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7章 拜將
「那一座座石台上有秘紋圖的痕跡？」
「有的，主人，鐫刻在石台平面的地磚上，連貫成一片，偶爾閃爍幽光，功效未知。」
「好，那就去看看，『秘紋圖流』的上限還是很高的，值得鑽研。」
黑霧騰起，搖身一變，姜哲就換了一副姿態。
由地球青年模樣，化作近十米高的四眼四臂鱗甲巨人形象，身上的黑晶戰甲化作幽黑鐵甲，戰甲表面有一道道熾紅紋路，仿若有岩漿在溝壑里流淌。
腰後懸掛的紫玉印璽，化作一半米高的紅皮葫蘆，葫口朝下，傾斜倒懸著。
原本背在身後，珠光寶氣的混元傘收了起來，因為人人皆知那是人族靈魂大師-雷帝的招牌。
北囚獄主+至強至寶·雷帝印，降臨！
唰！
飛身托跡！
眾所周知，人類雷帝和北囚獄主交好，兩人共同探索了某一處遠古遺蹟，獲得了某種近似【域】的秘法，他們的瞬移無法被限制。
在完全禁絕空間波動，無法進行瞬移的風雷台界域內，姜哲橫跨近千光年的距離，身形突然出現在一座直徑上千萬公里的巨大石台上。
毫無徵兆降臨的不速之客，吸引來周圍一眾宇宙之主的目光。
風雷台下方的雷域以及上方的風域，在遠古文明鼎盛時，在無數輪迴時代以來，不知隕落了多少強者，數不清的珍奇至寶落入其中，被掩藏起來。
隨著狂風捲動、雷潮湧動，零星幾件被從風域、雷域核心處帶出來，成了中間石台上的靜候者的機緣。
因此，在宇宙舟中，「風雷台」也是大熱的區域，無數宇宙之主乃至宇宙最強者，都願意在此枯坐上億乃至十數億紀元。
姜哲憑著直覺，首先偏頭望向一座座石台上威壓最強盛的一位。
她有著姣好的女性面容，雙眸神采妖異，兩側眼角有秘紋構成的暗紅眼影，額頭生有如「火」字上半部分排列的三枚豎眼，緊閉著，僅顯露出三道深刻的劃痕。
她是人身，遍布鳥羽，一雙尖爪猙獰的鷹腿，取代雙臂的是一雙暗紅羽翼，其上黑霧騰騰，盡顯邪異猙獰。
『第二輪迴時代，七階獨行宇宙最強者，五霄大聖。』
『到了真神，啥怪稱號都有，真主、島主、盟主、魔主、星主、魔神、祖神、創始者、始祖……這又多出來一位『大聖』，等以後我一定給我的鵬魔王分身起個『混天大聖』的名頭。』
姜哲心裡腹誹著。
除了五宵大聖這一位七階真神，風雷台上的異族們就再沒有值得關注的，姜哲草草掃視一圈，就收回了目光，專註腳下踩著的地磚。
一塊塊堪比行星大小的地磚上，滿是斑駁的痕跡，是歲月侵蝕導致的？
不，經姜哲觀察後發現，所有地磚材質特殊，就連真神都無法在上面留下痕跡，無數輪迴時代的歲月亦不行。
所有斑駁的印痕，都是極其自然的秘紋，彼此連貫起來，構成一巨幅秘紋圖，偶爾幽光在印痕中流過，潛藏著未被激活的不知名偉力。
「這幅秘紋圖有點意思，但和『獸神之道』什麼的，沒有關聯……石台鐫刻上秘紋圖後，就像被煉成了一件至寶，激發後貌似會展現出獨特效果。」
「宇宙舟是從起源大陸來的，上面的任意一座設施蘊含的玄奧，都遠超我們這些『土著』在真神階段能理解的……參悟它，與參悟至強至寶上的秘紋圖效果相同……不，應該說前者的效果更強，能增加我在『秘紋圖流』的積累，觸類旁通。」
「安娜，能將之整幅拓印到虛擬宇宙中嗎？它是靜止的。」
獸神台上的「雷時·金字塔」就無法拓印，因為其是不斷變動的，玄奧捉摸不定。
幾息後，意識中傳來奧莉安娜的答覆。
「主人，拓印不了。」
「嗯？」姜哲詫異。
「主人，虛擬宇宙是十階秘法，整套秘法的玄奧恐怕都比不了這幅秘紋圖……在您的分寶崖里關著的虛真魔神，他的幻境號稱能幫人悟道。傳的神乎其神，但您是明白的，非是虛真魔神理解的道，他所締造的幻境都無法悟出。」
姜哲恍然，記起了原時間線上的一處細節。
羅峰和坐山客發現的宇宙舟某一位乘員的傳承，那一幅立體的秘紋圖，也只是留下一具神力化身參悟，而不是拓印進虛擬宇宙里。
「這……麻煩了，難道我要留一具神力化身在這裡？這完全不可行。」
姜哲抬頭環顧了一圈周圍的環境，修行《罪孽之章》納引秘術帶來的獨特天賦，令他能清晰感知到周圍一位位宇宙之主滿滿的惡意。
神力化身只有意識，沒有戰力，在群狼環伺的情況下，不會存在太久的。
「您要留一個『血神子』在這裡。」
雖如此說著，但奧莉安娜並不看好這一選擇。
「一具不裝備至寶的血神子分身，在不考慮意志衝擊的情況下，撐死只能發揮出近四階的戰力，顯然也並不保險，難以保證他長久存在，幫您參悟石台上的秘紋圖。」
姜哲咋咋舌，道：「只能我留在這裡一段時間吧，爭取在這幅秘紋圖上收穫更多，反正也沒有什麼急著要去完成的事。」
「秘紋圖流派，觀察越多的秘紋圖，研究越多，突破的可能性更大……如今鵬魔分身正在『獸神台』上創法，我正需要沉澱一陣子。」
說罷，讓附在體表的奧莉安娜警戒，姜哲投入對地磚上秘紋圖的參悟中。
……
「瞬移？這是誰？好陌生，原始宇宙的新晉宇宙之主嗎？」
「他？你不認識了？他是北囚獄主，一個聲名狼藉、囂張跋扈的傢伙，銷聲匿跡很久了，都以為他死在哪個犄角旮旯了。近兩紀元才重新有了活動，前陣子在原始宇宙名聲大噪了一把……」
「什麼？你說他探索了某個遠古文明遺蹟，收穫不菲？換了巔峰至寶宮殿、領域，學會了類似【域】的瞬移秘法，而且極有可能人類族群掌握的戰力增幅秘法他也會？」
「沒錯，北囚獄主和原始宇宙各方勢力都交惡，對人類族群也並不親近，唯獨和雷帝、無限主宰兩人相交甚篤，他們仨曾一起在蟲族疆域大鬧過……據說，就是他們仨一起探索的遠古文明遺蹟，收穫了諸多秘法與秘寶。」
「哪裡的遠古文明遺蹟，怎么半點風聲都沒聽到？」
「不清楚，有說是在原始宇宙里的，也有說是在傾峰界的。」
「笑話！原始宇宙破滅後，什麼都沒了，裡面怎麼會有遠古文明遺藏存留？後面的傾峰界是怎麼回事？緣何做出這一猜測？」
「鴻盟一直在傾峰界探索、經營，不久前人類族群全體撤出，鴻盟異族成員們的利益得不到保證，也漸漸跟著撤出傾峰界，隨同人類轉戰宇宙舟，這還不夠做證據嗎？……我和你說，以後少去傾峰界探險吧，有知情者傳出消息，人族雖然在傾峰界收穫不菲，但也見到了大恐怖，才不敢再次踏足傾峰界。」
「大恐怖？你在開玩笑吧？」
「唉，你不懂，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話說，裡面若是還有大機緣，有好處，人類族群至於放棄自己無數紀元的辛苦經營？」
「……」
「不聊那些無法證實的……諸位，你們對北囚獄主不感興趣嗎？他以前就是二階、三階的實力，現在估計全靠巔峰至寶撐起的戰力，虛浮的不行，要不要干一票大的？」
「你看上了他的巔峰至寶宮殿、領域？」
「呵呵，巔峰至寶，誰不喜歡呢？」
「不行，做不成，他能不受限制的瞬移，想殺掉他極難。」
「事在人為，謀劃謀劃，萬一成了呢？」
「……」
關於遠古文明傳承、傾峰界隱秘等傳聞，都是人類族群傳播出去的，混淆視聽。
******
某一刻，姜哲從參悟狀態中脫離。
摸摸下巴，神色古怪。
身形一閃到高空上，俯瞰一整幅斑駁的秘紋圖。
「主人，小心，莫要再往高處去了，即使身著至強至寶戰甲，若是被捲入風域的風眼中，必不可能有生還的機會。」
「嗯，放心，我心裡有數。」
應了一句後，姜哲繼續俯瞰整幅秘紋圖。
由片面到整體後，姜哲看見了無數微型秘紋圖，它們彼此勾連在一起，形成一個整體，就像——
就像一個個基本粒子，構成了生靈，構成了行星、恆星……構成了整座宇宙。
偉岸，浩瀚，晦澀，玄奧無窮。
「金木水火土風雷光？時空？融合法則？」
「不，都不是，我看不出任何額外的法則痕跡……不，不，或者說，所有的法則，我都在這裡面看到了……它是一，也是萬……它是這世間的真理，是修行之路的唯一答案……」
聽著自家主人的癲狂囈語，奧莉安娜心裡咯噔一下。
完，完蛋了。
有時候悟性太高也不是好事……
好消息，別人沒看懂的秘紋圖，自己主人看懂了，有所心得。
壞消息，看的太懂了，陷進去了，能發出如此狂言必然是走了歧路，理解跑偏了。
正當奧莉安娜準備喚醒姜哲的意識時。
姜哲晃晃腦袋，自己掙脫了剛剛那種癲狂的狀態，喘了兩口粗氣。
「過於深奧了，竟然引得我不知不覺深陷其中，還險些走上歧路……但這也是好事，這代表我看懂了，真的入門了。」
「它，這幅秘紋圖，是一面『鏡子』。」
奧莉安娜疑惑不解，「鏡子？」
「對，我十分肯定，它在激活後應該是有記錄、復現這種類型的效果，我看出了它的包羅萬象之態。」
「它是一，也是萬？」奧莉安娜揭了自家主人的傷疤。
「哈哈，別提了，都說是看錯了。」姜哲訕訕笑著，擺了擺手，強行挽尊，「不過也沒問題嘛，一面鏡子，是不是『既是一，也是萬』？」
「鏡子？」奧莉安娜記性很好，想起了自家主人曾入手的一份機緣，「主人，坐山客……」
同一時間，姜哲也是恍然，幾乎與奧莉安娜異口同聲。
「妖鏡之主！」
能俘虜虛真魔神，給予蟲族、妖族、機械族三族重創，多虧了這位背叛鴻盟的宇宙之主。
他的最終下場，被姜哲奴役，榨乾神國本源，然後軀體送去「界」中，煉成了一件白骨圓鏡的器胚，不過只是孕養著，尚未在鏡子至寶里鐫刻秘紋圖。
奧莉安娜口中所謂的機緣，就是適配白骨圓鏡器胚的秘紋圖……來源於，坐山客！
「坐山客是真看重我，向他請教一下煉寶的知識，直接給我規劃了七幅秘紋圖，只要白骨圓鏡的材質跟得上，全部鐫刻進去後，就是一件能爆發十階威能的至強至寶。」
「坐山客給的七幅秘紋圖都只有一個功效，和石台上的秘紋圖非常像，前者也許能算是後者的簡化版？」
「畢竟，它們的效果都是記錄、復刻、重現……這一類。」
想把妖鏡之主煉成至寶，功效自然要與妖鏡之主生前掌握的能力相匹配。
從其身上選取的特性，就是其獨一無二的天賦秘法——【映照】。
現在回想起來，姜哲都覺得【映照】這一天賦秘法足夠驚艷。
當時居然復刻出了一尊與他擁有同等神體素質的傀儡。
關於至寶煉成——
坐山客給他講述過，白骨圓鏡至寶成型後，功效大概是——記錄對手的攻擊，然後復現出來，還回去；或者從鏡面里拉出被映照者的鏡像體。
復現的攻擊，復刻的鏡像體，能保留本尊幾成實力，則不好說，要看至寶的品階、煉製手法等因素。
想想手裡掌握的從四階到十階的七幅秘紋圖，再看看下方石台上深奧不可測的巨幅秘紋圖，姜哲腦洞大開。
「最強秘法提升到最強融合秘法，是將一式最強秘法不斷疊加，量變達成質變……」
「疊加？」
「假若換成同類型的『記錄-復現』，又是怎樣的光景？以這種另闢蹊徑的手段創造秘法，是否有搞頭？」
姜哲越想越激動，決定試一試。
將雷時融合法則秘紋圖與自己手裡的「記錄-復現」功效的秘紋圖相結合。
想做就做。
兩套秘紋圖對比參照，由淺入深的參悟。
……
獸神台上。
鵬魔姜哲突然從思索中抽離，抬頭看向虛空中盤臥假寐的大貓。
「貓大人？」
「嗯？」
「貓大人，您知不知道宇宙舟中有一處被稱為『風雷台』的區域？那裡有什麼奧秘？」
「什麼『風雷台』？」
「就是上方是風域，下方是雷域，中間有無數被鎖鏈串聯起的石台，石台上鐫刻著『記錄-復現』效果的巨幅秘紋圖？」
大貓猛地睜眼，瞳孔豎成一條縫，「那秘紋圖的功效，你自己悟出來的？」
「是我自己悟出來的，我想再參透一些玄奧，將之融合進現在所創的秘法里。」
「有意思，有意思，伱這種傢伙，可真是罕見啊。」
大貓爬起來，踩著虛空來回踱步，視線一直盯著姜哲，上下左右的打量，像是在看一件稀世珍寶。
幾圈之後，就又臥下假寐，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貓大人？您還沒告訴我，那處設施的功效呢。」
「那叫『拜將台』，宇宙舟鼎盛時，船員們在台上與留下記錄的鏡像體切磋，展現自身潛力，希冀獲得更好的培養。」
鵬魔姜哲心中一動，「貓大人，那『拜將台』還能啟動嗎？」
閉眼假寐的虛幻大貓輕哂一聲，「呵，你還想挑戰曾經的吳國英豪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