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6章 創造天道
轉瞬姜哲就想明白了，這是從盤古大神那裡排出來的。
真要按三清道人想的那麼排，他輩分確實比女媧還高。
畢竟，大家同為開天闢地之初孕育的混沌神魔，自己和盤古神是一個層次，混沌世界神，一個代表開闢，一個代表終末。
姜哲一笑，擺擺手，並不認這一稱呼。
「混沌神魔中，我必然是最後一個降生的，你們應該叫我師弟更好些，或者稱我一聲道兄也沒問題，只是後者要疏離很多。」
三清道人，曾經的混沌真神元始天尊立即反應過來，有了決斷。
「那我等就忝列虛名，憑著痴長，喚你一聲師弟，幽冥師弟。
「師叔」他都叫出口了，叫「道兄」也沒什麼不可的，但正如姜哲所說，後者就顯得太生疏了。
其餘三人目光交錯後，也都跟著喚了一聲「幽冥師弟」，拉近了彼此間的關係。
寒暄過後。
「幽冥師弟，命運給我們的啟示，你感受到了嗎？你現在的狀態應該也算是身融天道，不知這份啟示是否正確？」
三清道人緊蹙著眉頭，迫不及待地問出一眾三界大能者心裡的疑惑。
菩提亦是嘆息：「曾經與我們交好的老友，轉眼就成了仇人，甚至還喪心病狂到對我們的六道輪迴發起攻擊，這可是三界之基，破壞輪迴運轉，是大罪孽！」
燧人氏和如來殷切的看著姜哲，等待一個答覆。
「幽冥血海所在範圍，已經被我遮蔽起來，在這片血海上我們可以暢所欲言，不會有人能窺伺到，哪怕是身融天道、無處不在的心魔之主。」
「至於你們所求答案，我給出的回答是——半真半假！」
四人面面相覷，那何為真？何為假？
姜哲淡笑著，徐徐道明緣由。
「我們三界的生靈，不會懷疑命運，可殊不知三界的命運河流，其實僅僅是三界運行天道的一部分而已。
在過去，三界天道運行，一直很公平，命運河流自然可信。
可是，當它發現你們的繁衍影響到三界的存續後，過多的仙人成了世界的負擔，會令世界提前走向破滅，它為了求生，自然會編織虛假命運啟示，引導仙人們自相殘殺，給自己減負。」
三清道人喃喃低語：「天道要削減負擔嗎？那看來仙之領域的戰爭是不可避免了？」
燧人氏亦是有所感觸：「天生萬物以養人，人無一物以報天？」
姜哲微微頷首，繼續道：「天道有了『減負』的想法，心魔之主覺得女媧不在，沒生命危險了，就想掙脫天道，重獲自由。於是和天道一拍即合，蠱惑天道搞出了這麼一道命運指示，暗示咱們女媧陣營和無間陣營只能活下來一方……實則，死一些仙人，不論是哪一方的，之後再增加凡人求仙問道的難度，規定長生之法不可輕授，就沒問題了，能滿足天道的要求，三界還能存續很久。」
「對了，按照我剛才的說法調理，三界起碼還能存在8個混沌紀，也就是80萬億年左右，才會不可避免的破滅。」
得到姜哲的解答，蒙在四位領袖心頭的陰霾散去許多，各自臉上神色緩和，不再繃著。
菩提心善，忍不住道：「除了死上一些仙人，就沒有其他辦法了嗎？戰爭，在任何情況下都是下下策，是雙輸的結局。」
姜哲道：「上古時期，你們互相征戰討伐，混沌祖神、真神、天神死了多少？現在死一些仙人就無法接受了嗎？
平和的解決辦法當然有，但你們覺得心魔之主會放任伱們兵不血刃的解決紛爭嗎？
畢竟，這涉及到他從天道中脫困，唯有三界內烽火不斷、廝殺不斷，令強者們滋生心魔，使得心魔天道持續變強，心魔之主才有機會一舉從天道中掙脫而出。」
三清道人驀的神色恍然，意識到了一件不可思議的事。
「等等，幽冥師弟，聽你的意思，貌似無間陣營其實也被心魔之主蒙在鼓裡，我們兩大陣營都成了心魔之主脫困的棋子？」
在四人殷切目光的注視下，姜哲點頭給予肯定。
燧人氏皺眉道：「那這場陣營之爭完全沒有意義，因為我們不論是輸是贏，最後讓心魔之主掙脫了天道，輸的一定會是我們！」
如來佛主罕見的開口道：「燧人氏，現在不是計較得失的時候，我們還有選擇的餘地嗎？你覺得我們找無間陣營陳明利害，他們是信我們？還是信心魔之主？與其想著怎麼將和平維持下去，不如想想怎麼打贏陣營之戰，擊殺從天道中脫困的心魔之主……這樣一來，三界依舊是我們的，三界依舊能存續80萬億年。」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狼子野心的東西，當初好心收留他們，現在他們竟敢反噬我們？該殺！」
三清道人身上一股肅殺劍意沖天而起。
菩提嘆息一聲，此刻徹底抹去了眼裡的猶豫。
他喜愛交友，不願和昔日老友們兵戎相見，但他並不蠢，涉及到陣營之爭、三界存續，他只好忍痛送昔日老友們一一去見盤古神。
燧人氏攥緊拳頭，「我人族能成為三界萬族之首，靠的可不是妥協、談判，我們不懼戰爭！」
見四位領袖戰意灼灼，姜哲也沒有隱瞞自己的真實意圖，如實相告。
「抱歉了，四位師兄，我要對三界萬仙說聲抱歉，戰爭是心魔之主想要的，我其實也很期待，心魔是想脫困，我則是在打脫困後的心魔之主的主意，恰好天道要『減負』，我們仨屬於是一拍即合了。
所以，同樣暫屬天道一部分的我，對心魔之主的作為沒有出手制止。
同時，我也承諾，凡衷心為我女媧陣營征戰的天仙及以上修行者，不論死相多麼慘烈，我都會保全他們的真靈，給他們重活一次的機會，並會告知其背後師門、勢力完成接引。」
三清、如來、燧人、菩提都為姜哲的坦誠動容。
菩提想了想覺得不對勁，忍不住道：「幽冥師弟，如此一來，我們給三界減掉的負擔，不又加回來了嗎？」
姜哲眨眨眼：「哪有？無間陣營沒死人嗎？還有我們陣營里投靠了無間陣營的叛徒，也該死一死，保證三界存續的重擔就壓在他們身上了。」
菩提：「……」
三清：「妙，妙啊！」
如來：「苦海無邊，回頭是岸。」 燧人：「既削弱無間陣營的實力，又能緩解三界負擔，還能純化我方陣營，再幫助幽冥師弟你算計心魔之主……一舉多得！」
就此，女媧陣營的四位領袖和姜哲定下了面對大劫的態度。
姜哲又囑咐道：「對了，我們今日的交談，不可讓外人知曉，再親密也不行！對外，就說你們已從我這裡確定命運啟示為真，兩大陣營只有一個能活下去。而我，因為兩大混沌世界相撞而造成的重傷依舊沒有痊癒，短暫清醒後，留下一些布置，再次沉睡了。」
四人不解，剛剛他們還想著回去就召集道祖們開會，準備戰爭呢？
聽幽冥的意思，我們女媧陣營高層里有叛徒？
四人都是心思聰敏之輩，意識到姜哲話里的潛台詞，面色嚴肅起來。
姜哲擺了擺手，安撫道：「別緊張，就是有混沌異族混進來了，這次的和以前那群莽夫不同，更擅長奴役、滲透……不過，也是小角色。」
「那老東西打著奴役我的主意，肯定會找你們打探我的狀態，若非我還不確定他對我是否有用，早就給這煩人的蒼蠅弄死了；
前一陣子，還有一位瀕死的混沌異族想要奪舍我，若非我在沉睡中只有被動防禦的本能，早就令他被反噬而死了。
不過，倒也不枉我饒了他一命，僥倖存活的他，給三界留下了第一劍術，還留下了月下潭這一座寶地。」
「扶居道祖？」×4
四人猜出是誰，大驚，隨即恍然。
怪不得扶居道祖那麼強，足以和他們比肩，又莫名隕落在混沌中。
燧人氏若有所感，嘆息道：「幽冥師弟，像你所說，被那混沌異族奴役了，還能救回來嗎？」
「實話實說，我不了解心力奴役之法的原理，不清楚這種奴役是否可逆？能否解開？但我能將被奴役的人擊殺、湮滅靈魂、破碎真靈，再重新收斂真靈碎片編織完整，喚醒記憶後送其投胎……這樣應該能幫助其擺脫被奴役的命運了。」
姜哲心裡是這般設想的，直接如實相告。
若是在源世界，靈魂奴役近乎無解。
除非你去找靈魂道的強者試試，看看能否解開；
或者，掌控源世界，試試世界級渾源生命的復活手段，將目標從沒被奴役的時間段帶到現在，完成復活。
莽荒混沌宇宙，不好說。
燧人氏等四位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覷。
第一次聽說這麼硬核的法子……不過，有法子解決就是好事。
姜哲如此一說，他們都有些疑神疑鬼，感覺身邊的好友全都有問題。
他們又不敢多問，怕自己知道的太多，尋常時候露出破綻，壞了姜哲的謀劃。
嘴上叫著人家「師弟」，可別真把人家當成弟弟。
這可一位盤古神！
想想女媧娘娘當年突破時的場景，宰殺祖神就如砍瓜切菜般，即使眼前這位尚在孕育中，剛剛的情況大家也都看見了，人家定睛凝視，直接瞪死了四位真神道祖。
菩提好奇道：「幽冥師弟，你讓我們對外的說辭是那般，你的真實情況又是如何？」
姜哲道：「我這一次醒來，就不會再沉睡了，我要梳理一下修煉體系，再想辦法弄出幾具轉世之身出去走一遭。如果有可能，令三界存續更久，80萬億年，遠遠不夠，我不想在我沒確定道途前，讓本體過早出世。」
所謂三界，並不是完整的一塊，分為天界、地府、人間界三大勢力範圍，共三千大世界、億萬小世界，可以將其看做是海洋里的零碎群島。
如此零散的混沌世界，姜哲作為最後一位混沌世界神又是於何處孕育的呢？
其實，將三界覆蓋範圍看做是一卵狀區域，若有主宰級的時空造詣，就會發現與卵狀區域重迭的另一個時空維度中，有一條首尾相接的銀鱗大蛇。
那就是姜哲在莽荒混沌世界的他我之身！
也正是因其這種獨特形態，所處的特殊狀態，又考慮到此界修煉體系中「生死道君」這一層次的奇葩……姜哲才將大半意志念頭投入此界，重視在此界的探索與修行。
見四人眼裡滿是疑惑，姜哲隨意解釋了一句。
「我想創出一條新的天道，在三界天道的包容下更容易達成，降生後的悟道環境遠不如在三界天道的包容下。」
三清、如來、燧人氏、菩提接連點頭，不明覺厲。
——聽不懂，但覺得非常厲害。
相互對視一眼後，三清道人開口道：「幽冥師弟，有什麼需要我們幫忙的，儘管開口。」
姜哲也沒客氣，直接道：「我需要大量的修煉法門，神魔煉體、鍊氣都要，粗鄙的，精妙的，來者不拒。」
如來問道：「只要修煉法門，不需要仙魔秘術嗎？」
姜哲道：「仙魔秘術是對道運用的技巧，如來師兄你覺得一位世界神需要借鑑祖神、祖仙們對道的運用技巧嗎？」
「你也知曉世界神？」三清道人訝異。
他們之前和姜哲沒有交流的。崔府君辦公房間裡懸掛的那幅畫像，是姜哲臨時起意讓崔府君掛上去的。
「當然，盤古神、我、女媧師姐的境界，神魔煉體流突破叫世界神，鍊氣流突破叫混沌仙人。那位扶居道祖為了將自己的死訊傳出，找同門給他報仇，可是在月下潭裡留了不少好東西，我也因此收穫了一些重要信息。對了，覺明佛祖是唯一從月下潭裡走出來的，他也清楚，不過你們別去為難他，他有誓言約束，說不出來的。」
「幽冥師弟，我麾下不少天神都陷入了月下潭，他們……還活著嗎？」燧人氏突然問道。
「挺多都活著呢，本來他們想讓覺明通過考核把他們帶出來，結果覺明在考核中頓悟了，沒控制住自己，直接闖通關，回不去了，只得孤零零的從月下潭裡走出。」
「唉，活著就好，活著就還有希望。」燧人氏嘆息一聲。
那些天神很多都對人族有大貢獻，他們以身試法，為遠古人類蹚出一條正確的修行道路，作為人祖的燧人氏無法無視他們。
如來尷尬的低眉念了幾句經文，全當是為他們祈福了……覺明這事乾的是真不地道。
(本章完)