鬧劇終將終止,時虛緩步上台,在踏入法陣的一瞬間,眼前的一切化為一片空白。
劇烈的空虛填滿了他的身體,這遠遠大於他的極限,一切都化為虛無。
1秒,2秒。
時間不斷划過,時虛沒有了任何的感知力,仿佛他自身就是這片虛無。
他沒有任何能證明時間的參照物。
過去了多久?
幾秒?幾分鐘?
幾小時?
還是幾天?
他現在的感覺十分奇妙,明明可以思考,卻什麼都感知不到,他仿佛只剩下一顆大腦,不斷的思考著,其餘的一切,都消散了。
時間一分一秒的經過,不,也或許從未流動。
時虛越來越空洞,孤獨和寂寞好似巨浪般不斷的沖刷著,沒有盡頭。
有人嗎?
老師,你在嗎?
說句話啊。
…………
不知過了多久,時虛的思維開始雜亂,劇烈的掙扎著,拼盡一切的想去沖刷孤獨,但也只是如同巨浪下的獨木舟,脆弱無比。
漸漸的他不再言語,他疲勞了,他疲倦了,思維上的麻木令他很少有所反應,似乎融入進了這片虛無。
他似乎明白了什麼,在思維的海洋中,不禁啞然失笑。
人在孤獨的時候,總想被注視到,怯懦的人,一直被動的等待,得到的不過是短暫的注視。
熱情的人,一開始受到無數人的喜愛,與注視,但長久之後,人們會厭煩,心生討厭。
孤獨永遠是存在的,只不過五官帶來的感受,能讓人體會到其他的歡樂,但一旦這些感受被剝奪,孤獨會瞬間衝垮人的內心。
而這些被衝垮的人,不是瘋了,就是入魔。
他們會擁有自己的觀點,自己的理解,他們或許不再害怕孤獨,品嘗其中滋味。但更多的是,更加害怕孤獨,從而不斷的尋求注視,但也因此換來更加的孤獨,變成痴傻的瘋子。
一時間,眼前的虛無凝聚成型,化為一片平坦的草地。
孤獨使人痛苦,痛苦使人蛻變,時虛獲得了兩雙眼睛。
一為苦。
二為孤。
草地化作虛影,法陣的符文出現在眼前,他的瞳孔右邊化作了淡灰色,金色的符文,在瞳孔中散發著光亮。
符文的樣式,是一個菱形,中間是一個殘破的心臟樣子。
心臟殘破不堪,卻被死死限制,他無法得到愛與治療,只能獨自體會苦楚。
左眼化為慘白色,上面一道道如鎖鏈般的黑色紋路散發著幽暗的光,壓在中心的瞳之上,好似將一切都封鎖,獨自體會虛無。
時虛像是從洪水中掙脫出來的人,疲憊又無力的跪倒在地上,雙手撐著地面大口的呼吸著。
外界的時間僅僅過去了一瞬,所有人都被他的動作嚇到。
「我去,這……腎虛了?」
「不是,我尋思著還沒過年啊?」
「你倆可滾犢子吧,希望社哥沒事。」
虛無息,
時不擾。
界之形,
物不該。
三生三世萬般罪,
早已虛無無本心。
萬道萬紋不可控,
命運不遇虛無人……
「這這這不對吧?」
「不是說好1~4個字嗎?」
「雖然字數跟強度無關。」
「但你這他媽很明顯不正常吧 !」
「外掛屆屆有,今年特別多。」
幾個人坐在遠處辦公室,透過玻璃看著下方的人群。
「老河,這個學生,所測試出的……貌似他的能力無關。」
被提問的人名叫河吳,是這個學校(清游高中)的校長,他沉默一會兒,回答道。
「嗯,比起能力……更像告知和預言。」
問出問題的人叫匯海,吳慧大學的校長。
他與河吳是好友,在他們身旁,還有三男兩女,同樣是各個大學的校長,此次前來清游招取學生,清游是天懸省最強大的高中,天賦異稟之人相對較多,所以這些大學的校長親自前來。
「真是有趣,這一屆的學生,好玩多了。」
一個身高較矮的女性一手搭在玻璃旁的欄杆上(這塊兒玻璃上安裝了防護罩,為防止損壞,設有欄杆),另一隻手撐在欄杆上托著下巴,一雙粉紅的眼睛注視著時虛,嘴角露出微笑,心中喃喃道。
「那麼,遊戲開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