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章 凜冽

  2015年10月8號的早上8:45的農村，此時正是秋天，凜冽的寒風吹進小院中，小院中的孩子們穿著厚衣服互相打鬧玩耍。

  而一個名為許志強的小孩兒卻一個人蹲在角落，呆呆的看著院子裡的小朋友。

  從院子裡可以看到屋子裡有一些臨時搭起來的桌子板凳，想來這些小朋友應該在上補習班。

  就在此時一邊的兩個小朋友，一人拿著一包辣條津津有味的坐在椅子上吃著，沒過一會兒就吃完了，椅子下的水泥地上有著一些掉落的辣條。

  他在看到地上掉落的辣條，悄悄走過去，伸出小手撿了起來，沒有絲毫猶豫的就塞進了嘴裡。

  旁邊的小朋友看到他撿地上的東西吃頓時哄堂大笑，一個個的嘲笑，嘲諷他，屋裡的老師像是沒注意到似的，依舊在房間玩手機。

  聽到這些嘲笑嘲諷聲不知道該怎麼辦，但又沒想那麼多，傻笑著站了起來。

  四周的人其中有一位大一點的女生應該是旁邊那位男生的姐姐，交頭接耳的笑著他，哎，你說他竟然撿你的東西吃，是沒錢買嗎，說完又是一陣大笑。

  一直持續到上課的時間這樣的氛圍才停了下來，小朋友們紛紛衝進了屋子裡，坐在凳子上，抬頭看著老師。

  而自己也是自然而然的坐在了角落裡，抬頭看著老師。

  放學後，家長們站在門外接著孩子回家，陸陸續續的孩子們都被接走了，唯獨自己背著個破爛小書包走在回家的路上。

  背著書包走在路上，此時心中只想著回家，絲毫沒有想那麼多，只是在回家的路上路過村子裡的鄰居家總會被說上幾句。

  雖然沒有想那麼多，但心中不知為何總是在隱隱作痛，幸好過一會兒就好了，就這樣在嘲笑的氛圍中回到了家。

  伸手拿起鎖，推開鐵門走進家裡，回家後看到奶奶正在廚房裡煮著麵條，面無表情的走去洗手台洗手，伸手擰開水龍頭，接了一把水抹在臉上，就這樣洗了幾遍。

  關好水龍頭，甩了甩小手上的水，漫步走進屋裡寫作業。

  寫完作業後就走進了側屋，一進去就看到爺爺奶奶正在吃麵條，沒有說話，只是緩緩伸出手端起麵條走進自己的屋裡。

  把麵條放在桌上後，伸手拿起筷子一口一口的塞進自己的小嘴。

  吃到最後實在吃不下了，但麵條卻還有小半碗，不知該怎麼辦，眼中閃過了一絲驚恐，最後還是拿起碗走進側屋。

  爺爺奶奶正躺在床上看電視，開口奶聲奶氣的說道，我實在吃不下了。

  奶奶沒說什麼，讓我把碗放在一邊，而爺爺卻是大吼道，你知不知道你今天不吃這剩下的半碗，要浪費到多少糧食，要花多少錢，整天養著你，再說你都吃那麼多了，再把這剩下的半碗吃了也沒啥吧。

  不敢說話，端著碗顫抖著站在旁邊。

  爺爺又是大喊道，趕緊給我過來，坐那吃完，今天你要不吃完，你看我怎麼收拾你。

  強忍著眼中要滴落的淚珠，顫抖著身體端著碗坐在床邊，一口一口的吃著麵條，即使已經吃不下，肚子反胃，但依然咬牙往下咽。

  最終好不容易吃完了麵條，頭卻開始有些頭暈，眼睛忍不住要閉上，身體倒在地上，但還是強忍著裝作沒事，站起身。

  爺爺像是沒注意到似的，又是大喊道，今天這事別讓我碰到第二次，趕緊給我滾回去寫作業。

  忍著身體裡不舒服的感覺，緩緩走出側屋，小手扶著牆艱難的走回自己的屋裡。

  一回到自己的屋子，就把門關上了。

  背靠在門上，忍不住的要大聲哭泣，但依然強忍著只發出小聲的抽泣。

  淚水模糊了視線，心臟隱隱作痛，卻依然強忍著，兩隻小手放在地上不讓自己倒下，心中的痛苦無處發泄，獨自一人承受。

  過了一會兒感覺好了一些，就緩緩站起身裝作沒事人一樣，繼續坐在板凳上寫著作業。

  直到一小時後才終於寫完所有作業，身體像是累癱了一樣徑直倒在床上，不過這次沒有哭泣，只是緩緩閉上了眼，陷入了夢鄉。

  即使忘記掉了痛苦的回憶，但在某刻卻總能想起來，忘記只是暫時的掩埋，那些以往的痛苦像是深入骨髓、心臟、靈魂一樣銘記於其中。

  到了傍晚因為屋子裡沒有燈，所以只能摸著黑扶牆走出屋子，轉頭看向了那邊，戲曲的聲音從側屋傳了出來，時不時的燈光在那屋閃動。

  沒有想那麼多，沒有埋怨，心中亦沒有任何想法，有的僅是轉身摸黑扶著牆走進自己的屋子裡，躺在床上忍著飢餓閉上了雙眼。

  第二天循環往復的背著自己的破爛小書包，走在小班和補習班的路上。

  第二年自己五歲了，沒有豪華的生日，沒有樸素的蛋糕，就在自己生日的那天，自己卻不知道自己已經生日了，依然在自己的屋裡寫著作業。

  突然屋外傳來爺爺的大喊聲，聽到聲音後連忙從屋內跑了出來，走到爺爺面前。

  爺爺從口袋裡拿出了五毛錢，遞給了我並說道，你去那邊小賣部給我買個打火機。

  用小手伸手接過五毛錢，快馬加鞭的就走出了家門，一心想著去買打火機，沒有想那麼多其他的。

  到了小賣部後看著裡面琳琅滿目的零食，喉嚨不爭氣的動了動，從小手裡拿出五毛錢遞給老奶奶，奶聲奶氣的說道，我要一個打火機。

  老奶奶接過錢後轉身走進了後台，過了一會兒開口說道，這沒打火機了，你要不買個其他的。

  不懂得怎麼拒絕，心裡也清楚如果自己買了別的東西，回去後爺爺知道不但沒錢，還沒打火機，一定會罵自己，但還是終於忍不住指了指櫃檯上的糖，我要那個。

  老奶奶伸手拿起櫃檯上的糖，然後將他遞給我。

  伸手接過糖轉身走出了小賣部，害怕被發現，就把糖放進了自己的褲襠里，隨後跑回了家，跟爺爺說道沒有打火機了。

  這時爺爺應該記性不好，忘記找我要錢，於是說了幾句後就讓我繼續回屋寫作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