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江就在一旁,默默的看著厲望州一口接著一口的給李幼恩用嘴對嘴的方式餵水。
其實……還有別的方式。
但他不敢說啊。
李幼恩是真渴了,喝完一整杯水,這才不一直要水喝。
厲望州摸了一下她的額頭。
體溫終於降了,身體正在不斷冒汗。
他取了毛巾給她擦拭額頭和脖頸間的汗水。
古江乾咳了一聲,鼓足勇氣開口,「大公子,厲老不是讓您趕緊回去嗎?」
兩天前,厲老親自打電話給厲望州,命令他即刻返回AL島。
沒說任何原因,只是下達命令。
厲望州也沒問。
古江以為他會即刻返程的,卻沒想他突然改變主意,又來了一趟融城。
還想方設法把李幼恩弄了出來。
說真的,古江有點看不太明白。
不過他習慣了,畢竟他也從沒看懂過大公子。
之所以選擇開口,主要還是為厲望州擔心。
畢竟他違抗了厲老的命令,這可是AL島的禁忌,大公子回去,肯定要被責罰的。
「那麼怕死的話,自己回去啊,我綁著你了?」厲望州不滿的開口。
古江頓時又不敢言語了。
耳畔得了清淨,厲望州這才繼續為李幼恩擦拭身上的汗水。
伸手解扣子時,他回頭對古江說了一句,「你出去。」
「啊?」
「滾出去!」
古江摸摸鼻子,悻悻的出了房間。
沒有了礙眼的古江,厲望州這才解開李幼恩身上的衣服,給她擦洗身體。
她太瘦了,胸前沒幾兩肉,全是排骨。
毫無美感可言。
厲望州皺著眉給她清洗,擦至腰部以下時,發現她來月事了。
他換了熱水,給她清洗乾淨後,為她換上乾淨的安睡褲。
剛給她整理好,古江敲門了,「大公子,普爾醫生到了。」
「讓他進來。」
「厲醫生。」普爾進來後,恭恭敬敬開口。
厲望州許久沒聽到這個稱呼了,一時間竟有些感慨。
普爾是他學醫時結交的師兄,是一位在醫學上頗有成就的醫者。
「普爾,好久不見。」厲望州起身和他握手。
打過招呼後,厲望州才說明找他來的用意。
普爾聽後滿臉的不敢置信,「你的意思是,你要把你的腎,換給她?」
「是的。」厲望州回答得很肯定,「我已經配型過了,很合適。」
普爾很費解,問他,「她是你愛人嗎?」
不然厲望州怎麼會願意把自己的腎捐贈給她。
厲望州並未回答他這個問題,只道,「別人來做這個手術我不放心,所以只能找你過來,手術室我已經準備好了,今晚就可以做了。」
「你真的不再考慮一下嗎?」普爾還想勸一勸他的。
可厲望州心意已決,「我趕時間,今晚就麻煩你了。」
古江也是這個時候才知道,厲望州請普爾來的用意。
他一臉的震驚,而且不理解。
甚至覺得大公子瘋了。
那可是腎!
是自己身體裡的器官!
說給就給了?
李幼恩的份量,什麼時候變得這麼重了?
古江想破腦袋都沒想明白,明明他天天二十四小時都跟著大公子,怎麼就沒看出來他們之間的關係變得不一樣了呢?
早知道當初就不救這女的了。
古江此刻懊惱不已,畢竟當初是他發現在海上漂流的李幼恩,並把她撈起來的。
「大公子……」
「閉嘴。」
古江只能閉嘴。
術後第二天,厲望州就登上了離開融城的私人飛機。
古江一路攙扶著他,登機前,他最後看了一眼融城的天。
多日的陰雲終於散了,整片大地終於重見陽光。
冬日的陽光並不熱烈,可厲望州卻覺得很溫暖。
「走吧。」厲望州感受了一下陽光的溫度,這才對古江說道。
古江將他扶到躺椅里躺下,又親自給他吸上全帶,蓋上毛毯,這才說到,「普爾醫生交代了,一定要注意傷口的清潔,能不動最好不動,至少得養半月。」
「放心吧,死不了。」厲望州扭頭看向飛機舷窗問古江,「明錦佑那邊怎麼樣了?」
「不太清楚,據說是出事了。」古江哪還有心思管其他人。
厲望州也懶得問了,閉上眼睛懶洋洋的開口,「我給你準備了一個新身份和一筆錢,中途轉機的時候,你就走吧。」
古江心裡一驚,「大公子……」
「別廢話,吵得我腦瓜子疼」厲望州喝止了他,「你不聽我的現在就滾下去。」
古江緊抿唇瓣,看著臉色蒼白的厲望州,心裡很複雜。
「我這趟回AL島,凶多吉少,就別跟著我了,餘生,替我好好活著吧。」厲望州感覺眼皮越來越沉重。
李幼恩,你也替我好好活著吧。
……
「邱小姐,您的蛋糕。」
黑天鵝蛋糕店裡,服務員將打包好的蛋糕遞過去。
「謝謝。」邱聲晚接過蛋糕後,和對方道謝後離開。
她坐上計程車,去往華寧墓園。
開車的是個女司機,不住的從後視鏡里打量她,後來實在忍不住,才小心開口問道,「您是小邱醫生嗎?」
「我是。」邱聲晚沖她笑了笑。
女司機驚喜不已,「您上車的時候我就注意到了,一直不敢認!主要是你比視頻里要漂亮!」
「你也看我視頻嗎?」邱聲晚和她攀談起來。
「我是第一批關注您的粉絲,那會兒你在高速路上救那個小男孩的時,我就在現場呢!後來你開通了媒體帳號,我第一時間就關注啦!而且我還要特別感謝您!您後來拍的視頻真的幫了我大忙!」
女司機很健談,快言快語的道,「前兩個月時,我外婆急性型更暈在家,我那會兒夜班,白天正好在家睡覺,聽到動靜後,嚇壞了,第一時間想到你科普的急救辦法,就用在我外婆身上了,成功挽救了我外婆的生命,送到醫院時,醫生都說多虧了我的急救,否則我外婆估計撐不到醫院接受治療,小邱醫生,您是我們一家的恩人!」
「能幫到你們就好,我也只是做了和我專業相關的事。」邱聲晚始終保持著溫和的笑容。
女司機看了看她手裡捧著的白菊花,怔了怔問,「您是去祭拜親人?」
「嗯。」邱聲晚低頭,理了理懷中捧著的白菊花,「去看我最親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