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邱聲晚還是安慰她,沒事,配合治療就會好起來。
李幼恩卻沒那麼樂觀。
她渾身都疼,連骨頭縫都是疼的。
每呼吸一下,五臟六腑都會跟著抽痛。
很痛苦。
可她只是默默的忍著,從頭到尾沒吭一聲。
第三天,邱聲晚也開始了高燒症狀,可能是身體素質好,她的情況比李幼恩要好不少,至少不至於躺著不能動彈。
但渾身的酸痛讓她還是很難熬。
偏偏這個時候明錦佑打視頻電話過來了。
為了讓自己狀態看起來好一點,邱聲晚洗了把冷水臉,好讓自己保持清醒。
接起前,還努力擠了個很甜的笑。
「明醫生,你怎麼還沒休息?」
邱聲晚主動問他。
「快了,你今天感覺怎麼樣?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沒有,就是有一點點發燒,其他都還好。」
視頻那頭的男人眼眸暗了暗。
邱聲晚有些緊張,主要是不太會撒謊。
哪怕隔著視頻,她都不敢對視,心虛的迴避他的眼神。
那頭響起明錦佑嘆息的聲音,「晚晚,我是醫生,望聞問切是基本功,你覺得你能瞞得過我?」
「……」
「是不是很難受?」他擔心的問。
「一點點。」
「晚晚,夫妻之間是不是應該坦誠相待?」明錦佑是真拿她沒辦法。
邱聲晚鼻尖有些酸,吸了吸之後,才委屈巴巴的說道,「是很難受,但能忍,唯一忍不了的是太想你。」
她眼眶紅紅的跟他說想他。
那一刻,他眼瞳濃烈深沉。
……
掛了電話,明錦佑收到容北發來的信息。
是最近兩個小時內,邱聲晚的身體狀況。
這是明錦佑要求的,讓容北每隔兩小時,就跟他報備一次邱聲晚的身體情況。
容北知道他擔心邱聲晚,完全不敢怠慢,定時定點的和他匯報。
而此時的明錦佑,並不在融城。
厲妄向他透露了厲望州的行蹤。
厲望州故意讓李幼恩把病毒帶給邱聲晚,目的就是為了拖住明錦佑,他順勢北上,聯絡新人脈。
厲老對厲妄並非全然信任,並沒把全部的名單告知厲妄,而是留了一手。
而他留的這一手,才是AL島在國內最關鍵的人脈。
也是沈從周苦苦找尋多年的名單。
是毒瘤,必須剷除,否則後患無窮。
明錦佑看著容北發來的報告單,神色又沉又冷。
病毒發展之快,超過他的預期。
AL島有個病毒庫,明錦佑是知道的。
那也是厲承天的秘密武器。
而他也是靠著這些秘密武器,獲利無數。
而眼下最重要的是弄清楚病毒的資料和組成,才能針對性的研發克制病毒的疫苗。
事關邱聲晚,他賭不起也輸不起,只能冒險。
B市夜風獵獵。
入了冬的北方,比南方要冷上許多。
古江開著車,厲望州坐在后座,正閉目養神。
突然一聲巨響,原本平穩行駛的車子突然一陣劇烈晃動。
古江嚇得死死把住方向盤,防止車子側翻。
可後面的車並不死心,加足了馬力,再次撞了上來。
又一聲巨響後,厲望州抓住了前方的椅子,表情玩味,「來得挺快。」
他從後視鏡里看到了明錦佑那輛銀頂邁巴赫。
相比起厲望州的興奮,古江是有些慌的,他問厲望州,「大公子,怎麼辦?明醫生這種不要命的撞法,肯定要出事的。」
「找個路口下高速。」厲望州沉冷吩咐。
古江遵從吩咐,在最近的路口下了高速。
車子剛過收費站,明錦佑第三次開著車子撞了上來。
這次連厲望州都咒罵出聲,「真是不要命了!」
認識明錦佑那麼久,他還從沒見過他如此瘋狂的樣子。
那個女人在他心裡,就那麼重要?
古江剛把車子停穩,明錦佑又一次撞上他們的車。
這次連古江都沒能倖免,額頭撞到車門,磕破一條口子,見了紅。
厲望州下車時,明錦佑已經下車並快步的走了過來,一把揪住厲望州的領子,「給我病毒資料!」
「急什麼?阿佑,我們這麼久沒見,我有好多話想跟你說呢。」厲望州不緊不慢的。
明錦佑抬手就給了他一拳,打得又狠又准。
厲望州生生挨了一拳,疼的齜牙咧嘴,「阿佑,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暴力了?」
明錦佑那一拳打得特別狠,厲望州口裡都是血。
古江見狀下意識的拔出腰間的槍,指著明錦佑。
厲望州卻命令他,「誰讓你拔槍的?忘了這是哪裡了?收起來!」
「可是……」
「我他媽讓你收起來!」厲望州踹了古江一腳。
古江雖有不服,也只能把傢伙收起來。
厲望州摸出煙,遞給明錦佑一支。
明錦佑不接。
他自顧自的點燃煙,升起的青煙瞬間被夜風撕碎。
「說吧,要怎麼才肯交出病毒的資料。」明錦佑平復心情後,儘可能的保持理智和他談判。
「什麼要求你都答應麼?」厲望州叼著煙問他。
「是。」
他回答得肯定,沒有片刻猶豫。
厲望州捏住打火機,金屬蓋彈起,扣上,再彈起。
一簇火苗閃爍,燒燎得他瞳孔泛起紅光。
「如果我要你廢掉自己的右手呢?」他的聲音響起,在寂靜的夜色里,格外清晰凜冽。
同是學醫之人,清楚的知道手對一個外科醫生的重要性。
手就是外科醫生的生命。
是比自己生命更重要更寶貴的東西。
他就不信,一個女人,能比他的手更重要!
明錦佑返回車內。
厲望州嘴角微微上揚,隱隱有一種勝利者的姿態看著明錦佑。
片刻後,他的笑容僵在了臉上。
明錦佑從車內取來了手術刀,當著厲望州的面,直接劃破自己的手腕。
手起刀落,又快又准。
厲望州嘴裡的煙掉落在地上,濺落一地的火星。
下一秒他嘶吼起來,「你瘋了嗎!」
血從明錦佑的右手手腕蜿蜒而下,滴落在地面。
明明風聲蕭蕭,可厲望州卻清晰聽見血液滴灑在地面的聲音。
每一下,都如同重拳,狠狠的打在他的心間。
「你真是瘋了!!!」他咬牙切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