他也不知道那個曲彤能不能把王並救活。
雖然先前見過曲彤用異能幫弟弟接上斷腳的神跡。
可是這次王並不止是碎了手腳,連著脊柱也被人打成了好幾段。
再加上本就身受重傷,也就是靠著【八鬼生契】才把一口氣吊到現在。
這樣的重傷,恐怕就算是能救活,以後也怕是要淪為廢人一個了。
想到這裡,王志的臉上也是不由得又陰鷙了幾分。
讓他知道了是誰把王並傷成這樣,他必然是要讓對方知道什麼叫做『死亡都是一種奢望』。
等妻子睡下之後,王志獨自來到房間外。
坐在沙發上手肘拄在膝蓋上,雙手捂著臉。
一則是在等曲彤那邊的結果,二則腦子裡還在搜索著到底會是誰做的這些事情。
不過他先等來的是電話鈴聲。
以為是有了什麼新的線索,王志一把抓過手機,看也沒看就直接把電話接通後舉到了耳朵邊。
「怎麼樣了,有什麼線索了嗎?」
電話的那一頭似乎是被王志這一問搞的有些懵逼了,支支吾吾的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