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家,可以隨意在我攝政王府的鋪子取東西是嗎?」
一個疑問,讓那管事的膝蓋一軟,「噗通」一聲,跪到了地上,「老奴知罪。」
姜雲初又抬頭看向了另外一個人,「這麼說來,那錦繡布莊的衣服和布料,消失了那麼多,也是曹家取走的?」
那個管事立刻知道了壓力,剛剛還不理解,那老頭怎麼那麼慫,居然給一個女人跪下了。
不過輪到他自己了,才突然意識到,在王妃的注視下,很難不慫啊!
「是曹家取走的,這麼多年來,曹家會不定時來鋪子裡取東西,王妃……」
姜雲初沒說話,只是冷笑一聲,那手指尖敲擊桌面的頻率,越來越慢了。
「嘭」突然,一個丫鬟手裡的端盤沒有端穩,那落地的聲音,讓屋子的所有管事,心中一跳。
而剛剛那說話的管事,也跪下了。
剛剛有多不屑,現在就有多打臉,有的時候,不怪自己骨頭軟,只是因為王妃氣勢太強了。
「咱們再來說說,首飾店。」姜雲初笑了笑,那笑容越是燦爛,可是那眼神,卻更加冷。
曹家,如同蛀蟲一般,吃著王府的肉,喝著王府的血,偏偏幫各方勢力安插人進來。
真的是,讓她大開眼界。
那個管事是個女人,一身利落的黑衣,整個人看上去帶著幾分爽朗,而且小丫鬟稟報,剛剛所有人都吐槽的時候,只有這個人,在一邊喝茶。
並沒有參與任何的討論,也沒有任何的情緒。
「首飾店的帳面乾淨,而且最近幾年的帳本,我都翻了翻,算是這些店鋪里,最乾淨的鋪子了。」
的確,最乾淨的鋪子,出自一個女人手,還是那麼多人,都看不起的女人手。
她有些意外。
要說這些鋪子裡,最值錢的鋪子無非就是首飾鋪子了,可偏偏這個管事有能力,不讓曹家插入首飾鋪子。
這……
就是她的手段。
也是姜雲初最為欣賞的地方。
「紫蘇,賞銀百兩。」姜雲初一開口,下面的管事們的瞳孔都放大了。
百兩賞銀,他們拼命五年,也攢不下這些銀子。
可王妃只是上嘴碰下嘴,直接就賞出去了,而且……還是一個女人!
「王妃,我們不服。」
有錢能使鬼推磨。
剛剛跪地下的那個人,立刻不樂意了。
「曹家是太妃娘娘的娘家,曹家拿走的東西,怎麼能算到我的頭上呢?」剛剛跪下的管事,一臉不服氣地問著。
只是……
姜雲初笑了笑,那笑意不達眼底,而現在他們的態度,不就是自己想要的嗎?
「哦?」
「曹家是太妃娘娘的娘家,可以隨意拿走店鋪的東西,姜家是我的娘家,是不是也可以隨意拿走鋪子裡的東西。」
「既然這樣,東西直接搬到這兩家就好了。」
……
她頓了頓,那彎彎的眉眼,突然凌厲起來。
「要你們何用?」
五個字!
那凌厲的聲音,帶著她上戰場的殺意,吃裡扒外的東西,是她最見不得的。
水至清則無魚,如果這個人不開口,她可以給他一次機會,但是……
呵!
真拿豆包不當乾糧啊!
「我……」那個管事還想辯解幾分。
可對於這樣的人,姜雲初已經徹底放棄了。
「雲管事,說說吧,為何曹家不拿你鋪子的東西。」姜雲初看向了那個女掌柜。
紫蘇怕王妃氣著,利落地倒了一杯茶,端了過來。
姜雲初看了她一眼,眼神沒有什麼變化,卻把茶杯接了過去。
輕輕地喝了一口,潤了潤嗓子,也就放到了一邊。
「回王妃,我的東家是攝政王府。」女子的聲音很好聽,好像帶著一股江南的呢喃軟語。
只是她的表情很淡,就算是賞銀百兩,她也沒有任何表情。
姜雲初想,這倒是一個有故事的人。
「你們聽到了?」姜雲初轉頭,看向了所有的管事。
「從今日起三天內,我要近三年各個鋪子所有的帳本。」
她看了看大家變化的表情,微微縮了一下的眼睛。
「真帳本也好,假帳本也罷,你給我送來了,我自會查,只要查出問題的鋪子,那就等著換人吧。」
下面那些管事,一個個不停地擦著汗。
「這幾個鋪子的帳本,就別拿出來丟人現眼了,假帳都不會做,用不用本王妃教教你們啊?」
說話的功夫,姜雲初一揮胳膊,把桌子上的帳本直接滑落到了地上,那一個個鋪子的名字,清晰可見。
這些帳本,都是他們今天帶來的……
而且王妃只是在談話的時候,翻了那麼幾下,就把壞帳都挑了出來……
這……真的是王妃自己看的嗎?
還是有別人查清楚來,王妃特意挑出來的?
可是不管是哪個,這個王妃,恐怕是不容小覷了。
「三天內,我要看到帳本,之前的壞帳,爛帳,死帳,我可以既往不咎。」
「水至清則無魚,但……」
她冷笑一聲,那聲音在這個安靜的屋裡,傳入了所有人的耳朵,心裡有鬼的人,不自覺的打了一個哆嗦。
「我可不希望你們掀了我的水。」
「對了,你結了工錢,以後不用再上工了。」姜雲初指了指地下跪著的人,也是那錦繡布莊的負責人。
「王妃,為什麼?」
那個管事一臉的不服氣,自己是讓曹家拿東西了,可是又不僅僅是他一個鋪子拿了,那麼多鋪子都拿了,為什麼獨獨開了自己?
姜雲初笑了笑,「為什麼?」
「當你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你就沒有資格在我攝政王府了。」
她從椅子上站起來,走了兩步,走到了這個管事的身邊。
「懂了嗎?」
三個字落,人已經走出了偏房。
而偏房的所有人,留下的只有一室的安靜。
「李管事,這可怎麼辦啊?」
「誰說不是呢,以前太妃娘娘都不看的啊。」
「唉,三天時間,我上哪弄帳本去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