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6章 永恆！永恆！
圓月湖，湖如其名。
永夜天象下，曾常年籠罩在湖面上的朦朧幻霧只剩下薄薄的一層，如鋪蓋在湖面上隨風飄揚的輕紗，湖面泛著溫潤螢光，真就如一輪嵌在地面上的圓月。
驀的，昏暗的天色漸漸亮了起來。
天明？
不，是有光源到來，播撒光輝，照亮了永夜。
遙遠處，一顆流星拖著絢麗的焰尾劃破黑絲絨般的夜幕，於所經行之處，遍灑光輝，營造出夢幻、瑰麗的景象。
「慧光之月」，如約而至！
魘魔部落的族人要麼資格不夠，在湖深處閉門鎖戶；要麼早早離開圓月湖，分布在四周，隱隱呈包圍之勢拱衛著圓月湖。
誰都清楚，眼下的主角是望月蜃一族，誰都不能跳出來打擾到它們。
姜哲早已動用「正立無影」，進入虛化狀態，逛遍了圓月湖周圍，精準找到嬴羅君和魘魔君的位置，待一切塵埃落定，就宰了他倆。
此時，兩位虛空真神正在湖邊支起的桌案旁推杯換盞，好不快活。
「魘青死了，不明不白，和他弟弟魘幻一樣，看來樹祖部落確實是出了變故。等這次採集完『龍蜃月珠』，你我走一趟，清理樹祖部落，把『樹祖』這一大資源產出者也握在手裡。」
「好，就聽始祖的，那夜翎君大概率是隕落了，樹祖部落就算還有掙扎的力量，也只是徒勞，哈哈哈……我已經迫不及待想嘗嘗他們的『青源靈髓』了。」
殊不知，在距離酒桌也就數公里遠的位置處，像是立身於另一個維度的姜哲，正陰惻惻的盯著他倆。
隨著「慧光之月」逐漸逼近，灑落的光輝變得如霧氣般濃重。
一隻只似蚌般的望月蜃浮出湖面升空，張開蚌殼，露出潛藏在裡面如變色龍般的身軀，張嘴吞吸著光霧。
肉眼可見的，在它們腹部內有了一球狀發光體，光亮透過皮肉，顯現出來。
「彗光之月」越近，升空的望月蜃數量越多，且體型越大。
終於，隨著時間推移，「慧光之月」來到圓月湖正上空，被一種莫名存在的聯繫牽引著，大肆噴薄出光輝，濃重的就宛若在下暴風雪一般。
最大的，對應虛空級生命層次的望月蜃也在此刻顯現廬山真面目，那橢圓形的蚌殼，最大直徑足有上億公里，看著就像一座浮空大陸。
蚌殼張開，內里同樣是粉嫩的變色龍狀身體，吐出一條猩紅長舌在虛空中猛猛攪動，形成一輪光之漩渦，大肆吞吸著，其腹部內的「龍蜃月珠」在快速成型，刺目的光輝透過皮肉，看起來就像它吞掉了一顆恆星般。
「彗光之月」來得快，走得也快。
在其結束高潮噴薄期，離開圓月湖上空後，虛空級望月蜃吐出腹中成型的「龍蜃月珠」，貼身存放，合上了蚌殼，第一個下落回湖裡。
接著，按照體型從大到小的順序，大的望月蜃升空時間短，但吞吸效率卻高的離譜，腹中的「龍蜃月珠」相繼成型，吐出後貼身保存，合上蚌殼，一一下落。
漸漸地，湖面上空就只剩不到兩成的「小蚌」，在爭搶殘羹剩飯。
湖岸邊，魘魔君、嬴羅君相繼站起，揮手收走一片狼藉的酒桌。
魘魔君的臉上露出老農般的笑容：「走吧，該去採摘豐收的果實了。」
「是啊，大豐收嘍，真棒！」
一道陰陽怪氣的嗓音突然響起，一道金翅金羽的身影毫無徵兆地出現在他們身前不遠處。
「不過，豐收的是我，不是你們。」
以鵬魔分身的樣貌脫離虛化狀態的姜哲，出現在兩位虛空真神面前。
「樹祖部落，金翅金羽，你是夜翎君的獨子？難道魘青、魘幻小隊的覆滅就是因為你？你敢出現在我面前，那肯定就是你沒錯了，魘幻小隊就是在追擊你的過程中暴斃的！」
魘魔君面色陰沉的一陣分析，冷喝道：「你覺得突破真神，就能和我們抗衡？找死！」
「嗡～～～」
正值採集「龍蜃月珠」的關鍵時刻，魘魔君要速戰速決。
茫茫虛空，數光年範圍盡皆瀰漫起隱約的白霧。
這片虛空已然和外界隔離，無盡強大的束縛籠罩這一片虛空……此乃「一念虛空」，乃是真正靠法則感悟掌握的，並非是本源意志或至高規則賜予的。
「落入我所掌控的虛空，看你能往哪裡跑？哼，我倒要看看你是憑什麼秒殺一支真神小隊，沒讓他們傳出任何消息的！」
呼——
姜哲回以顏色，張嘴吐出濃濃黑霧，擴散開形成「戰爭迷霧」領域。
戰甲腰間又垂落一顆紫水晶球狀掛件，燃燒後的狂暴神力注入其中。
嗤拉——
雷暴海降臨，與黑霧相互交纏，兩大永恆層次的領域手段強強聯手，產生恐怖至極的束縛力，將「一念虛空」輕描淡寫的擊潰。
附近數光年範圍被姜哲絕對掌控，魘魔君、嬴羅君在雷暴和黑霧的壓制、束縛下，舉步維艱。
金翅金羽的鳥人輕笑道：「朋友，主從易位了，現在換我拿捏你們。」
「永恆級？該死！這是永恆級的領域！」魘魔君大驚失色，慌忙道：「嬴羅，全力出手，滅殺他的靈魂，不然我們恐怕就完了！」
「是我錯了，他敢找上門來，必然另有倚仗！」
「噬魂鲶！」
魘魔君額頭處一枚金鱗顯現、閃耀，虛空級的強悍神力瘋狂燃燒，虛化、注入其中。
轟！
一頭肥大的鲶魚狀猙獰異獸憑空顯現，發出沉悶刺耳的嗡鳴，引得虛空蕩起層層漣漪，以不符合其體型的急速撞向姜哲。
「噬魂生死輪！」
嬴羅君同樣全力出手，涌動的虛化神力凝成一黑白傾軋的巨輪，朝姜哲滾滾而來。
「都是靈魂秘法？那也看看我的。」
姜哲輕輕一笑，背後浮現一枚巨大豎痕，印痕周圍遍布攢射的黯紫電弧。
轟！
電弧炸散，那豎痕睜開化作雷電之眸，瞳孔黑幽幽的，充斥毀滅氣息，仿若一輪幽暗黑洞。
「雷帝凝視！」
毀滅豎眸變得靈動起來，注視向魘魔君、嬴羅君，射出兩束眸光。
壯碩鲶魚、黑白巨輪撞入姜哲神體內，侵入真神之心，直擊靈魂……然而，迎接它們的是翻湧而來的蔚藍色意志海洋，一個潮頭拍落就將它們徹底泯滅。
想滅殺擁有混沌境意志的靈魂？笑話！
就算是追求「力大磚飛」的效果，那也得是永恆真神來，虛空真神還不夠格！
反觀兩位虛空真神，被眸光侵入神體，如遭雷擊，劇顫兩下後，眸光迅速黯淡下去，完全失去了生命氣息，徑直栽倒在地。
「什麼玩意？一個意志在永恆級沒走出去多遠，明顯是近萬億餘紀元突破的；一個還是虛空真神極限的意志強度……你倆這還玩什麼靈魂手段？痛快轉職去武者，做鐵憨憨吧。」
姜哲單手扶額，吐槽道。
剛剛打進他真神之心裡的兩道靈魂秘法，刨除額外的加持，令他看穿了魘魔君、嬴羅君的法則感悟境界。
前者是十二階，後者是十一階。
怎一個菜字了得！
姜哲身影一瞬，出現在兩具虛空級神屍身前，大手一揮將之收起，這可是完成晉升任務的憑證，馬虎不得。
雷暴海、戰爭迷霧依然存在，籠罩圓月湖，壓制魘魔部落的真神強者們，以免他們干擾自己執行晉升任務的最後一環。
姜哲剛要一個猛子扎進湖裡。
轟！呼——
天地忽變，昏黃的風沙猛烈吹拂著，形成一微型宇宙，將雷暴海和戰爭迷霧套在裡面，向內威逼，死死壓制，想要將姜哲賴以護身的領域擊潰。
姜哲趕忙不計代價的燃燒神力灌入腰間的紫水晶球掛件中，艱難維持住雙重領域。
「一念宇宙生？」
「哪位永恆真神當面？可願現身一見？我是流重山的精英弟子，你若敢肆意亂來，小心流重山的懲戒！」
姜哲身前不遠處的湖面上，出現了一隻瘦骨嶙峋的蜥蜴人。
他佝僂著腰站在那裡，陰冷的吐著分叉的舌頭，就像是沙暴之源，恍惚間能看見昏黃的風沙滾滾襲來，令人喘不過氣來。
「呵呵，不必恐嚇我，我當然知曉你是來自流重山的傳承者，你的永恆級領域類至寶，你悟出法則之源的變態境界，以及最能彰顯你身份的銅牌……我知道，我都知道，可——」
話音一頓，蜥蜴人枯槁深陷的雙眼，猛然迸射貪婪的精光，直直盯著姜哲。
「可、可我就是忍不住啊！永恆級至寶什麼的，都還在其次，我最感興趣的是你！我本只是為『龍蜃月珠』而來，哪知會碰見你這麼一件瑰寶！」
「天啊，我真不知道你那愚蠢的腦子在想些什麼？你都悟出了法則之源，怎麼還不推動小型宇宙蛻變，晉升永恆真神？卡等階，做任務，獲取流重山更多的獎勵？哈哈哈……若真是如此，可就便宜我了！」
「小子，奴役了你，我就能擁有一位永恆級打手，這太瘋狂了，哈哈哈……」
枯槁醜陋的蜥蜴人仿佛勝券在握。
永恆真神打真神，這能翻車？怎麼翻？
我承認你悟出了法則之源，很強，論法則感悟境界和我同層次。但你高攻低防，我可以承受你永恆級的攻擊十次、百次、千次……而你，真神級脆皮防禦，吃我一記永恆級攻擊絕對得跪！
突然，蜥蜴人發現了不對勁，那小子怎麼毫不色變？
等等，他怎麼還笑了？
「你啊，我也是被你蠢笑了，我要是你，直接就躲在暗處不現身，來一記狠的，等塵埃落定了再說……另外，我也終於明白，為什麼之前覺得晉升任務變簡單了，原來是因為我沒考慮到你，而機要樓卻早就知曉你潛藏在這裡，會成為我奪取『龍蜃月珠』的最大阻礙！」
「不過，算了，現在說這麼多已經沒有意義了。」
姜哲懶散的神色陡然間嚴肅起來，目光一凝，瞪視蜥蜴人永恆真神。
「你，死去吧！」
嗓音頤指氣使。
蜥蜴人艾德勞克傻眼了，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
然後，宛若世界開闢之初的第一縷聲音就在他的靈魂、意識、意志中炸響，瞬間失去對外界的感知，昏沉下去。
一方世界開闢、衍變、繁榮、衰落、破滅！
蜥蜴人永恆真神艾德勞克的神體成了一具空殼，意志於「莽咕之音」中被泯滅乾淨，靈魂就如無根之水般隨之蒸發乾淨。
枯槁的身軀沒了憑托，徑直栽進湖水裡。
「永恆真神，只永恆真神極限的意志強度？你也是個菜！」
姜哲撇撇嘴，嫌棄道。
可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對。
「哦，對了，永恆真神之上是混沌境意志，這是一個大門檻，跨過去的過程又叫意志化聖，沒那麼簡單的……不是誰都能和我以及羅峰相提並論的。」
心裡尋思著，姜哲也一個猛子扎進了湖水裡，去撈蜥蜴人的神體，去採集「龍蜃月珠」……
姜哲不清楚魘魔部落是怎麼採集，是怎麼在不傷到望月蜃的情況下，撬開蚌殼的。
對他來說，很簡單。
摩訶宇宙神！
控制意志衝擊強度，震暈望月蜃後，直接開蚌取珠。
很快，姜哲取走了圓月湖裡所有的「龍蜃月珠」，和魘魔君、嬴羅君的神體，一併存入銅牌中，交了任務。
讓姜哲感到舒服的是，兩具虛空真神的神體雖然被收走了，但那一堆「龍蜃月珠」卻在統計過數量後，全都給他留下了。
「龍蜃月珠」，一種做成飾品隨身佩戴，能靜心定魂、加持悟性的修煉資源。
隨著身份位階晉升，哪怕沒在「流重山」，也有一股能量在銅牌內憑空冒出，注入到石靈的本體銅牌里，給它升級了。
黃澄澄的金屬名牌變為了墨玉材質，入手質感溫潤，正面依舊雕刻著由一座座小峰巒堆迭而成的「流重山」，背面的古老神秘文字則換成了「山」。
同樣的，玉牌的儲存空間裡多出了一件紫金袍服。
姜哲直接換上，當作罩袍套在永恆級戰甲外面，安全感滿滿。
「石靈，打道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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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重山，山君樓。
完成晉升任務，成為核心弟子的姜哲又換家了。
不過，因為核心弟子對標的是永恆真神，已經是「流風世界」的戰力頂點，所以居住在山君樓區域內，只會享受到增益效果，不會每隔一段時間被降下劫難。
修煉靜室內，姜哲剛剛把秘法——「雷帝凝視」提交上去，完成了修煉類任務的「選擇一」。
「核心弟子，哲，你是否要開啟『世界傳承者』考核？」
「確定，開啟！」
唰！
一陣不可抗衡的挪移感施加在姜哲身上，將他帶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