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1章 悟性
碩大似恆星般的天體崩解，伏靈珠化作巴掌大，落入白袍青年手裡，遞到姜哲面前。
姜哲接過，問道：「我能先離開，把寶物送到本尊身邊嗎？」
「可。」
白袍青年揮手，一輪銀色旋渦在姜哲身前幾步遠的位置顯現。
一尊血神子分身出現在金翅金羽的鳥人身旁，接過伏靈珠，跨入銀色旋渦中，消失不見。
「分身？不，是化身？」
短短几瞬的光景，白袍青年仿佛看出些端倪，微蹙著眉頭。
剛要定睛細細端詳，血神子就已經跨入了旋渦通道，身形一瞬，出現在裂谷外。
而後，仿佛是怕他反悔一般，直接發動了超遠距離瞬移，疑似離開了流重山範圍，無法再被他感知到。
「你這——」
白袍青年一愕，嘴角扯動兩下，乾巴巴誇了一句。
「瞬移秘術很強，在禁絕空間波動的區域都能無礙瞬移。」
無奈笑笑後，白袍青年問姜哲：「這下你該踏實了吧？你還留一尊分身在這裡，有什麼打算？」
姜哲坦然道：「我想了解下一階段的考核，流重山的傳承，如果有機會，我並不想錯過……如果最後我夠資格繼承流重山的衣缽，上界殘留的因果，我悉數接下。另外，你若是還有什麼額外的要求，請現在提出來。」
「啊？哈哈哈……」白袍青年搖頭笑了，「因果？仇怨？先輩們在大難之下，已經一死了之，因果皆消；剩下的，憑什麼要你這個沒見過流重山輝煌的後輩擔著？我欲尋一傳承者，可不是讓你去報仇的。流重山能起勢，皆因一位偉大存在賜下的秘術，我單純只是不想那份秘術蒙塵而已。」
姜哲狐疑，「就這麼簡單？」
白袍青年點頭，「就這麼簡單。」
姜哲不自然的輕蹙眉頭：「流前輩，要不你還是告訴我，流重山是怎麼落得如此下場的吧？若是說不出口，就記錄在一塊傳承晶石里，待我闖過輪迴再看……畢竟，你應該也是修靈魂的，懂得心境通達的重要性。拿了你的好處，不給你辦事，我心裡不踏實。」
「哈，你倒是個實誠人。」白袍青年啞然失笑，卻還是搖頭拒絕：「別以為這傳承你就穩拿了，大意了，說不得你就真去輪迴了。」
「小友，你根基渾厚，資質逆天，太令我滿意了，唯有你才配得上我流重山的傳承，你全力以赴完成考核，就是對我最大的回報了。」
「那份秘術，我不想讓它蒙塵，更不想讓它蒙羞。」
姜哲點點頭，沒再多說，轉而道：「流前輩，能說說下一階段的考核內容嗎？」
白袍青年不復嬉笑之色，嚴肅起來。
「裂谷中的山霧、石壁，是一次篩選，走入岩洞中的才夠資格接受考核，角逐傳承歸屬；
第一輪考核是考察戰力，正常為三重，你足夠特殊，我見獵心喜，才多設了兩重，共五重；
第二輪考核是考察悟性，你在法則之主階段創出八階真神秘法，屬實驚艷，但我也要對你的悟性強度有一個準確界定。
第三輪考核則需要我催動流重山的殘餘力量，解釋起來很麻煩，等你過了第二輪考核再說。」
隨即，抬手一揮，又一道銀色旋渦出現。
「若是決定繼續下去，就跨進去吧。」
「那我先行一步？」
只是客套一句，金翅金羽的鳥人就熟練的抬腳跨入銀色旋渦中。
眼前景象變換。
不再是漆黑一片的混沌空間，周圍亮堂堂的，腳下是白玉般的石材鋪就的莊嚴廣場。
眺望四。
或者說，這裡是一座圓形祭壇更合適，共三層。
姜哲現在正立足於第一層，沿著前方的階梯上到第二層，第二層空空如也，倒是第三層上，有兩尊巍峨雕像。
一位老者，氣度非凡，衣著斑斕，卻踩著一雙拖鞋，露出腳趾，狂放不羈，單手負在身後，另一隻手垂下，掌心裡握著一卷捲軸，作勢欲要賜下。
老者雕像手裡的捲軸並非雕刻，是真的。
姜哲懷疑「流」說讓他傳承的秘術，就在捲軸里。
受賜者是一位青年，姜哲感覺他就是『流』，半跪在地上，低下腦袋，雙手舉過頭頂，掌心向上虛托著。
嗡～
一股無形的波動擴散開，不論姜哲還是剛剛凝形出的「流」，都沒察覺到。
時空靜止！
不止是兩人周圍的時空，仿佛整個宇宙海的時空都隨著一道目光投來而靜止。
「什麼？觸動了我留下的手段？」
那一道目光垂落，很快找到目標，落在金翅金羽的鳥人身上。
「咦？好奇特的靈魂，是這一靈魂觸動的……這是一具分身吧？」
那一道目光投向遠處，順著因果線找到了姜哲的一尊尊化身、分身、第二元神、本尊。
又被在一座殘破小型宇宙中，給本尊護法的銀衣元神勾起興趣。
「有趣的分身法，有趣的生命形態，最有意思的還是他的天賦秘法……一個原始宇宙所贈，一個至高規則所贈，這倆不重要……這一【重啟】天賦秘法，是他天生自帶的？」
時空靜止下，銀衣元神竟不自覺的施展起【重啟】天賦秘法。
一遍又一遍……
不知過去多久，銀衣元神停下來，那道目光也結束了思索。
「很新奇的一種大道，雖然只是萌芽，但強度已可見一斑，生命、毀滅、物質、靈魂、世界……都有涉及，又別具風格，讓我產生了許多靈感。」
「這一次，真是不虛此行！」
「這小子，空有寶山而不自知，希望他能醒悟吧，他這種條件，多少強者求之不得。」
祭壇頂層。
兩尊雕像的上空，憑空灑落無數光點，匯聚向老者雕像手裡的捲軸，融入進去。
嗡～
無形波動擴散開，一切恢復如常。
姜哲，乃至流重山之靈「流」，都未意識到剛剛發生了什麼。
姜哲剛收回看向祭壇頂部兩尊雕像的目光，心裡暗自奇怪著，身側凝形出虛幻白袍青年的身影，偏頭看過去。
「流前輩，想必那兩位就是賜下秘術的偉大存在與流重山的開闢者吧？」
「有一位和你很像呀？」
白袍青年沒什麼特殊反應，淡淡道：「寶物之靈和主人像，這很正常。」
姜哲倒不是想試探什麼。
他只是好奇，「流」是真的智腦生命，還是流重山老祖留下的一縷意識，類似斷東河那般存在。
「流前輩，按理說他們那種偉大存在，神體尊榮都該是契合法則本源，立下的雕像應該也有獨特意韻，怎麼我剛剛眺望的時候沒有感覺？」
君不見獸神雕像的排場有多足，還只是小小的宇宙之主，雖然說它們是八大融合法則的化身……
「哼，你清楚就好。」白袍青年淡淡瞥了姜哲一眼，輕哼道：「那兩尊雕像是我流重山開闢之主所立，自然神韻非凡。若你直面它們，一瞬間收穫的訊息，能沖刷乾淨你的意識，撐爆你的靈魂。」
姜哲恍然，原來自己眼睛接受到的訊息，是被屏蔽過的。
「來吧，第二重考核，測測你的悟性。」白袍青年大袖一揮。
轟隆隆——
三層祭壇的第一層劇顫。
姜哲和白袍青年兩側的一塊塊地磚陷落，一根根石柱從地下升起，每一根石柱上都頂著一個或是正方體虛影、或是金字塔虛影、或是多邊形虛影……總之，每一根石柱頂上都有特殊物事。
左側的一根根石柱，虛影凝實，內含成千上萬不同的波動。
右側的一根根石柱，虛影鬆散，僅僅勉強形成一個骨架。
左側共有123根石柱。
右側共有10080根石柱。
姜哲摸摸下巴，小聲道：「這是犀皇局？」
白袍青年一驚：「你知道？你不會在得到你手裡那份傳承時就解過了吧？」
「那倒沒有，只是聽說過。」姜哲搖頭，道：「不過，流前輩，這玩意看起來和生命結構圖有相通之處，9萬倍·無限神體我都觸手可及了，真神們的生命結構圖看起來更是要比前幾千根石柱里的犀皇局複雜，還能對我起到考核作用嗎？」
白袍青年打量姜哲兩眼，像是想看出他有沒有撒謊，姜哲自然毫不怯懦的與他對視。
幾息後，「流」突然笑了。
「小子，你修靈魂，修意志，我信你！至於能不能測出你的悟性，你去試試不就知道了？」
「話說回來，真神的生命結構圖是你剖析出的，『神力路線』三大層次所對應的生命結構圖是你自創出來的，這不也是對你悟性的一種證明？」
「既然你有所了解，我就不多解釋了，解犀皇圖就是你的第二重考核，我給你3紀元的時間，你外面的分身可以使用時間加速……
身為法則之主，你解犀皇圖的第一個瓶頸應該是1500局，每向上增加1000局，算是一重瓶頸。
在我心中，你突破四重瓶頸，解開4500局，算合格。
但因我對你實在滿意，3紀元內，你突破四重瓶頸後，每多突破一重瓶頸，可以從我這裡挑選走一件至寶或秘術。」
「怎麼樣？高興吧？」
白袍青年笑呵呵的拍拍姜哲肩膀，卻見姜哲一手摩挲著下巴，嘴角扯動，有些無語。
「誒？你怎麼這副表情？」
姜哲擺擺手，「沒什麼，就是想起了一點往事。」
他突然想起來——羅峰繼承了斷東河傳承，那兩百餘件珍貴寶物他只能取走一件，看來流重山的傳承也有類似的規定。
不然，設這一激勵機制的意義何在？
或者，「流」是默認他無法完成第三重考核，無法掌控流重山，因此多給些好處。
轟——
姜哲身前不遠處的地板下陷，升起一根散發著彩光的光柱。
「別想了，開始吧。」
白袍青年再次拍拍姜哲肩膀，身形消散，又於祭壇第二層重凝，俯瞰著姜哲。
金翅金羽的鳥人向前走幾步，每一步落下身形都暴漲一截，來到光柱前盤腿坐下，神力擺弄著光柱頂上的虛影物事，比例看起來就像人在擰魔方一般。
……
外界，位於黑紋石柱空間的血神子分身向前移動，來到60萬倍時間流速的區域盤坐。
姜哲現已擁有永恆真神極限的意志，按理說都能摸到黑紋石柱，但在60萬倍時間流速的區域處，意志衝擊強度才不會影響到他正常參悟。
……
姜哲的目光掃過左右兩側的一根根石柱。
只一瞬的時間，被拉長至60萬倍，血神子那邊的意識就解析出了犀皇圖的規則與解法。
「每一犀皇局都可以看做是一座立體的秘紋圖……基本構成單位是10081種基本元。由它們，無數的基本元構成一座微型立體圖；無數的微型立體圖構成一座小型立體圖；無數小型立體圖構成一座中型立體圖；無數中型立體圖最終才構成左側石柱上一個完整凝實的虛影。」
「解局形成的立體虛影，絲絲神力構造，形成完美能量循環，永恆存在，不破不滅……」
「按理講，與原始宇宙的構成原理相同，是簡化了不知多少倍的一版。就說這第一局，論玄奧都比不上我的最強天賦秘法——【掌中神國】，但掌中神國秘紋圖做不到完美循環，它卻做到了……」
抬手間，神力涌動，都不用再參考左側的樣例，完成了第一局的解局。
嗡～
一呈球體的立體虛影在晶柱內構成，完美無比，懸浮著，絲毫神力不消散。
姜哲埋頭繼續。
嗡！嗡！嗡！嗡——
轉眼間，前123局，有完美解局樣例的犀皇局，一口氣下來全部解開。
姜哲並沒有停下，手指快速撥動，神力調動光柱內的部件。
200局！
500局！
1000局！
1500局！
幾乎就是一口氣下來，沒有絲毫停頓，姜哲解局突破了第一瓶頸。
「呼～太簡單了！」
心裡則是另外一番看法——
『和『秘紋圖流』，和『神力路線』，太像了！有種殊途同歸的感覺……我過往剖析真神的生命結構圖，剖析《雷神圖錄》上的種種基礎秘紋圖，觀摩體內宇宙開闢、破滅……這些，對解犀皇局都有很大幫助。』
『甚至，我懷疑不存在的第10081局，創出來，就等同於是一座混沌宇宙的完美架構，對應混沌主宰的境界。』
繼續，解局。
第一年，60萬年時間，解到第2719局，突破第二瓶頸。
第十年，600萬年時間，解到第3624局，突破第三瓶頸。
第三十年，1800萬年時間，解到第4429局，逼近第四瓶頸。
猛！
猛地一塌糊塗！
但在姜哲看來，這些犀皇局甚至不如真神們的立體生命結構圖複雜。
祭壇二層。
白袍青年扯了扯嘴角，有些無奈：「3紀元？貌似給多了……不過，他在外面承受的是多少倍的時間加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